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馬虎(2)(圖)

我曾經擺弄過一陣子玉器，故而對玉石的品類，略知一二。緬甸玉最被看好，稱為翡翠。之所以這樣稱呼，是因為這種玉石里常常附著有兩大色彩，呈現出黃色的為翡，綠色的為翠。玉石里有沒有這兩類色彩中的一色，對玉石的價值高低有決定性作用，當然，這兩個色彩元素的價值，以翠最高、翡次之。應該說，玩玉的人很看重玉石里有沒有翡翠，甚至把這一點視為不可或缺，因為，這是玉石的靈性所在。我自己擁有幾件，其中一個是「天地福壽」圖案的小佩件，尤其喜歡。原因是，在飛天蝙蝠的爪下、在壽字的頭上，生有細細一縷翠色。那一縷翠，既似山腳淌的溪水，又似半空飄的彩練。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是戴著它，並且還時不時地摘下來品味那一縷翠色。就我的感受而言，這類自然造物令人心曠神怡、愛不釋手的原因就是玉石質地在色澤上的不純粹，而之所以能有這個不純粹，或許，正是大自然的一時馬虎。女人因偶爾馬虎而呈現在牙齒間如絲線、如斑點的綠、黃、紫色物，其實與翡翠有一比，至少遠觀或在取景器里看是這樣的，不但不顯得丑，反倒很耐看。男人不拒絕欣賞這種錦上添花的鏡像，甚至還很樂意看。然而，女人卻不情願接受它，更不肯複製它。年輕女人也許會說：這是一個不錯的創意，是有想象空間的創意。但是，她也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若是你希望她偶爾也馬虎馬虎，以造就這樣一幅新、鮮、亮的鏡像，那她是不會答應的。她不會只考慮為別人帶去藝術觀感而不考慮自己的風險，說到底，使女人感到難為情的是，這樣的馬虎似乎與她一向講衛生的習慣唱了對台戲。說來，女人在牙齒間所造就的與自然造物相象的景緻，現在已經難得一見了，顯然，女人的羞澀本性強化了女人的風險意識，而後者又擠走了女人那些自覺或不自覺的創意空間。當然，要想看到這一幕，只有耐心地等，或許，捨得花工夫，就沒有什麼是盼不來的。再有，按照概率論的說法，眼前有那麼多的女人，總不應該個個都不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