第287章 滾
拓跋宇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驅蟲草,直愣了半響,才在這人險些將那兩株草懟他臉上之前接了過來,可接過之後,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將其握在手中,神色彆扭的偷偷瞄了一眼沈搖箏。
「我倒是忘了,北岐不像大殷,人人腰間都掛著佩飾。」
似乎是察覺到了拓跋宇的不自然,沈搖箏嗤嗤一笑,將自己身上的香囊拽了下來,順便幫男人裝好了驅蟲草:「喏,這可是遙星親手縫製的,多少銀子都買不到,便宜你了。」
「……」
拓跋宇垂了垂眸,將香囊掛在腰身上,秋風吹過,驅蟲草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不得不說,拓跋宇的俊美程度,也稱得上是沈搖箏平生僅見,墨發如雲,臉若桃杏,縱然智商降到三歲,可靜坐不言時,氣質也如玉般風華不減,特別是他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趁著瑰色異瞳,透著半分
嫵媚,半分妖艷。
沈搖箏心情沉重的收回目光。
唉。
也不知道那些血霧造成的效果是長期的還是暫時的,不然拓跋宇一個天妒人怨的小帥哥,就這麼傻了,普天之下要哭瞎多少姑娘。
夜幕降臨,沈搖箏緊趕慢趕,終於在宵禁前,趕到了往瀛洲的第一個必經之地,安華城。
安華城臨山傍水,通往瀛洲可選擇翻山,也可選擇乘船走水路,或者是從城南沿官道繞遠,沈搖箏看了看天色,決定先找個地方投宿,明天在仔細打聽一下蕭景瑞究竟走了那條路。
其他的倒無所謂,她只希望蕭景瑞千萬別選山路,她記得安華城附近的玉欒山上,好像住著一窩窮凶極惡的山匪。這群山匪和閻冥的黑風嶺不同,閻冥是只劫道、不殺生,有時候逗逼勁兒一上來,還能倒貼被劫的人些許銀子,但這伙山匪可沒那麼溫柔,奸淫擄掠什麼都干,朝廷幾次命安華城守軍上山剿滅,但那伙山
匪背後好像有什麼高人指點,次次化險為夷,甚至還能反咬駐軍一口。
所以放眼整個大殷境內,也只有安華城和極少數城池有宵禁這麼一說,一到宵禁,城門落鎖,守軍戒備,街上不允許有任何行人,違者一律按山匪論處,這才勉強守得城內百姓安居。
「哎呦,這馬上要宵禁了,您二位可是要住店?」
「兩間房,順便送點熱菜熱湯上來。」
沈搖箏特別大方的把自己身上的碎銀甩給了小二,可她話音剛落,身後又跟著進來五六個氣質殺伐的人,其中一個冷聲道:「小二,三間房。」
「呃。」
小二立刻神色為難道:「這……店裡只剩兩間房了,剛剛都被這兩位給要去了。」
沈搖箏轉過頭去,之間那說話之人做雖是做男子打扮,眉眼之間也帶著幾分英氣,可耳垂上卻有個小小的耳洞,一看便是女扮男裝的。
那人聞言,掃了一眼沈搖箏與她身後的拓跋宇,面色一沉,剛想開口,卻見拓跋宇一把扯住沈搖箏的胳膊:「為什麼要兩間,你是不是想趁機回去綁我皇——唔——」
不等這熊孩子說完,沈搖箏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說出點什麼有的沒的,惹別人誤會。
只是,那男裝扮相的女子瞧見這一幕,眼底明晃晃的多出了一抹恨意。
「諸位要不這樣吧,我們店裡的客房還算寬敞,不如您幾位各退一步,一邊要一間如何?」
聞言,客棧掌柜也跟著附和了起來:「是啊,這眼看就要宵禁了,不如幾位就先在小店對付一晚,待明日再說?」
那男裝扮相的女子冷哼了一聲,甩下一錠銀子便徑自帶人上了樓,恐怕也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沈搖箏正納悶的想著那些人是什麼來頭時,袖子卻又被熊孩子拽了一下,將視線收回,她在心中翻了個無奈的白眼:「小祖宗,您又怎麼了?」
拓跋宇抿著唇不說話,只是從腹中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腸鳴聲。
噗嗤一笑,沈搖箏這才想來他們從早晨趕路到現在,還水米未進呢,趕忙朝掌柜道:「沒看見我家小祖宗都餓了么,還不快去炒幾個菜送上來。」
「呃……」
掌柜訕訕一笑:「這真是不巧了,小店今日剛辦了兩場酒席,所以……」
沈搖箏眼皮跳了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們后廚……不會什麼都不剩了吧?」
「這不能!」
掌柜十分篤定道:「涼饅頭還是有幾個的!」
沈搖箏:「……」
一如之前所說,落鑲土地貧瘠,所以像雞鴨這種吃糧食的禽類,是絕不可能出現在尋常客棧之中的,再加上慶安城傍水,每天早晨都有魚市,隨時都可以買到新鮮食材,客棧里也多不會存放太多河鮮。不過沈搖箏瞥了眼可憐兮兮的熊孩子,一想到這人從前好歹也是皇宮裡錦衣玉食喂大的皇子,現在跟著她餓了一天不說,好容易挨到客棧,結果還……無論是看在拓跋宇那張臉蛋兒、還是看在她從這人身上
搜刮的錢財,她都於心不忍啊!
可眼看快宵禁了,帶熊孩子一起出門難免危險又拖累,還是讓她自己走一趟其他酒樓的后廚,「拿」點東西回來私開小灶吧~思及此,沈搖箏立馬將行李放在客房,又交待了兩句拓跋宇「我不在的時候無論誰敲門都不要開」、「把行李看好了,丟一個銅板就把你皇妹綁來蒸人肉包子」,諸如此類的話后,這才放心的推了窗子出去刨
食。
只是。
沈搖箏前腳剛走,後腳那個女扮男裝的人便推門入內,小心關好房門后,女人半跪在地:「閣主、您跟著那個沈搖箏,當真受委屈了。」
拓跋宇眸心一冷,眼底閃過一抹不悅:「誰讓你們來的,私自行動,可是腦袋在脖子上呆得太久了。」
女人一怔,趕忙道:「閣主息怒,屬下實在是擔心閣主,那沈搖箏對閣主如此不敬,都夠鞭屍千百次謝罪的了,屬下們實在是看不過去——」抬指按了按眉角,拓跋宇不耐打斷了女人的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