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鄭丞說了事情處理完上去辦公室找他，楊淑琪到了公司也沒先去鄭丞辦公室，直接帶著清若去選助理。

三個面試出來的助理都是公司的備用助理資源，出公司做培訓時候已經簽了保密協議，加上一段時間的公司培訓，職業素養方面可以放心，關鍵在於性格能力以及清若能不能用順手。

面試過的人兩個女生一個男生，清若和他們說了會話，最後選了給她感覺更好一點的木棉。期間楊淑琪去了自己辦公室里處理事情，還要打電話詢問一下今天去錄綜藝節目的組合情況。

清若選好了人，隔著透明的辦公室看楊淑琪已經沒再打電話了才帶著木棉敲了敲辦公室的玻璃門。

門是開著的，楊淑琪正在整理一份代言合同，抬頭見她一直冷靜的臉帶上些笑意，「選好了。」

清若笑得軟甜，點點頭，拉了一下木棉的手帶著她往裡面走，「楊姐，選了木棉。」

木棉跟在清若身邊進了辦公室站定，朝楊淑琪點點頭，「楊姐。」

楊淑琪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而過，之後又展露淡淡笑意，站起身從辦公桌後面繞過來，「以後好好跟著清若，她年紀小，你多費心幫襯，有不懂解決不了的事直接問我。」

木棉雙手交疊在身前，點頭，「好的，謝謝楊姐。」

楊淑琪下一句話卻突然轉了態度和話風，「那我也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因為你的疏忽出了什麼偏漏，這個圈子裡的規矩你知道，誰也擔不起責任，環球也不是哪幾個藝人自己的公司，到時候你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木棉依舊站得筆直，只是方才一直認真冷靜的面頰上多了些慎重，看著楊淑琪冷肅的面容收斂了視線下垂，點頭，「我知道了楊姐，我會注意的。」

楊淑琪重新露出笑意，「今天就先這樣吧，你自己整理一下在公司的東西，下班自行休息，今晚何項會通知你明天的具體工作安排。」

木棉點頭應聲，又轉頭和清若打招呼，「那我不打擾您和楊姐了，我先去收東西。」

清若倒是一直對著她笑得軟綿綿的，還把她送到了楊淑琪辦公室門口，和她揮了揮手say白白。

整個辦公樓層都是玻璃的隔板布局，楊淑琪在辦公桌前半倚著辦公桌環抱著手臂，看著木棉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清若這才從門口轉回身，楊淑琪沒忍住壓著點冷的口吻說她，「你倒是會一個唱白臉一個□□臉是吧。」

其實裡面沒多少怒意，大多是玩笑調侃她的成分，清若如果腦子好用，以後省事的是她。

清若一攤手大大方方的承認，「那我沒有楊姐您的氣場威嚴，只能在旁邊給您噹噹笑跑腿啊。」一邊說一邊笑嘻嘻的走到飲水機旁邊，給楊淑琪接了杯溫水端過去。

楊淑琪還是方才的姿勢，兩隻腿交疊搭在地上，身子的重心靠著屁股半坐在辦公桌上，環抱著手臂挑剔的看著她端著水杯走過來。

清若笑得無賴有點像是纏上一棵樹就不放開的樹懶，雙手捧著杯子遞過去，臉跟著湊到杯子後面，眨巴著眼睛，故意壓著軟綿綿小可憐的聲音，可憐巴巴撒嬌的看著她，「楊姐~您辛苦了，您喝水~」

清若的眼睛被不少粉絲成為靈之瞳，她的眼眸顏色偏淡，偏偏眸光很亮，加上眼睛的輪廓形狀有點像是傳說中的精靈眼，她專註看著你的時候只覺得她的眼眸在勾著你一層層進入一個迷幻世界，而帶起笑意稍微彎著眉眼時候，裡面都是細碎閃耀星光。

楊淑琪晃了一下神，原本也就沒惱她，被清若這麼一哄，只覺得心裡又酸又軟。

她妹妹，死在16歲。

此後她再努力，成為再厲害的經紀人，也沒辦法幫她實現她的夢想。

她說想成為歌手，想成為一個成功的歌手，讓很多很多人喜歡她的歌。

那時候全家都反對她學唱歌並且以後想以此謀生，楊淑琪也不例外，那時候她妹妹經常挽著她的手臂，半個人靠在她肩膀上和她說軟話。

楊淑琪神色如常接過水杯，低頭喝了口水，右手拿著杯子左手看了眼手錶，又喝了一口直起身回身把水杯放在辦公桌上，「去鄭總辦公室。」

清若嗯了一聲，順手就拿了離她比較近的楊淑琪的手包站在一邊等著楊淑琪整理桌子上的合同。

楊淑琪一邊把合同整理分門別類放進檔案櫃，一邊和清若說，「今年戀愛相關的綜藝節目熱度都不錯，看起來今年的七夕晚會幾個電視台都想大辦，昨天林斐那收到邀請了，你這估計也快了，如果時間排得開，我就給你接芒果台和東方台，如果錯不開到時候這兩家擇一，我還要給你再接另外一個電視台的，你現在只有一張專輯，熱度不能下去，綜藝節目我這邊還在篩選和交涉，好幾個節目都是下個月開始錄，趕暑期檔。」

「專輯宣傳告一段落，這一張成績以你同期的標準比較還算不錯，但放在環球那是遠遠不夠看的，下一張專輯什麼時候開始籌備，給你分配什麼樣的資源，就看你這半年咖位能不能往上走一走了。」

楊淑琪把檔案櫃一鎖，鑰匙放進辦公桌抽屜里，站起身招呼她往外走，「這段時間鍛煉不能落下，要去錄綜藝最基本要先保證身體狀況良好。」頓了頓加了一句，「體力跟不上容易受傷。」

清若跟在她身邊，提著她的包，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出了辦公室，楊淑琪把辦公室的玻璃門帶上沒有鎖，整個樓層360°無死角在監控範圍，到了下班時間會有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過來鎖各個辦公室門，上班時間防止其他她手底下帶的人需要到她辦公室拿東西，楊淑琪從不鎖門。

環球唱片的S市總部屹立在S市老城區的中心繁華位置，不過公司背後卻是前些年老城改造規劃改建出來的公園，公園面積很大，裡面還有湖泊，所以其實整個公司周圍不算吵鬧，地理位置也好，地下停車場出口多，考慮到為了公司藝人的方便和安全，和城市管理規劃局那邊接洽之後特許環球唱片地下車庫的兩個出口接到了公園停車場出口。

如此一來記者不方便堵人，粉絲也很難堵到藝人。

老城這一片的建築物普遍不高，周圍一圈建築物里，最高的就是環球，上方頂著環球唱片幾個又大又重的字體，旁邊是環球唱片的標誌，一張老舊唱片的模樣，上頭刻著環球剛剛成立時簽下的現在已經故去或者已經封神隱退的老一輩藝術家名字。

鄭丞的辦公室在頂樓，電梯一路往上，電梯門剛開，外頭迎客的辦公室文員便從桌子後頭站起了身，「楊姐、顧姐。」

一邊說一邊繞到前方。

兩個人對著她笑了笑，因為不知道名字，隔得太遠也看不清左胸前工作牌上的名字，只能點頭致意。

接待人員一邊走過來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著開口，「鄭總交代過了，鄭總這會在辦公室，我帶您們過去。」

楊淑琪稍一點頭，等她走到面前，「麻煩了，謝謝。」

清若也輕聲道了謝。

過了外間隔層，有秘書站起身輕聲問兩人，「楊姐，顧姐，喜歡喝什麼？」

楊淑琪側頭，「兩杯溫水，謝謝。」

到了辦公室門口，引著他們過來的接待人員抬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鄭總，楊姐和顧姐上來了。」

鄭丞的聲音隔著大氣厚重的門板有些暗沉的意味，「請她們進來。」

接待人員蹬著高跟鞋穩穩站在厚厚的地毯上，而後雙手用力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一隻手扶住，騰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淑琪先和鄭丞打招呼，周曉居也在，於是緊接著朝周曉居點頭致意，「周特助好。」

清若跟在旁邊，收斂了在楊淑琪面前那種軟綿綿撒嬌一樣的甜糯，只餘下下屬對待領導該有的恭敬，點頭致意，「鄭總好、周特助好。」

鄭丞丟開看了一半的《兩性情感心理學》，示意她們坐，「請坐。」

站起身問兩人，「喝點什麼？」

楊淑琪笑著搖搖頭，「許助已經在給我們準備了。」

鄭丞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雖然他是很好奇顧清若其人，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胆光明正大的打量，於是到了小沙發上坐下，和楊淑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順便暗暗打量坐在旁邊漂亮精緻得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傢伙。

原來陸均時喜歡這種軟萌乖巧型的。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陸均時眼光確實好，鄭丞在這個圈子裡也算是混跡多年，美人見得太多太多了，不過粗略瞟了她兩眼還是覺得眼前一亮。

這圈子裡從來不缺美人，缺的是美得有靈氣的，能讓人晃了眼之後能記住的容貌。

即便只是乖乖坐在那，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鄭丞表面一本正經和楊淑琪說著下一步要給林斐爭取的電影，心裡卻是猥瑣的YY陸均時和顧清若，沒成想陸均時那愣頭青眼光還真的好，看看那腿、又白又滑，嘖嘖嘖，還有那小腰……等、等一下，不能YY她，這是陸均時那狼崽子盯上的，冷靜冷靜，舍利子是諸法空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周曉居那邊事情處理完，站起身朝幾人走過來，跟楊淑琪和清若點了點頭，「鄭總，好了。」

鄭丞轉頭看他，又偏著腦袋懶洋洋瞟了眼牆上的鐘，已經五點半過了，這個時候老城的交通擁堵，他們雖然可以從後面公園岔出去，但還有一半的路程。

陸均時定的六點，如果要卡著時間，那他們五點出發就不會遲到，但鄭丞有意要讓陸均時等一等，陸均時這人冷冰冰的，比他哥還像個沒心沒肺沒情緒的人。

之前那麼多年像是個有個冰封的金鐘罩籠著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怎麼逗都逗不起來。

難得有個可以逗的點，而且顧清若又是他手下的藝人，鄭丞開始充分發揮他攪屎棍的熱度。

鄭丞站起身拉了拉他騷氣十足的粉色襯衫，又手指張開往後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把原本就不算短的頭髮弄成個徹底的浪奔，燦爛一笑，全是躍躍欲試的迫不及待，「走吧，去吃飯。」

楊淑琪看著鄭丞的興奮勁頭，不著痕迹皺了皺眉，方才鄭丞東扯西扯半天，偏偏一句沒提清若。站起身等著清若站起來，和她一道跟著鄭丞和周曉居往外走。

四個人乘電梯到停車場，電梯上周曉居側頭輕聲問楊淑琪，「你們有開車過來嗎？」

楊淑琪點點頭，「開了。」

周曉居想了一下，「城隍老宅那停車外太緊了，你們和我們一起坐吧，晚上我讓小李把你車送去給你。」

楊淑琪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明天讓我家那個送我來公司就成，他這幾天閑得很。」

車輛問題就這麼定下來，只開鄭丞的一輛車過去，反正四個人夠坐，晚上周曉居送或者打車都方便。

倒是鄭丞上了副駕駛之後手指捻著下巴猥瑣的笑了笑，就看一會飯桌發展如何了，搞不好陸均時和顧清若就格外順路了。

他們剛出停車場陸均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鄭丞一聽手機鈴聲響就挑眉壞笑，手機一拿出來過來是陸均時。

咳了咳，輕了輕嗓子才接通電話，開口就是騷浪賤的口吻，「均哥哥~你是不是想丞丞了啊~這麼迫不及待見丞丞~死鬼~」

說著手上還搭起了蘭花指。

「嘟嘟嘟……」

鄭丞握著被掛斷的電話臉僵了僵，他的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而後是周曉居的手機響，鄭丞直接撲到周曉居旁邊從他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易南才興緻缺缺把手機遞還給周驍居，不過還是特意交代了一句，「要是易南問你到哪了，你就說公司有人鬧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決好。」

周曉居嘴角抽了抽，無奈的斂了一下眉接通了電話。

「易哥~」

也不知道易南那邊說了什麼，周曉居只回了一句好知道了，而後就說了易哥再見掛了電話。

鄭丞陰了眉，「易南說什麼了？」

周曉居盡量聲線平緩，「易哥說飯店內部留了停車位給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鄭丞瞬間耷拉著腦袋，「哦。」

周曉居輕聲咳了一下，「那個，鄭總，我們到哪裡了，陸總那邊想知道應該……不用問。」

鄭丞，「……」

是了，他的所有車輛、電子產品、包括家裡的安防系統，公司的所有的安防裝置都出自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