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第1章楔子

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眾因緣生法……

九重之巔失去了往日的寧靜，戰火一觸即發。

城牆上，神主重風一身玄色鎧甲輕蔑的看著城下之人「我的好二弟，怎麼不好好在封地呆著，這麼大動干戈的造訪九重宮所謂何事啊？」

重燁聞言微微抬頭，雖是仰視但卻未見半點卑微反而更多了一份渾然天成的霸氣，勾勾嘴角戲謔的答「我來接我家夫人這陣仗當然要大些，倒是你這就是你九重宮的待客之道？」

重燁掃視周圍拿著刀戟虎視眈眈看著他的守衛，銳利的眼神迫使他們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二弟怕是想多了，這九重宮可沒有二弟妹，不過這美艷的侍婢倒是有許多，二弟若想要可以……」

「如花美妾，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已經有夫人了」重燁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銀色的衣袍迎風鼓動。

「呵呵」重風笑的有些扭曲「想不到二弟與夫人還真是深情呢」「不過可惜啊我這裡並沒有你想找的人，二弟往別處尋吧」重風的眼裡浮現絲絲冷笑。

「聽說你幾日前娶了位神后，怎麼現在我活著回來了，我們偉大的神主難道不想給做弟弟的引見引見」重燁勾了勾唇，浸滿寒意的話語緩緩吐出。

重風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像是早已預料到重燁會提此要求，「既然二弟對我的新夫人這麼感興趣，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

「來人，將神后請來」「是」「人已經去請了，不過希望二弟不要失望才好，哈哈」重風放肆大笑。

重燁聞言風輕雲淡的看著重風，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他討厭的眼神，為什麼到現在他竟然還能如此淡然，重風在心裡暗暗的想，眼裡染上了幾分嫉妒。

他想打破他眼裡的平靜「二弟這人一時還到不了，要不來宮裡喝杯茶，畢竟作為未冕的皇子未有宣召是不得來此的，你可能沒有機會再來到這了」重風理理身上象徵神主的戰袍。

「不必」重燁生冷的話散在風裡。一時無語……

藏雪閣內正在發獃的璃雪被下人回稟的聲音牽回了思緒「稟報神后，神主請您前往城樓一敘」

「所謂何事」璃雪漫不經心的問。「稟神后，戰……戰王來了，說想見神后一面」回稟的士兵哆嗦的回答。

這九重宮誰不知道這神主新娶的夫人與那戰王有深仇大恨。

果然璃雪一聽是戰王立馬怒氣沖沖的推開房門「我正愁沒地尋他呢，既然他送上門那最好不過」

說完璃雪快步往城樓走去，此時她的眼睛里隱隱有紅光閃過……

「夫君找我有何事啊」璃雪看著城牆上站著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隱隱覺得有些厭惡，每次喊他夫君她的心總會陣陣抽痛，璃雪揉著手裡的帕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這明明是她最愛的男人啊，她怎麼會討厭呢。

「雪兒快來，二弟要見你呢」重風喚著璃雪可他的視線卻一直沒有從重燁身上移開，他想知道接下來他是否還能如此高高在上。

璃雪站到了重風的身旁，瞥見了她的殺父仇人可是為什麼她沒有一絲怒氣。

「早就聽說戰王殿下英武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璃雪的聲音傳到重燁耳里竟那麼熟悉。

徇著聲音重燁抬頭望去，只一眼就讓他的心不住的歡騰「是她，是我的涼兒，我終於是又找到她了嗎」

「涼兒」重燁有些激動，連聲音也帶了些溫度，雖然早就得到她在這裡的消息但還是止不住內心的雀躍。

「戰王怕是認錯人了，我叫璃雪」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涼兒」兩個字總覺得有熟悉的感覺。

「不，你明明就是我的涼兒」重燁的聲音裡帶了些顫抖。

一旁的重風冷笑重燁沒想的我也能看到你如此緊張的一面，看來我的禮物不錯，重燁你等這看吧，看我一步步摧毀你。

「二弟不過人有相似罷了，她真的是我神后璃雪」說完重風順勢把璃雪摟在了懷裡，像是在宣告她的主權。

「不可能，明明就是她，你到底做了什麼」重燁看著重風的眼神更冷了。

「雪兒告訴他，你是誰的女人，嗯？！」重風抬起璃雪看著她的眼睛，似蠱惑一般，讓本來下意識想要推開重風的璃雪變得無比乖順。

「我是神王重風的妻子，他是我最愛的人」深情的話語從璃雪口中吐出，刺痛了重燁的心。

重風用指腹輕揉著璃雪的唇瓣「真乖啊」「二弟，聽見了嗎？」哈哈。

「放開她」重燁聲音裡帶了些喑啞。

「放開她？看到了她是我的女人」話畢重風捧住璃雪的臉打算親上去。

「我讓你放開她」重燁飛身上了城樓掐住了重風的脖子。

「怎麼惱羞成怒了，終於忍不住了嗎，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在乎」重風放聲大笑，滿臉的嘲諷，接下來會更精彩的。

重燁沒有看重風而是對著璃雪柔聲說到「別怕夫君來帶你回家」

溫柔的目光刺痛了璃雪的眼「怎麼會……這麼熟悉」

「雪兒你還在等什麼你的仇人就在你眼前啊」重燁的聲音似召喚似蠱惑。

璃雪的心頭突然浮現起戰王屠她全家的畫面，那麼模糊但卻又那麼真實，一股悲傷瞬時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沒有猶豫她抽出匕首刺中那個正溫柔的看著她的男子，看著血不斷湧出璃雪的心彷彿碎了一地，明明是大仇得報，為什麼我會難過的無法呼吸。

璃雪看著自己的雙手不住的顫抖，一抬頭又撞見了重燁依舊溫柔的眼神，沒有責怪，心底的悲痛抑不住的變成淚珠流出來「對不起，對不起」璃雪抱住頭不停的說。

「涼兒，我不疼，乖，別哭了，你的眼淚才是最利刀啊」虛弱卻溫柔依舊的話語飄進璃雪的耳朵里。

一瞬間璃雪覺得她就是他口中涼兒，可是為什麼她沒有一點記憶？璃雪感到自己的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掙脫。

一旁的重風推開受傷的重燁，攬住璃雪的纖腰在她的耳邊「乖，你做的很好，現在你累了，要回宮休息了」

「我累了，要休息了……要休息了」璃雪機械的重複，然後踉蹌的走下城樓。

「來人，跟上神后」璃雪走後，重風大喝一聲「其餘人等全部退下」「是」

隨著井然有序的腳步聲散在風裡，諾大的城樓只剩下他們兩個。

重風一步步逼近重燁嘲諷的說「呵呵，沒想到啊，堂堂戰王殿下逃的出死亡之地卻逃不出一個女人的手掌」

「她是我的妻子，我永遠都不會躲開她」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嘖嘖，還真是一往情深呢，可惜啊她已經把你忘了還把你當成了仇人」重風表現出一臉的惋惜這刻意的表情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

「她只是把我藏在了心底」重燁笑了笑。

「哈哈，二弟啊，二弟啊，你也有失算的時候，這用心頭血養成的失心蠱，是解不了的，只會一生一世服從下蠱者視他為生命，而她最愛的人將會成為她最恨的人」聽到重風近乎從牙縫中發出的聲音重燁仍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冷冷的望著重風像是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莫涼在九重宮的情報是誰給你的嗎，是我，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不可一世的戰王殿下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親手殺死是個什麼樣子可惜啊結果真是不夠精彩」重風拍了拍重燁的臉頰，這個舉動讓重燁很厭惡。

重燁拂去重風的手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

「你說你知道」重風一把掐住重燁的脖子。

「你不可能知道，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只是你認為的萬無一失」重燁勾勾唇，又是這樣的風輕雲淡的語氣，讓重風嫉恨的姿態。

重風鬆開重燁笑的有些瘋狂「我是這九重宮的王，是這片大陸唯一的王，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這九五之位是你施捨給我的，所有人都記得覺得這天下是你一個人打下來的，而我只是從你手中偷走天下的賊，憑什麼，我才是嫡子啊，是命中注定繼承大統的人」重風指著重燁幾乎是吼出來。

「這只是你疑心太重」重燁不置可否。

「你知道嗎，你這幅樣子特別讓人討厭，你總是輕而一舉的得到父王的疼愛，而我一國的太子，每天努力的學習卻還是換不來父王的一句誇獎」重風的聲音小了下來。

「我以為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父王會注意到我，可是我錯了你總是能夠得到所有人的認同，我呢，只能卻被人視為廢物」

「就連這天下都是你我一同協助父王打下的，到頭來父王卻只記得你功績，你被人尊為戰王，連父王也覺得只有你才能守住這一統的天下，他居然想廢了我，這怎麼行？」

重風看著重燁的眼睛「你覺得你把我害的慘嗎？」

「你怎麼與我無關，我從未想過與你相爭」淡然的話語從重燁的口中吐出。

「與你無關，若不是你害我我苦苦追求的女子，一心只愛慕你，我又怎麼會得不到父王的喜歡，你明明已經被我偏到了死亡之地為什麼還要活著回來？」重風赤紅著眼睛看著重燁。

「我無話可說，你殺了我吧」重燁笑得從容。

「我不會殺你的，我要讓你看著雪兒慢慢愛上我」哈哈，重風失控了。

「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討父王喜歡嗎？因為你的母后使用卑賤的手段才有了你，你就不配得到承認」重燁嘲諷。

「我不允許有人侮辱我的母后」重風用劍抵住重燁的脖子。

「怎麼敢做卻不讓說，你就是不被承認孽種」重燁戲謔的說「信不信我立刻取了你的命」重風恨恨的說。

「你就是孽種」重燁繼續淡然笑著。重燁的話刺激了重風。

霎時利刃劃過重燁倒在了地上，重風似解脫一般走下了樓。

地上的重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溫柔的笑了「涼兒，你很快就會想起我了，摯愛之人死在下蠱者的手裡，失心蠱就解了吧，以後你可能會很難過，可是我自私啊我怎麼捨得你忘了我，如果那樣我寧願活在你的記憶里……」

藏雪閣內璃雪感到自己的頭疼的厲害，一些片斷不斷湧入。

「姑娘救命之恩難以報答，要不我就以身相許吧」浮現在眼前是一個帥氣的男子，她碰巧救了身受重傷的他。

「涼兒，送你一隻兔子」

「涼兒，我陪你走走吧」

……

「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過以身相許啊」重燁笑得溫柔，從此她的身邊一直有他陪伴。

「九五之位，我並不稀罕，你還是傳給大哥吧，我只想帶著涼兒過屬於我們的日子」重燁牽著她的手走出了九重宮。

一天，有人告訴她重燁已經死在了死亡之地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不相信便出門去尋，半路遇襲，再次睜眼她來到了九重宮。

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一個聲音告訴她「你是璃雪，九重宮的神后」

「你最愛的人是重風，九重宮的王，你必須服從他」

……

「你最恨的人是戰王重燁，他是你的仇人」

最後一個畫面是她用匕首刺進了重燁的胸口。

璃雪睜開眼想起了全部，是的，她是莫涼，是重燁的莫涼。

眼淚不住的流，莫涼衝出宮門跑上了城樓，卻只看到重燁孤獨的躺在地上。

莫涼抱起重燁笑了笑「燁，我想起來了，我來找你了，你看看我」「若有來世，我會找到你的」

笑著笑著莫涼放聲哭，彷彿空氣中都凝著她的悲傷……

史書有載風皇元年神后闖進祭壇盜走鎮國之寶〔落影石〕，從此不知所終。之後數月天下大亂，九重宮威望不在，神王重風死於亂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