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祭奠
王安看著直直衝過去的幾個人,心裡大急,他端起槍朝著跑在最前方的人開了一槍,隨後便暗罵一聲,飛快的撲了出去,雨點般的子彈已經落在了他剛剛開槍的地方。
黑甲人果然如他所料留下了幾個人注意著他的位置,一旦開火暴露自己的位置,那麼迎接他的將是鋪天蓋地的子彈。
直到他再度來到一個暫時安全的位置時,王安這才有時間抬起頭檢查自己的戰果,那匆忙的一槍並沒有命中要害,而是打中了胳膊。
只是受傷的黑甲人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拿出了一種類似與自動注射槍的東西,從盔甲上的槍口裡扎了進去,隨後再次彷彿沒事人一樣繼續端著槍向前衝去。
王安抿了抿嘴,心裡默默的思量著,目前至少確認了一件事情,如果不能命中要害做到一擊致命,那麼自己造成的傷害其實是極其有限的,而且王安除了頭部以外壓根不敢射擊胸部。
誰知道外星人的身體構造跟人類是不是一樣的,如果胸口不是要害怎麼辦?
襲擾戰術也是有缺陷的,如果敵人不顧自己騷擾的話,或者說騷擾力量不夠強大的話,敵人其實是完全可以無視騷擾繼續前進的。
除非....王安咬了咬牙看著已經快要跑開的黑甲人,端起槍猛地從林子里沖了出來,除非是騷擾的人主動暴露在敵人的眼前!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槍聲再度回蕩在濃密的原始森林,這是王安的三槍。
「嘟嘟嘟嘟嘟嘟嘟」槍聲微小且沉悶,這是外星人獨特的連發武器。
王安背靠在大樹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掏出一面小鏡子確認了一下剛剛射擊的戰果,兩個黑甲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一個捂著脖子瘋狂的大叫著。
兩死一重傷,成績還可以,王安扯著嘴角艱難的笑了笑,他低下頭鬆開捂著小腹的手,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掌心,從口袋裡摸出那支黏合噴霧,對著傷口再次噴去。
帶著消炎藥物的噴霧均勻的灑在了傷口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傷口處升起,王安一隻手捂住嘴,兩腮因為過度用力而高高鼓起。
黑甲人期團長奈特冷酷的轉過身對著有些不知所措的黑甲人說道「我們死去了兩個人,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在期待把他們的錢分給你們?告訴你們!想都別想!
他們的報酬我會一部分上繳組織,另外一部分留給家人,並且從你們這些還活著的混蛋身上每個人拿出十分之一補貼給死去的人!
怎麼?不想出錢?那你們這些殘渣要麼給我趕快去死,要麼給我幹掉剩下的四個土著!」
剩下的黑甲人面面相覷,隨後狂叫一聲,繼續往前衝去。
奈特滿意的點點頭,低聲咕噥著「就知道這群小崽子都等著別人死然後分錢」
.....
王安快速的回過頭瞥了一眼,發現黑甲人已經又一次沖了上來,他朝著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翻身拿起槍也沖了出去。
拚命?媽的來啊!解放軍從他嗎創立的那天起拚命就沒輸過!
.....
人影再次一閃而過。
因為受傷而導致體能下降的身體上再次多了兩個槍孔,王安哆嗦著用噴霧想要封住傷口,可黑甲人似乎換了一種彈藥,子彈打進身體后早已將他的腹部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口。
內臟受到的創傷,讓他的開始小口小口的嘔著血。
王安無力的倚靠在礦區與森林分界線上的一塊巨岩上,有些渙散的雙眼無力的看著澄澈的天空。
之前還沒注意...這裡的天...真藍啊,好像雲貴邊境的天空,藍的...藍的就像一塊藍玻璃.....
為啥要當兵呢?
王安扯著嘴咧了咧,大量的失血讓他的眼前開始漸漸模糊,以往深埋在心裡的記憶就這麼一點點的浮了上來。
......
「你是誰?」小王安拿著彈弓警惕的看著前面穿著迷彩服的年輕男子。
男子蹲下身體摸了摸小王安的頭「嘿~小鬼,我是解放軍,你怎麼還留在這裡,不是讓你們先暫時離開這裡嗎?」
小王安翻了翻白眼似乎對小鬼這個詞很討厭,他掙脫了頭上的手,大聲的喊道
「咋能走咧~家裡還有幾頭豬,萬一跑了咋辦?」
男子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卻臉上一變,轉身抱起了他快速跑進了屋子裡,捂住了王安的嘴小聲的說道
「噓~待會別出聲,哥哥待會要去打壞人,很壞很壞的人!」
小王安瞪大了眼睛「有多壞?」
男子沉思了一會「他們賣的東西讓很多原來有豬有屋的人變得沒豬沒屋!」
.......
王安強忍著疼痛,大聲的笑著,笑著笑著眼角凝聚起一絲晶瑩的水光,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班長吧......
.......
迷彩服男子腦門上都是汗,他跟戰友一起舉著槍對著一個臉上有疤的光頭男子。光頭男的一支胳膊夾著小王安,一支手槍指著小王安的腦袋,張狂的大笑著
「來啊!來啊!你們邊防軍好厲害啊!一下子就把我的弟兄全打死了!媽的,厲害的話把這小崽子救回去啊!」
迷彩服男子對著戰友使了個眼色,放下槍大聲的喊道「巴猜!投降吧,不要把自己逼上絕路!」
名為巴猜的光頭男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笑的更加張狂「投降?販一斤毒就夠槍斃的了,老子這次整整運了一噸!夠槍斃幾十次的了!你讓老子投降?」
就在這時,小王安突然張開嘴狠狠的對著巴猜的手咬了下去。
巴猜慘叫了一聲,不自覺的鬆開了手,小王安拚命的跑著,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槍聲,他轉過頭,卻被一個溫暖的手捂住了眼睛,耳邊是之前認識的大哥哥的聲音
「小鬼,死人有什麼好看的?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
這是一場在邊境不為人知的圍剿毒(和諧)販的行動,就像在那裡一直發生的戰鬥一樣,只是這次多了一個為救孩子擋子彈犧牲的老班長。
.....
幾年後,王安低著頭,可是那張年輕的臉上卻充滿了堅決。
王父抽了幾口旱煙,磕著煙槍說道
「王娃子啊....我知道你小時候有個解放軍為了救你死了,可你也用不著去當兵啊?還要去當邊防軍?邊防軍那個苦呦,這裡誰不知道?」
看著王安一言不發的樣子,王父嘆了口氣
「罷罷罷,兒大不中留,你就去吧,氣死我和你媽」
.........
王安一邊笑著,大滴大滴的眼淚混合著鮮血從眼角滴落
解放軍大哥,我守了5年的國境線!沒放過一個敢從我的防區越境的毒(和諧)販!也算是為你報了仇
他有些艱難的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倚靠的岩石。
嘿!你說你長得怎麼這麼像界碑呢?
恍惚間他看著黑甲人抱著槍沖了過來,一如那些為了錢悍不畏死的與邊防對射的毒(和諧)販。
王安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兩手抱著一個小盒子大小的微型核彈
「對面的敵人聽著.....光榮彈了解一下?」
一朵蘑菇雲裊裊升起,彷彿在祭奠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