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小虎牙的緣由(1)

「什麼？要拔掉兩顆牙？！」西河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醫生門診資格證，以便確認這裡是不是合法的牙科門診。的確是正規的牙科門診，沒錯，可醫生的診斷結果卻讓他感到莫名其妙。西河本是來矯正牙齒而不是來拔牙的，並且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天生有福，二十五年從來都沒有因為牙痛看過醫生。「按你的情況來看，上頜的牙矯正是可以的，但下頜的牙問題比較嚴重。所以兩邊各要拔掉一顆才能再進行矯正。」醫生好像滿不在乎地一邊看著片子，一邊說道。西河好不容易咽了一口氣，把到嘴邊的話吞掉了。都二十五歲的人了，不知道還圖什麼。人家小學時就做的牙齒矯正他卻到現在才開始做，媽媽不給費用就賭氣自己去打工攢錢。就這麼打了二十多天，媽媽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一天天消瘦下去，就把她的私房錢拿出來扔給了他。她也夠無奈的。於是西河到處尋問，好不容易找到了傳聞非常有名的這家牙科門診。可醫生卻說要拔掉他的兩顆牙。這該怎麼辦？西河不知所措了。聽到隔壁診室里傳來的呻吟聲、機器摩擦聲，他心裡更亂了。「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拔掉左右各一顆，才能再做……」醫生見西河心煩意亂的樣子，不得不又重複了一遍。可他根本聽不進醫生說的話。小虎牙，原來每個牙齒都有名字啊！二十五年來，它們不辭辛苦地守衛在西河口腔兩邊的位置上，他怎麼捨得讓小虎牙就這樣離開他呢？可無情的醫生竟如此不通情理，不給西河一點兒做出決定的時間，就讓他這樣告別他那可愛的兩顆牙？但是西河終於冷靜了下來，並做出了決定——立刻拔掉兩顆小虎牙。「金護士，請給我準備麻醉劑。」醫生吩咐道。噁心的藥劑逃出吸管無情地滴進口腔，西河無奈只能痛苦地咽下去。雖然打了麻醉劑，但兩顆牙卻好像因捨不得離開充滿感情的口腔而反抗著。醫生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掉到西河的臉上。夜幕降臨了，星星開始探頭，西河的兩顆牙終於被拔出來了。「又不是愛情牙，還真費了不少功夫！」醫生根本不管滿嘴塞著紗布因痛苦而兩腮發腫的西河，自己倒樂呵呵地邊自語邊夾起小牙看來看去。「再見了，我的小虎牙!

」痛苦已經結束了，西河情緒好多了。［我開始要迎接又白又整齊的新牙齒了！每當笑起來時，人們都會看見我滿嘴閃閃發光的亮白牙齒，哈哈……］但是西河怎能知道，這只是真正痛苦的開始呢！過了一個月之後，再次來醫院進行矯正時他差點快要暈過去。居然還要戴一年又六個月的護牙鐵環？戴上鐵環后先甭提多難看，單就是那痛苦又有誰知道！晚上睡覺會不時地因為疼痛難忍而叫出聲來，夢中還會不時地看見那些因為牙疼而吃不了的美食在眼前飄啊飄卻可望而不可及。真不知道還活個什麼勁兒！這次西河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作痛苦。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我矯正牙齒會如此之痛呢？！俞西河，今年二十五歲。做這種想不開的事兒，按理來說似乎是為了健康。但是，其實，他只是為了命運中的那一天。「這次確定嗎？」「照我男朋友的話來看，他的家世不錯，頭腦也很靈，學習成績一直都是班裡第一。還有就是夠高、夠壯，挺適合你的品位的。他還參過軍，今後畢業前途也會是一片光明。聽說參軍回來后一直泡在圖書館里沒時間認識女生，所以就拜託我給他找一個女朋友。我立刻就想到你了。看你各個方面都挺符合條件的。」「是嗎？那我就去見一次面吧。其實我不喜歡年齡比我大的，但總比不懂事的小毛頭強吧。」「那當然。也許那幫毛頭小子還覺得和你有代溝呢，丫頭！」「別笑我。你不知道，我出門人家還以為我上二年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