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偷吻
空蕩蕩的房子只剩下凝月一個人。
耳畔響起剛才寒瑭絕情的話，凝月覺得自己很失敗，她已經拋開一切，做到了這個地步，而那個男人還是不願意接受她。她蹲了下去，抱頭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久到她的雙腿都已經麻木。凝月拿出手機，撥出了寒瑭的號碼。
這麼晚了，他會去哪？會不會再次的不告而別，直接消失？一想到這樣的結果，凝月的心裡就更加的慌張。
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自己把顧寒瑭逼走。
電話通了，可傳來的卻是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凝月不死心，又撥了一遍，可結果還是一樣。
凝月覺得頭似炸開一樣的疼，外面的雨停了。她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或許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打開微信，找到了寒瑭的頭像。
「顧寒瑭，你以為躲出去就可以不用面對我嗎？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不會死心的。」
語音發出去許久，凝月都沒有收到回復。伴隨著冰涼的夜風，凝月的眼淚肆無忌憚地飄灑。
她再次點開微信，又發出一條。
「小叔，你回來吧，我不會再逼你了。」
凝月凄然一笑，透著對自己滿滿的嘲諷。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美好的愛情，可為什麼只有她的是這般的卑微與苦澀。
本就昏沉的凝月，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的身子如同海綿一般無力，在凝月還沒來得及觸到牆壁時，身子已然倒在了地上。她徹底失去了意識，進入無邊的黑暗，只有夜風不停地拂過她潔白而單薄的身軀。
顧寒瑭走出家門，才發現手機沒電了。他坐在車上，手裡的香煙一根接著一根。
那丫頭眼神中的固執與堅定，一直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剛才那種情況，哪怕寒瑭有一絲的動搖，結果都是不可想象的。
他珍視凝月的美好，所以他才如此的逼迫自己，時刻提示自己的身份。
顧寒瑭一夜無眠。天空已泛起了灰白，他開車去西柵買了凝月愛吃的蟹黃包，可當他進門時，卻看到了令他心驚的一幕。
他跑到了陽台，看到凝月還穿著他那件極薄的黑色襯衫，昏倒在地上。
「凝月……」寒瑭緊張的喚了她一聲，向來沉穩的他聲音里是罕有的顫抖。
凝月那張精緻的臉蒼白得幾近透明，就連她紅潤的唇，此刻都沒有一點血色。寒瑭不知她在這裡躺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冷風。
寒瑭用手去試探凝月額頭上的溫度，被她那滾燙的觸感嚇得忘記了呼吸。他想叫救護車，卻想起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他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給凝月迅速換好了衣服，開著車子，以飛的速度，將她送到了醫院。
睜眼的瞬間，凝月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刺激的消毒水味提醒她，這裡是醫院。
「你醒了？」凝月的身子剛動了一下，靠在床邊的寒瑭就感覺到了。
凝月想要開口說話，可此時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一般，又疼又癢，咳了起來。
寒瑭給她倒了杯水，又放了根吸管，遞到她面前。
不自覺地，凝月又流下了眼淚。
寒瑭輕嘆一聲，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都多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陽台吹冷風，你是故意把自己弄病了，想讓我內疚是不是？」
凝月別過臉，聲音沙啞的說，「反正你也不要我，還管我幹什麼？讓我死了算了。」
「別說氣話了，你高燒了一夜，再休息一會吧。」很明顯，寒瑭不想跟她再繼續這個話題。
寒瑭剛要起身就被凝月抓住了手。
看到她眼裡那驚慌失措的目光，寒瑭無奈的笑了笑，「我不走，我只是想給你弄一下枕頭。」
凝月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卻再次變換了情緒，「昨晚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也不回微信。」
「我手機沒電了。」寒瑭忽然想起，凝月在家裡暈倒時，手裡一直攥著手機。
看來，這丫頭是以為自己故意不接她電話，才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寒瑭的心忽地一緊，甚至還有些自責。
「那你還沒有聽到我說的吧？你可別當真啊！」
寒瑭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你說的是第一條還是第二條？」
「啊？你已經聽到了，」凝月撇了下嘴，「當然是第二條，我以為你生氣不回家，才這樣說的。」
寒瑭揉了下額角，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跟她做無畏的爭辯。
凝月看到寒瑭的眼裡充斥著幾縷紅血絲，那疲倦不堪的樣子讓她心疼。
「小叔，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沒睡啊？」凝月強撐起身子。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此刻更是透著玻璃般的脆弱感，有著幾分病態美。
她往旁邊挪了挪，騰出大半張床來，「這床很大，你躺下睡一會吧。」
看到寒瑭冷凝的目光，凝月擰起了眉毛，「怎麼，你不會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吧？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在醫院裡對你怎麼樣的。」
寒瑭被她的話，氣得差點沒吐血。燒了一夜，倒是把她燒的更大膽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
「你還在打點滴，別亂動了，我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就行。」寒瑭忍了下來，決定等她好了，再跟她一起算賬。
「那好吧，」凝月難得的沒再堅持，「閉上眼睛，快睡吧。」
這句話，彷彿咒語一般，竟讓顧寒瑭聽話的照做。他側著頭，很快，凝月就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確定他真的睡著了，凝月才敢把視線放肆地落到寒瑭的臉上。這張她從小就喜歡盯著看的臉，讓凝月怎麼看都不夠。
凝月忽然注意到他嘴上那道不淺的傷口，那是昨晚她將他咬傷后留下的疤痕。
她心疼的伸出手，想去碰觸，卻怕將他驚醒。
鬼使神差的，凝月慢慢地俯下身，湊近顧寒瑭的臉，如小貓般舔舐了一下他唇上的那道傷口。可一觸到他的唇，凝月就不滿足於簡單的相碰，她將唇輕輕地貼在他的上面，深深眷戀著他的氣息。
可讓凝月沒想到的是，這一幕，正好被門外的一個人看到，而那個人除了無比的震驚，還有就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