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駙馬啊呀
訂閱比例低於50%顯示重複防盜章節補訂閱可看或延後等待恢復時秦淮遠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秦家的丫鬟冬梅在門口打著瞌睡,景嵐還扶在窗邊,酒色微醺。桌上還擺著幾道小菜,酒壺好好放在一邊,兩個酒盞面對面放著,碗筷也是成雙成對。
他緩步上前,女人還哼著小曲,那奇怪的調子聽在耳中,很是柔情。
景嵐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
他再上前,長長的水袖輕輕甩了過來,那調子突然變得幽怨起來,曲子也變了,一把將水袖抓了手裡,她隨著他的靠近,兩步也到了他的面前來。
輕輕依了他的胸前,靠在肩上,輕輕地嘆:「落紅偏隨流水,旅人也無歸處,最想那風吹草低時,少年早已浪跡天涯去了~」
秦淮遠輕擁著她,一低頭,薄唇就落了她的額頭上面:「景嵐,你醉了。」
景嵐點頭,伸臂攬住他:「嗯,是醉了。」
她兩手抻著水袖掛在他的頸上,兩手直吊著,揚著臉看著他的眉眼:「人送走了?怎麼說的?」
他一手托著她的腰身,生怕她就此摔了去。
見她神色還有清明,輕輕頷首:「送走了,婉妹去了之後,去過天香樓倆次,秦家書香門第,如今青樓女子懷子登門,實在難以啟齒,有辱家門。」
景嵐笑,不以為意:「成親之前的事,我無意過問,我只問以後。」
說是不以為意,也是委屈,一副勉強之色。
她越是這般不在意模樣,他越生憐惜。
秦淮遠伸手撫開她額前碎發,滿眼愧疚:「雖然人在商道,你也真是天真,青樓女子若是個個都有這樣手段留了孩子,那京中早就亂了,不必理會她,哪來的,她自會回哪裡去。我應你之事,必當做到。」
景嵐借著他的力,重新靠了他的肩頭:「剛才你進院的時候遇見今朝了?我看見你們在那站了片刻,說什麼了?」
少年那雙笑眼似乎還在眼前,秦淮遠擁著她往裡間走,提及顧今朝了,不由勾唇:「沒說什麼,我才在鳳崚和湘玉那邊回來,說今朝給湘玉買了首飾,我瞧著這孩子們在一塊,用不了多久,就會和親兄妹一樣的,真好。」
景嵐腳下有點飄,他一手扶了她腰底,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到了裡間,直接將她放了榻上。
景嵐躺倒,肩一動,露出上面點點紅痕,是他之前留下的,二人都是許久沒有過房1事,又是在書房激烈得很,此時瞧見了,心中蕩漾,低眸間更是動情。
才一低頭,女人伸手捂住了他的口唇:「我知道我的兒子,他品性純良,同我一樣,既然進了秦家門,自然也會掏心掏肺待兄妹好。但是好歸好的,若是誰光只知道得好,不知回個好,母子同心,多大情分轉身就走也是做得出來的,白日人都鬧到門前來了,他見了你,怎能無動於衷,若是隻言片語度沒有,那才是怪了。」
秦淮遠聞言也是失笑,抓過她手:「嗯,是,他問我知不知你和林錦堂為何到了如此地步,景夫人休夫京中無人不知,我怎能不知。」
看來,她對今朝說的話,也真往心裡去了。
並沒有衝動,也沒有憤恨,僅僅是提醒了秦淮遠,警醒一番。
她的好今朝,慢慢就會長大了。
景嵐笑,對著秦淮遠輕眨著眼:「那夫君何意,若想與我長長久久,真箇不能胡來,成親以前的事我不管,成親以後,若是堵著我心了,難成夫妻。」
都道人心隔肚皮,二人本來就是半路夫妻,各有所需。
要磨合的地方還很多,此時女人風情無限,秦淮遠就著她的手輕舉了起來:「定……」
話未說完,景嵐已然抽手回去勾著他的頸子了:「別,別起誓發願的,你只需知道,我不賢惠,也不溫婉,甚至脾氣還不大好,我現在需要一個人讓我靠一靠,需要個家幫著照看照看容華和今朝就行了。剩下的,你能做到幾分就做幾分,做不好了,好好分開就是,休做那些無用功。」
秦淮遠被她勾著往下,分明那樣軟糯著的聲音,能勾人魂魄一樣的,卻讓人多生出多少憐惜,他甚至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隨時都有離開秦府的可能。
他嗯了聲,鄭重應下,與她十指交纏。
該說的話都說了,該交代的事也交代了,這廂男人才要抵到她鼻尖,景嵐卻借著酒意,只說頭疼,抽出手來,搭了額頭上面。
秦淮遠再一低頭,才尋著她唇瓣,女人一偏臉,也是避開了。
他畢竟是讀書人,做不來勉強人的事,雙手撐了她身兩側,低頭看著她:「怎麼,累了?」
景嵐嗯了聲,也不避他目光,醉眼迷離地:「許是累了,今日就煩請夫君住書房吧……」
男女之間,閨房之樂也能增進感情,若有錯事,樂上一樂,也能通融個七八分,秦淮遠站了榻邊,一時間五味雜陳。
看景嵐之意,略有芥蒂。
剛才還笑顏以對,此時卻似隔了千山萬水了,他再想上前,看見她翻了個身背對著自己,猶豫再三,還是給她蓋了薄被,轉身去了書房。
室內酒香滿屋,室外月夜這個安靜,片刻過後,冬梅出來合上了房門,也不知什麼颳了窗棱上面,沙沙地啪啪作響。院子里桃花隨風擺起,又簌簌落下,為這燭火映著的這道窗,添了許多春色。
春日夜長,次日一早,天也才亮,各個院子就有人起來了,老太太一回來了,秦家的日常就是早起去問安。老太太橫豎看景嵐不順眼,她只是剛成親那兩日來過,後來今個去花房,明兒稱病,再往後就隔三差五想起來來老太太屋裡喝個茶,反倒給她添堵,不叫來了。
但是小輩們,卻須得日日來。
顧今朝早早起了,穿了一席青衣,她人長得白,什麼顏色的衫子到了她身上,都襯得跟個小仙童似地,見了誰都是三分笑意,秦家人也多半都喜歡她。
走了後院來,不想秦鳳祤兄妹三人已經先到了,都站在石階下面說著話。
聽見腳步聲,秦湘玉回過頭來:「來了,人來了。」
說著叫著顧今朝的名字,讓她快些過去。
兄妹三人,都回眸看她。
秦鳳崚比她就大一歲,也著青衫,一旁站著只當沒看見她。
秦湘玉今個穿著新裙,是今年興起的百褶小擺裙,月白漸變桃粉,她柳肩細腰亭亭玉立,再仔細一看,額頭上戴著今朝送與她的桃花醉,耳上也是一對桃花,站在這滿園子都是桃樹的院里,真是美得十分應景。
秦鳳祤一身白衣,目光淺淺,也是點頭:「今朝,過來,我們一同進去。」
顧今朝站了過去,低了眼帘上前見禮:「給兄長問好,不想都來得這麼早,倒是今朝遲了。」
秦湘玉快人快語,拿著絹帕掩口就笑:「是我們特意來早的,就等著你過來,今日給祖母問個好,怕你生怯,一起去了好說話。」
見了秦鳳祤,又看向秦湘玉:「原本想著妹妹戴這桃花醉定然好看,不想卻是這樣好看,我看著心中真是歡喜,妹妹喜歡就好,以後等我掙了多多銀錢,好東西都給妹妹。」
秦湘玉聞言更是笑,秦鳳崚在旁側面,冷哼一聲:「光你會做哥哥了?就你嘴好……」
話未說完,被妹妹擰了一把,閉口不言了。
見秦湘玉有袒護之意,今朝更是對著秦鳳崚笑:「嘴好會說話也不是誰都能的呢,鳳崚哥哥要是看不過去,那就待我也好些,做個好哥哥。」
她揚著臉,笑意十足。
秦鳳崚卻是語塞,說不過她,拉過妹妹去:「走!快走。」
兄妹兩個先往屋裡去了,秦鳳祤落後一步,今朝走在最後。
丫鬟桃兒聽見動靜過來掀起了門帘,眼看著弟弟妹妹進去了,秦鳳祤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又站住了,顧今朝盯著他的背影,早有準備,離得倆步遠,也頓了足。
前兩日還與他笑嘻嘻,今日客套得很。
也聽得出來,以兄長稱呼,生疏又不失禮。
顧今朝待他這樣,分明也是他的初衷,可秦鳳祤卻是多有失落。
他在妹妹那處也知道了,顧今朝自己湊了不少銀錢,在金鋪給她買了首飾,鳳崚對此不以為意,還嚷嚷著說景夫人有多的是銀錢,母子二人都只知道拿銀錢收買人心。
可一早見過父親了,父親告訴他,說景夫人雖有家財萬貫,但是一小就限制著顧今朝,除了吃穿用度,多餘一文錢都不會給,只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掙的。
金鋪的首飾,都價格不菲,想起那幾錦冊,也是抿唇。
背後人一點動靜也無,秦鳳祤一手扶在門邊,到底回了眸:「今朝,時有言重,是為兄錯,多請見諒。」
顧今朝站得老遠,也只是挑眉:「世間事,是非對錯都有天理,兄長也知有錯,可一而再,再而三瞧人不起,單單這麼輕輕一說,讓今朝這就忘了,恕難從命。」
說著上前兩步,一矮身,從他手臂下鑽了進去。
進了門,那兄妹兩個已經給老太太哄得喜笑顏開的了,今朝上前請安,老太太把她和秦鳳崚叫了一起去,還說秦鳳崚被她這身姿比下去了,氣得那少年直瞪著顧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