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樣的女孩？

清言轉身，與倖存的清流將士們一起，將烈士的屍骨運往清流城旁的忘川山坡。

望了一眼這倔強女子離去的背影，皇子的唇角微微勾起。

隨後，他向著被按在地上的狂妄契勒青年，抬了下手臂。

唐國軍士鬆手，青年整理了一下頭髮，嬉笑著站了起來。

「契勒世子蕭厲！」皇子眯著他的桃花眼。

「唐國四皇子瀛王慕少澤，別來無恙！」

「久仰世子大名！」

「呵，敗軍之將而已，既然你已認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隨便吧！」年紀不過二十歲的契勒世子蕭厲，面對盛氣凌人的唐國皇子，琥珀色的眸子目光絲毫不亂。毫無畏懼之意。

「若我今日殺你，漠北草原無主，必將陷入戰亂，到時候生靈塗炭，而我現在要用你的命，來換唐國邊塞的安寧！」

「慕少澤，你就這麼自信放了我，我以後不會捲土重來？」

「蕭厲，你在長安當質子十年，人品早有耳聞，我信你！」

「呵，好，讓我帶著契勒將士的遺體回漠北，三年之內不會進犯唐國疆土。」

「一言為定！」

「當然！」

這位桀驁不馴的契勒世子話音剛落，對著慕少澤擠了一下眼睛，就轉身跨上一匹戰馬，招呼著契勒殘兵，帶著陣亡將士的遺體向北離去。

漠北草原契勒部，本是漠北上百部族中的一支，在世子蕭厲作為唐國人質的十年中，他的叔叔蕭肅篡奪可汗之位，帶領契勒部一統漠北，也算是一代梟雄。

不過如今也成了清言的刀下鬼。

年少又多年離開草原的世子蕭厲，能否再度統一漠北。

慕少澤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

在戲樓的另一角，一位身穿灰色儒袍的人，靜靜的看著，剛才這裡發生的一切。

他是唐國軍隊的軍師，隨慕少澤的大軍來到這裡。

身材枯槁的他，雙眸閃著幽光，眼睛里彷彿藏著一條陰毒的蛇，蒼老的手指，緊緊握住了腰間泛著幽光的佩劍。

————

看著契勒人淅淅瀝瀝的敗兵隊伍，沿著忘川山腳下，排著長隊向北離去。

天色也悄無聲息的暗了下來。

忘川山坡的另一邊，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在用自己手裡的短刀，奮力的為清流烈士挖著墓穴。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慕少澤站在戲樓前的廣場上，望著眼前的忘川山坡。

此時的廣場已經被打掃乾淨，只有泥土深處，還滲著血跡。

之前在這裡發生的那一幕，還在慕少澤腦中回蕩，上百把刀劍，隨著她的吶喊，可以在她身邊憑空飛舞。

這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所以，他親自出手將她從水裡救出，再找借口把她留在軍中查看。

慕少澤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女孩異常清澈的眼神，可是眼底卻泛著淡淡的哀傷。

她的身上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慕少澤再度睜開眼睛，將目光落在遠處女孩的身影上。

此時的夜色有如深淵，漸漸的將她的身影包圍。

冷清的繁星，開始在深邃的夜空中閃爍跳躍。

晚風開始吹起，迎面帶來清流河中血腥的氣息，靜悄悄而又毫不容情的，將擊敗契勒人產生的喜悅感，一掃而盡。

「報——」

忽然，一名親衛軍，手捧著一個金牌，半跪在慕少澤身前。

「四皇子殿下，收到朝廷十二道金牌，遣您火速平定盤踞京城之南的終南山流寇，得勝后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