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隻羊，四條腿
他第一天來到這白蓮山寨，從一些方面可以看得出這個寨子的成立與覆滅的白蓮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白蓮教又如何，小爺我該吃還得吃！
也不知是哪裡帶過來的習俗，寨子里的慶祝總是要有篝火、有大碗的酒、有大塊的肉，再有一些容貌算不得清秀的婦女跳上一些讓人看上去只會捧腹大笑的舞蹈，說成是舞蹈也是大家不想用更粗俗的語言來形容她們的動作而以。酒肉很常見、這舞蹈見與不見也沒什麼期盼，可是大家仍在笑著。千百張不同的面龐卻是同一的表情，他們笑得很真實，甚至笑得……有些難看，不過大家都是一個樣子，誰笑話誰來？
被人們圍起的火焰噼里啪啦的崩著星火，上面架起來燒烤著的肥羊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一層炭黑的外殼還油孜孜的反著火光。不過這些都不能讓這幫山匪們的熱情減輕哪怕一分一毫。就像張青峰說的那樣，山寨中的都是漢子，漢子就要有漢子的生活。
山寨吸引他們來到這裡的並不是美酒鮮肉，而是這種想做便做、無拘無束的生活。
「阿叔，這肉還能吃嘛？」林暄看著架在火上的肉有些心虛。他吃過的哪道菜不是經過精心的烹飪，最後還要拼成各種精美的圖案。即使與趙家同行，吃便餐也是與趙玲兒同一個檔次的小灶。可是，眼前這粘著灰炭的東西就是他所說的大餐？
「阿叔就知道你沒嘗過這寨子里的食物，不要看它外面包裹的一層硬皮，裡面的肉可是鮮嫩的很」張青峰一邊同他解釋著一邊抓起準備在一旁的酒罈，咕嘟咕嘟的把大半罈子酒醮在烤肉上。
燃著的篝火遇到酒水嘭的一聲竄起丈高的火苗，完全將肥羊淹沒其中。
即使站的很遠也被突然竄起的篝火嚇了一跳，隨後撲面而來的便是濃烈的酒香與肉味。貪婪的嗅著空氣中飄蕩的味道林暄這才相信了他的話。對於酒他還是不甚了解，但是這肉香卻是實實在在的。
「快！我可是等不急啦！」林暄猴急的指著肥羊的大腿，要選就得選個好地方，眼見大腿上的肉最厚不選它選哪裡？他可是沒有吃屁股的習慣。
「不行，大腿是我的！」素兒依舊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丫頭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不過到現在林暄還沒明白她剛剛為什麼會弄成落湯雞的模樣，該不是為了博自己一笑吧！
「憑什麼大腿就要給你，可是我先要的」為了填飽肚子，並且用最好的烤肉填飽自己的肚子林暄很沒風度的與他爭論起來。
「憑什麼？就憑每一次烤肉大腿后是歸我的！」素兒挺了挺胸脯，似是在為自己打氣「你來了之後大腿也是我的，不允許你同我爭！」
林暄無奈的看著她，就是這個女孩，似乎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山寨后她只給了自己一個笑臉，之後都是冷言冷語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搞怪，莫不是自己曾經得罪過她？不過自己的印象中也沒有她這樣一位人物啊！
「看什麼看，不要說那些讚美本小姐的語句來討好我，本小姐早就聽得耳朵起了繭子，膩了！」素兒轉而纏向張青峰「父親，快嘛！素兒要吃烤羊腿，素兒餓啦！」
嬌滴滴的聲音讓人興不起反抗念頭∨青峰眼巴巴的望著林暄，他實在是不忍拒絕自己的女兒，不只這一件事情、而是任何事。
別人可以不反抗，但是林暄卻要逆道而行，因為他也想吃羊腿的嘛！
咳咳！
「想問素兒小姐，您想吃羊腿嗎？」林暄雙手後背，胸口上那朵蓮花向前挺了挺。
眾人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山寨里可是頭一遭出現敢與小祖宗一爭長短的人物，能不看個真切嘛。
「羊腿當然是要歸我的」，素兒也猜想不到他又要出什麼花招，小聲的說道。
林暄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既然素兒小姐也想要羊腿，那麼小的按照一貫的原則，當然會禮讓素兒小姐，做人要謙虛的嘛」
素兒點了點頭，心忖為何你的謙虛總是要晚來一步，剛剛怎麼不見你謙虛著呢！
「那麼……，阿叔，快些將羊腿割給素兒小姐」林暄從架子上抽出一把看上去不是很鋒利的長刀遞給了張青峰，就算長刀再鈍，也能割得開羊肉吧！
張青峰也搞不懂他為何轉變得這般快。不過，他的表現還是很讓人滿意的，年齡尚小的他便懂得謙讓，看來此子成年之後也會成為一方人物。
火架上燒烤著的肥羊之所以稱之為『肥』而不是『全』也是有原因的。烤全羊的工藝流程有很多，而且是在燒烤之前便在肥臀羊上塗抹香料。而這烤肥羊選擇的範圍普遍了很多，只要羊夠肥、夠壯就好，香料則是在燒烤的過程中逐步撒在表面上。
此時架在火上烤著的『肥羊』個頭足有一頭小馬駒大小，穿膛架起的木棍便有隔壁粗細∨青峰手挽鈍刀運足臂力，一刀下去后羊腿應聲兒落，另一隻手穩穩的將其抓住。
「素兒，這次是你林暄哥哥讓著你，但是下次你要學會禮讓」
素兒迫不及待的將羊腿按在自己的盤子中，生怕被他搶了去。「恩，素兒曉得了。不過不曉得下次烤肥羊會挨到什麼時候呢……」擺弄著一把精緻的小刀，炫耀的來回比劃著，那神情似是在說：「看！這次我贏了！」
「切！」林暄挽起自己的袖子，從張青峰的手中接過長刀走到支架旁。
他要幹什麼？不吃羊腿了嗎？其實我一個人也吃不下這麼多的！素兒看著盤中的羊腿……那羊腿比盛裝的盤子還要大很多！
林暄同樣手挽長刀，同樣運足了全身的力氣。
「啊！——」
呼喝聲中長刀下落，不過半餉也不見肥羊身上掉下來零件。吃喝中的山匪聽到他的呼喝聲都是暗自震驚，沒想到這個小傢伙還有兩下子功夫，可是等了許久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傢伙雷聲大、雨點小。圍坐一周的山匪鬨堂而笑。
瞧不起我？砍的不行我用鋸的！林暄雙手下壓，使足了勁來回抽拉了幾次，見自己所割的部分即將脫離羊身另一隻手才把它握住。
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林暄臭顯的把自己割下來的羊肉舉了起來讓素兒看看。
「素兒小姐，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理！」林暄笑嘻嘻的看著她：「真理就是……，一隻羊有四條腿！！！」
聽到他這句話的眾人轟然倒塌，不過回想起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兩人爭來爭去居然白忙活了半天。原來……一隻羊有四條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