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四多一
80%,72小時
「首先就是……」我翻出了上次折原臨也來強行吃火鍋的時候順手帶的壽司,上面寫著【俄羅斯壽司】的字樣,「南池袋那邊的店么……去那邊問問看吧。」
俄羅斯壽司這家店有點奇怪。明明是壽司,卻標著俄羅斯的名號;明明是俄羅斯,在那裡發傳單的確是一個看起來身高超過2米、疑似是雇傭兵的黑人。
「折原臨也么?是個怎樣的人啊……總的來說,是個卑鄙的小人吧。」自稱是賽門的壽司店店員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小姑娘的話盡量別和他接觸比較好哦。」
「卑鄙啊……」我若有所思,拿起小本本記錄下這個詞,「謝謝您。」
「不用客氣,要來嘗一嘗露西亞壽司么~?」
「哎?好、好的……」並不擅長拒絕的我,進店解決了午飯。
然後就是……
「啊?找我?」穿著酒保服、戴著墨鏡的金髮男子掐滅了手中的煙,看了過來,口氣不算好,但也沒有拒絕,「有什麼事?」
「你好……有點事情想請教你。」我笑了笑,語氣有些弱,「請問折原臨也是怎樣的一個人?」
「哈?」號稱是池袋最強的平和島靜雄皺起眉頭,在我以為對方生氣的時候,他開口繼續說下去了,語氣間嫌棄和厭惡完全透露了出來,「那隻跳蚤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僅此而已。」
他說完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我也不太敢攔著問太多。
在我問了一圈下來之後,唯一所能肯定的,也不過是折原臨也絕對是個招人嫌的搞事精而已。
所以,在我決定回去的時候,偶然間目睹了說著「我沒有打女人的興趣、所以我會把踩碎女孩子的手機作為興趣」的折原臨也本人一邊狂笑著一邊踩不良少女的手機之後……
年紀輕輕的腦子就壞了,真可憐。——我站在路口看著這一幕,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充滿憐憫地想著。
大概是我站的位置太不隱蔽的關係,對方也發現了我,只是在我以為他會走過來的時候,對方只是笑了一下便別開了視線。
然後……他就被突然出現的垃圾桶給砸飛了。
我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被奶茶嗆到,不由得扭頭看向走過來的人。
啊……是平和島靜雄啊。看來傳聞中那個「折原臨也很少出現在池袋的原因是平和島靜雄見他一次打他兩次」的說法是真的呢。
趁著兩人杠上的時候,我看向了之前和折原臨也說話的三位穿著來良中學制服的高中生。一個帶著黃色圍巾的黃毛少年、一個留著一頭清爽短髮的黑髮少年、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比較內向的大胸妹子……
「你們好。」我主動走過去,朝三人笑了笑。
「哎?你、你好。」黑髮少年有些局促地回以招呼。
「那個……你們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么?」我指著跟前對峙的兩人,小聲地問道,「那個黑頭髮說的嫁禍是怎麼回事?他對平和島桑做了什麼么?」
「那個啊,我來回答吧!」黃毛少年往我這邊邁了一步,語氣帶著幾分歡快,「因為折原臨也……就是黑頭髮的那個將平和島先生陷害入獄過。」
「……」媽呀!這果然是要打死的!我重新看向戰局,局勢有些不妙。
之前被折原臨也作弄的小混混帶著一群人復仇來了,還誤傷了平和島靜雄……然後,我就見證了一下什麼叫做池袋最強。
我下意識地站到了那位大胸妹子前面,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笑了一下:「這種群架容易被波及,你們退後點然後找機會趕緊離開吧。」
「……好。」對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很輕,「謝謝。」
「不客氣。」我這也是被我哥影響的對於女孩子會不自覺地展露奇怪的紳士風度。
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
最後折原臨也趁著混亂溜了,而在小混混被打趴一半的時候賽門出來救場阻止了平和島靜雄。而那三位高中生也在中途嚇得跑掉了。而我,也喝完了奶茶,左看右看之後,覺得不能破壞環境,將奶茶杯扔進了之前平和島靜雄拿來砸折原臨也的垃圾桶。
我算是真正直面了南池袋這邊的混亂……雖然仔細想了一下,罪魁禍首似乎是我的2號男友(對方自封)。
總之……
【折原臨也:卑鄙、不是好人、愛搞事、混蛋、別招惹】之外,我又補充了幾條——【陷害他人、喜歡踩手機、目測沒有正常的道德觀和底線】。
「好了。」我合上本子,看向腦袋還在流血的平和島靜雄,「那個……平和島桑,需要幫您叫救護車么?」
「啊?」平和島靜雄瞥了我一眼,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哦,是你啊……不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掏出煙盒,抖了一下,低頭叼住一根然後放回去,抬手摸了一下胸口似乎在找打火機。
「嘖,剛剛掉了么……」
我在一旁聽見了,利索地掏出了打火機,瞥了一眼對方沾染著血的手,直接打著火,往前一步伸手遞過去。
「嗯?謝了。」金髮青年叼著煙含糊地說了一句,往我這邊走了一步,低下頭湊過來點燃煙,然後直起身子,手插著口袋轉身離開。
我將打火機合上,收起來,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剛剛那個算不算是給大佬遞火?
這次的出行算是很有收穫,我回去后都睡得很好,然後在第二天這份成就感就消失殆盡了。
一定是折原臨也暗算我。——在周一去店裡的時候看到坐在店裡和店長閑聊的D伯爵的時候,我冷靜地如此想著。
「……喲,店長。」我僵硬地打招呼,努力讓自己不露出幾分端倪。
「千咲,你來了!」店長滿臉笑容地朝我揮揮手,「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聊。」
店長很貼心地起身還躲到了廚房裡去,但在這種時候我恨他的貼心。
「喲,伯爵。」我走過去坐下,還沒開口說下一句話,就被D伯爵一句話給堵死了。
「我聽阿天說你和一個人類有情侶關係。」
……這句話信息量好大!什麼叫做一個人類?我已經被歸於人類外了么?!相比之下阿天是誰以及似乎被動翻車了這兩件事我都完全不在乎了!
我在木然了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表情糾結:「那個,伯爵啊……」
「請不用擔心,千咲大人,我並不介意。」D伯爵伸出食指輕輕點在我的唇上,臉上帶著的是瞭然的微笑,態度熱情熟稔,「畢竟這也是你的習性……不過請注意不要讓自己受傷。」
在那一瞬間,領會到對方的含義之後,我震驚了。
這種微妙的正宮氣場是怎麼回事?那種只要我在爾等皆是妾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你的腦子裡我到底是什麼東西什麼地位!為什麼會有習性的說法?
「啊,對了。」身穿暗紋旗袍的D伯爵走到門口時停下,微微騙過來頭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說出的話像是別有深意,「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請記得來找我。」
我怔怔地坐在原地,目送對方離開,不由得摸了摸手臂,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總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D伯爵和你說了什麼么?」
「啊……」看著店長關心的目光,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除了非常確定對方不把我當人外,我真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看樣子D伯爵對你是抱有善意的,應該不用擔心什麼啦。」
我沉默了一瞬,為了店長決定什麼都不說,兀自應下:「嗯,是啊。」
等他發現我是人就說不準了。
「呼……我終於可以放心了。」店長拍拍胸脯,一副安下心來的樣子,「我就怕千咲你遇上什麼麻煩……都差點去找萬事屋呢。」
對於店長的關愛我很受用,充滿憐愛地摸了一把她的腦袋:「什麼萬事屋?」
「就是什麼事都可以委託對方幫忙的萬事屋呀~!」
「不,這個概念我知道……只是池袋什麼時候出現了萬事屋?你在哪裡看到的?」我帶上了幾分警覺。
一般萬事屋這種很容易涉及灰色甚至是黑色地帶,像是店長這種單純的小可愛怎麼會接觸那種……
「就是在公園那邊。」店長眨了眨眼,看起來很是天真,「我見到的一個人用紙箱的紙寫的萬事屋接委託,說是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做哦。」
……公園?紙箱?我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一下子放心了,顫抖著伸手繼續揉對方的腦袋:「店長啊。」
「嗯?」
「你真可愛。」
「……總覺得你不是在誇我。」店長甩了甩腦袋掙脫我的手,有些不悅,「你不要小看這種類型的啊,萬一是掃地僧呢?」
「掃地僧是什麼?」
「哎?你不知道么?虧你還是學中文的呢。」店長興緻勃勃地跟我解釋,「就是中國的一部武俠小說,裡面有個掃地僧的角色,雖然常年只負責掃著地很不起眼但實際上他才是最強的……」
「店長。」我打斷她,木然道,「你少看那種書吧。」
感覺再看下去就要傻了!
這個孩子要應付過去倒是沒有難度……不如說我總覺得等他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子、理解戀愛到底是什麼感覺之後,就會主動來提分手的。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折原臨也這個人啊!
我所在的池袋有幾個池袋居民即使沒聽說過也知道的事件。
一是私底下的幫派林立。例如曾經的黃巾賊和藍色平方,以及現在盛起的無色的dollars。
二是都市傳說——騎著黑色摩托車的無頭騎士。
三是池袋蟄居著的能人異士。例如那個據說池袋一霸的平和島靜雄,例如那個俄羅斯退伍雇傭兵開的壽司店。再例如遠在新宿倒是總是在池袋搞事的折原臨也。
我對這件突然將我牽扯進去的奇妙被女友事件毫無頭緒,扒拉了一下頭髮,依舊乖乖地雷打不動地去上課。
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起來喝水都能塞牙縫,這天我一直坐的電車還出故障停了。不得已我在跑了一段路之後準備打計程車去學校。
……然後幸運E地在遇到了車禍事故現場。
一隻黑貓跑到馬路上,眼看著就要被車撞到的時候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突然間跑了出去,救下了小貓但是自己被車撞了。
這個突發事件讓整個街道陷入了混亂之中,有的人看了一會兒便冷漠地離開了,而肇事司機也下來了,看著似乎也是傻了,還四處張望似乎在看能不能溜掉。
我跟著傻眼了好一會兒,才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和報警。
嗯,今天是鐵定要遲到了。
最後,我是跟著警察走的。當然我沒有犯事,而是作為目擊者跟著去做了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