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壞女人」調查「好男人」(2)

終於有一天，他的兩點一線式的生活節律有點小小的改變，那就是，一家高等院校邀請他到學校做學術報告，他出現在講台上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陣陣熱烈的掌聲。之後，在他做報告中間和報告做完后，響起的更加熱烈的掌聲是對他本人和他的學識的高度讚揚和評價。他翩翩的風度和精彩的報告征服了會場上的所有人。報告結束后，他走下講台的時候，很多人把他圍了起來，有的人要表達對他的尊敬，有的是滿臉的仰慕，有的要他簽名，有的要留電話，他彬彬有禮地和他們周旋，這中間不乏容貌姣美、富有學識的女士。果然不出所料，這次報告會後，確實有一位女士去找過他，他也和她見面了，但是，可以看出他很客氣地把人支走了，從此，他的生活又歸於平靜，歸於他的「兩點一線」。我想，這種生活模式，我就是再調查１０年，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因為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可調查的。我打算向僱主復命，結束這次任務。就在這時，出現了我意想不到的情況。那天，下班的時候，他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打的去了一個地方，我緊跟在他的後面，發現他的行動有些詭秘。到了目的地，他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計程車裡面，似乎在等誰。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看到了一幕出乎意料的表演后，才恍然明白他此行的目的。原來，他是來跟蹤他老婆的，就是那個過氣的電影明星。我看到她在一個外國男人的陪同下，走進了一家高級飯店。他的出租也在那裡停下，接著是我的奧迪Ａ４也停在了那裡。大約一頓飯的工夫，那對男女出來了，兩個人的表情都是柔情萬種，他們又到了她的家裡，那個外國男人也跟著她進去。等了很久，我的調查對象終於忍耐不住，拿出鑰匙，把自己的家門打開了。我拿出望遠鏡，在不遠的地方監視。我看到的一幕讓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丈夫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另外一個男人在自家的床上親熱。丈夫憤怒地看著他們，那妻子膽怯地看著丈夫，那外國佬理屈地看著自己的情敵。之後，我的調查對象摔門而出，他來到了一家酒店，自己喝起了悶酒，那種痛苦萬狀的情緒也傳給了我。我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也要了一杯酒，慢慢地喝著，默默地注視著他。我想，在這個時候，如果他有情人的話，該是那情人出現的時候了。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看到的依然是他一個人，一個人悶悶地喝酒、發獃、抽煙，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回到我自己住處的時候，我把這些錄像全部放了一遍，到此為止，應該可以得出初步結論，在他們的婚姻中，過錯方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我再一次問自己，我是不是該終止對他的調查了？他是個優秀工程師，是單位的頂樑柱，他也是個好爸爸，也許他不是個好丈夫，或者說，是不適合他老婆的好丈夫。基於這個原因，我約見了我的僱主，這個風流、美麗、浪漫的電影演員。她這次來的時候，裝束和上次不一樣，她穿了一套很合體的套裙，看起來很端莊。如此打扮、如此風度、如此神韻、如此魅力，如果不是我對她的做派有所了解，我是無法把她和水性女子聯繫起來的。我說：「可能是你希望的，也可能讓你失望了，我的調查結果是你的丈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他的身邊除了他心愛的女兒，沒有第二個女性。」她有些失望、有些茫然地說：「這不可能，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人陪伴？」我肯定地說：「是的，他的身邊沒有女人。你看，我還有必要繼續調查嗎？」她猶豫片刻，堅定地說：「要調查，我不相信他身邊沒有女人，繼續調查下去，總會有蛛絲馬跡出現的。」我不解地看著她：「你既然委託我辦這事情，你就有必要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我，你是不是希望他有情人？」她看了看我，點了點頭。「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我很疑惑，但是，婚姻中的事情往往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我還是這樣問道。她看著我，終於下了決心，說：「我要和他離婚，可是，他不想離婚。」「你為什麼要和他離婚呢？」「這好像不是你該問的吧？」她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又說：「我索性全部告訴你吧。從外表和事業看，他確實是個優秀的男人，到了家裡，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好丈夫，我家所有的家務都由他來負責。從他對我的感情看，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他對我很容忍，家裡的事情從來都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總是順著我。可是，他事業心太強，節假日和所有可以利用的業餘時間，他都是和他的圖紙做伴。家，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旅館，只是在家吃飯睡覺而已。他缺乏浪漫，缺乏生活情趣，他無法也沒有時間滿足我的情感需要。為了這個，我和他談過多次，他說，我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就該做母親該做的；一個妻子，就要想做一個妻子該想的，不要想入非非總以為自己是純情少女。因為這個，我和他大鬧一場，我最討厭別人提醒我的年齡，也不願意聽到別人說我是一個９歲孩子的母親，我寧可自己不是母親，寧可沒有孩子，我只希望我就是我。」她說這些的時候，有些憤憤然。家是圍城，裡面的要衝出來，外面的要擠進去，一點不假。像她這樣的家庭，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老公事業有成，鈔票有得賺，轎車有得坐，房子有得住，該有的都有了，可是，卻沒有她說的情趣、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