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 黑夜的火
此為防盜章,訂閱不足60%三天後來看，見諒~高云云就是這樣的性子,給點陽光就燦爛,她也笑嘻嘻地看著皇上，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的形狀，好不可愛。
「上來。」皇上伸手拍了拍龍床空出來的一側。
爬床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高云云像一個矯健的蹴鞠選手一般,利落地上了床,並且還總結了上次的失敗經驗,一點兒都沒有踩到衣角。
動作和姿勢肯定都是滿分的，估計落在教她們身段的姑姑眼中,她也肯定是最值得表揚的那個。
殊不知蕭恆看著她屁股撅得老遠,慢慢爬過來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甚。
真像一頭上不了樹還要硬上的小母豬一樣。
高云云爬上來之後，很有眼色地將身上的被子展開,和皇上共用一床錦被,還溫柔細緻地替他捻了捻被角。
「民女知錯了，皇上不讓民女叫，民女就不叫。咱休息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皇上不喜歡她也沒必要賣力了，邊說還邊打了個哈欠,一副完全睏乏的模樣。
蕭恆背對著她道：「好,那云云可要說話算話。」
高云云聽到十全大補丸,用這樣好聽的聲音如此喊她，不由得動了動耳朵，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愉悅感。
「嗯。」她羞澀地應了一個字。
村裡人喊她雲子，怎麼聽都有一股土氣，阿婆喊她雲妮兒，親切。
唯有沒見過幾次面的皇上，喊她云云，充滿了磁性，像是她第一次吃到糖葫蘆一樣，酸酸甜甜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忽然感到有隻手摸了過來，從脖頸一直往下。
高云云的身體一僵，她身上的紗衣早就被自己撕碎了，完全是光著的狀態。
皇上的手背上是柔軟的錦被，手掌下是溫軟的身體，帶著牛乳一般的光滑。
他成日都能看到女人的身體，甚至還有妃嬪為了勾引他，會主動製造機會在他面前赤-身裸-體，想要勾引他。
但是如今他主動的狀態，還是透著一股新奇感。
高云云更加羞澀了，她想往裡面躲，但是錦被就這麼大，再躲就要出去了。
外加皇上不能人道，這又不是什麼特別隱秘的事情，反正連蔣芳她們都知道，那她也沒什麼可怕的。
她對不能人道的雄性物種，還是有所了解的。
之前養的那頭小公豬，雖然不能對母豬做什麼，但是聽見別的豬配-種的時候哦，依然叫得歡，偶爾還要找個稻草堆蹭蹭的，裝得自己好像很行一樣。
皇上肯定也就像極了那頭小公豬，雖說完全不中用了，但是在異性面前不能丟了場子。
摸就摸摸吧，可憐的十全大補丸。
她心裡建設得很好，但是內心還是緊張的，僵著身體沒讓自己躲出去。
因為她太過緊張了，以至於都沒有看見自己周身的黑氣，從皇上湊近的那一刻起，就不再那麼隨心所欲了，反而龜縮起來，乖得不像樣子。
倒是皇上身體周圍的金氣，一直在碰撞的狀態。
又由於他的福氣太盛，導致本身早死命的黑氣也跟著應運而生。
他完全變成了金氣和黑氣交融的狀態，透著一種躍躍欲試的緊張感，隱隱有伺機而動的狀態。
九五之尊仍然是背對著她，只有一隻手放在她的身上，摸了一遍。
心底的亢奮和期待感，節節攀升。
更甚者他自己的身體變化，讓他湧起了無數的興奮感，身體在逐漸變熱。
血液流動的速度加快，就連心臟都在瘋狂跳動，像是有什麼猛獸在身體里蘇醒一般。
高云云從一開始的緊張忐忑，到後面的逐漸習慣。
甚至因為男人的手溫度很燙，輕撫她的小腹時，讓她有一種被溫暖的感覺。
她的身體尋常時候比較容易發寒，特別是來月事的時候，更是一陣陣的墜痛。
如今有十全大補丸，替她溫柔地揉著，倒是怪舒服的，竟然忍不住想要打哈欠。
就在她逐漸要睡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人猛地一動彈，她的身上就被什麼重物給壓住了，有些透不過氣來。
高云云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就對上了九五之尊那張帶笑的俊臉，就在她的上方。
她整個人都清醒了，兩人嚴絲合縫地緊貼著，感受著男人身體的炙熱感，高云云像是被燒著了一般，從頭到腳都開始發燙。
「皇上，你、你——」她完全受到了驚嚇，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就見壓在她身上的九五之尊，勾唇一笑，沖著她挑挑眉道：「希望云云說話算數，不要喊出聲。」
他說完這句話，就身體一沉，像是盤古開天闢地一般，一往直前。
這可把高云云疼得死去活來的，阿婆說得對，頭次開葷的男人都是棒槌。
「啊——」當然高云云之前的保證，完全丟到了腦後，叫得眼淚汪汪，可憐巴巴。
教導嬤嬤還跟她說，要她主動一點，皇上身體不便，肯定是要由她來引導的。
還說只疼那麼一下子，就會過去了。
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皇上哪裡需要別人引導，一點都不像腿腳不便的人。
那靈動的身影，像是搗葯的臼，「噠噠噠」地沒完，而她就是被臼一點點用力碾碎的藥渣，任由她如何呼喊，都沒人應承，只有賣力搗弄的臼不停運作。
劉大總管站在外頭候著，一顆心還七上八下的。
他完全不知道高秀女進去之後，是否又會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惹惱了皇上。
又或者皇上吃了葯之後，還是沒什麼作用，那可就倒大霉了，不僅高秀女要吃掛落，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估計也討不了好處。
正這麼想著，他就聽到殿內傳來一聲叫喊。
緊接著就是女孩子嚶嚶嚶的抽泣聲，不停地喊疼，偶爾還有男人的低哄聲，斷斷續續地入他耳。
劉大總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在殿外守了無數次夜，這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響。
還別說，高秀女這回叫得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竟然連皇上都開始配合她了。
果然男人還是要面子的。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九五之尊想明白了，要跟高秀女演這場戲。
但是越聽到後面越不對勁，這怎麼高秀女的喊聲，完全大變樣了，從真情實感的喊疼，變成輕柔的嚶嚀聲。
帶著幾分鼻音，像是撒嬌一樣，好似貓爪子在心底抓，怎麼聽怎麼撓人。
他以前也伺候過太上皇，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一下子就明白，這不是裝出來的。
高秀女真真切切的在侍寢。
頓時他的心裡又驚又喜，皇上是他看著長大的，一切秘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哪怕皇上的自尊心不允許別人窺探，但是皇上寥寥招妃嬪侍寢的幾個晚上，都是悄無聲息的，安靜如雞。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甚至太上皇和太后那邊都是心裡有數的。
如今內殿里翻雲覆雨的只有兩個人，他也完全知道了，皇上不再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了。
簡直要喜極而泣了，自家的豬崽子終於會拱白菜了。
當然外殿伺候的宮人們，大部分都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的，一個個羞得面紅耳赤，紛紛低下頭來，根本不敢左顧右盼。
再說逐漸升溫的內殿，高云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暈暈乎乎的狀態之中，她感覺自己像是一葉浮萍，在水中飄搖著。
有跟強有力的水草糾纏著她，在與她玩耍嬉戲，甚至偶爾還沒輕沒重地戳戳她。
兩人身上的氣息交纏，皇上身上那股子金氣，一下子撞上了高云云的黑氣，將它沖的四分五裂。
黑氣完全怕了它一般，但是金氣卻樂此不疲，從不停歇，就像大力耕耘的蕭恆一樣。
殿內散發著一股燃-情的香氣，皇上覺得自己完全不知疲憊一樣。
之前劉吉祥呈給他的三樣東西，他全都用上了，三管齊下，那真是身心都得到了滿足感。
一波結束，高云云覺得思想被熱氣沖得七零八落，甚至她還看到皇上身上那股金氣，狠狠地對著她的黑氣灌了一大口金氣。
不愧是十全大補丸，這一口估計能把她給補死。
若是平時，她肯定歡天喜地的，但是如今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本以為總算是結束了今日的侍寢，但是皇上興緻正好，他沒想到自己男人起來，竟然如此陽剛。
外加他怕自己不行，還特地吃了葯上來的，再配上其他焚香、藥膏這些，整個人簡直如有神助，使不完的力氣和亢奮。
當高云云閉上眼睛準備就這麼睡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有人扯著她的腿，一把將她提了起來，直接把她翻了個面。
她猛然一驚，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九五之尊彎著腰站在龍床上，手正抓住她的腳。
對上她的視線時，男人沖他勾了勾唇角，笑得溫柔又耐心十足。
她是萬萬不敢相信的，心底還隱隱湧出幾分怒火來。
「朕不僅能站起來，還能抱著你站起來。」蕭恆微微一挑眉，貼到她的耳後，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他像是驗證自己一般，抱著她站起來了，保持著這個高難度的動作。
高云云看著男人那兩條強壯有力的大腿，絲毫不像是受過傷，更不像是多年不走路肌肉萎縮的狀態，比正常男人還要健碩幾分。
她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已經完全語不成調了，就陷入了暈暈乎乎的旋渦之中。
比高云云還暈乎的是蕭恆，他完全沉浸在炙熱的環境中，身體的本能與空氣中瀰漫的香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熱烈，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一般。
當然再裝著殘疾人，就完全不能滿足他內心的渴望了，甚至當他站起來抱住她的時候，他都恨不能自己再多兩條胳膊貼著她。
一直鬧到了大半宿，才總算是結束了這事兒。
等到內殿恢復了一片寂靜，在外面聽了大半夜聲音的宮人們，也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再這麼聽下去，他們簡直就要熱得窒息了。
劉大總管完全是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皇上果然不愧是蕭家的二郎，都是天賦異稟的人物啊。
很快內殿就傳來蕭恆的呼喚聲，劉吉祥立刻領著幾個宮人進去收拾一番。
看著床上一片凌亂的模樣，再一瞧高小主已然累得完全閉上眼睛睡過去的狀態，劉吉祥心底一喜。
果然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他在做夢，總算可以去跟太上皇和太後娘娘交代了。
龍床上的床鋪都被收拾走了，換上了新的。
蕭恆也有些累，他坐在輪椅上看著眾人收拾完畢之後，才再次上了床。
了卻了一樁心事之後，皇上沾了枕頭就睡熟了。
第二日，高云云睜眼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甚至日頭都升的老高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卻感覺自己的腰肢都快酸得不行了。
嘴牙咧嘴了片刻，整個人像是被五馬分屍過之後，又遭受馬車無數次碾壓了，才湧起這種痛苦。
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阿婆之前還安撫她，說忍忍就好了，結果她忍了，一晚過去之後，覺得自己□□殘了。
「高小主，您醒了，要起身還是要繼續躺著休息？太后那邊已經傳了話，您想休息到什麼時候，就休息到什麼時候，不用急著過去給她請安。」
伺候她的宮女名叫綠芍，此刻聽到內殿的響動，立刻就走了進來。
她萬萬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高小主在哭，頓時就有些躊躇了，進退兩難。
綠芍是太后安排過來伺候高云云的，對於皇上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這宮裡諸多妃嬪，做夢都想伺候皇上，但是皇上卻連一眼都瞧不上，如今這位高小主簡直是家裡燒高香了。
完全是一擊必中，可是卻哭得異常傷心，這不是在嫌棄皇上嗎？
「嗚嗚嗚，我渾身都好疼啊，感覺全身都被狗咬壞了。我想閉眼睡了，那狗還追著我咬，結果我一睜眼才發現我看走眼了，那不是狗，是條狼，還是條餓狼，咬人很兇的……」
她一邊嗚咽著，一邊伸手揉著自己的腰，什麼是弱柳扶風，她現在真的明白了。
綠芍站在旁邊，聽得一臉尷尬。
「小主，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要是被旁人聽到了，您可是會有麻煩的。」綠芍臉色都被嚇白了，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了。
高云云雙手捂住嘴，點了點頭，但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她是真的不舒服。
綠芍又是給她端茶倒水，又是給她捶背揉腰，好不容易才把這個小祖宗給哄得不哭了。
「來，奴婢伺候您穿衣。」綠芍邊說邊給她穿好衣裳。
等繡鞋也穿上之後，高云云像往常一樣下地，她已經睡過頭了，肚子在咕嚕咕嚕地叫著，明顯是空空如也的抗議。
但是當她的腳剛一沾地，兩條腿就軟得跟棉花似的，明顯感覺到了酸脹感。
「小主，您別急啊，奴婢都把吃食準備好了。有您最愛吃的咸豆腐腦，奴婢還讓人灑了一把小香蔥可香了。」
綠芍看她撇撇嘴又要哭的模樣，立刻出聲安撫她。
並且直接拿住了她的七寸，用食物來引誘她，頓時高云云就把淚意給憋了回去。
高云云停在原地，稍微站了站，才邁開腿往前走。
結果她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瘸了，從大腿根開始湧起的疼痛感，並且走路的時候稍微有點摩擦，她腦海里又浮現起昨晚自己被當成藥材搗的架勢。
肯定是被磨得破皮了。
「綠芍，我□□瘸了。他好了，把我干瘸了。嗚嗚——」
高云云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眼淚「唰」的一下子又流了出來，嗚嗚咽咽地哭著，委屈極了，看著好不可憐。
聽她哭訴的這一番話，綠芍整個後背都沁出了一層冷汗，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了。
她一點兒都不想弄明白，什麼叫皇上好了，把高小主給干瘸了，這話聽完感覺自己命都沒了。
「您別急啊，有什麼委屈等您吃完之後，去壽康宮跟太後娘娘說，皇上最怕太後娘娘了。奴婢只是一個小宮女，無法替您出頭，也聽不懂您說的這是什麼。走，用膳啊。」
綠芍心裡急得上火，面上卻是絲毫焦急不露，相反還語氣溫柔地安撫她。
她不由得在心底慶幸，幸好太後娘娘神機妙算，最後是派她過來伺候這位高小主的，若是交給別人，估計宮裡頭的大秘密就要被捅出去了。
「那我能去找太後娘娘嗎？」她繼續可憐巴巴地問道。
「能啊，太後娘娘在等著您呢！」綠芍立刻道。
「可是上回我去了壽康宮，回來之後，就被管事姑姑給訓斥了，說我壞了規矩，驚了太後娘娘的鳳架。」高云云立刻開始告狀。
「沒事兒啊，這些您都可以到壽康宮說，太後娘娘會給您做主的。」綠芍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撫道。
這句話簡直是靈丹妙藥，一下子就把高云云的眼淚給止住了。
綠芍總算是把這位主，一瘸一拐地從內殿攙扶到了外殿。
「再來一碗。綠芍，侍寢是個體力活，以後你別光給我吃豆腐，我要吃大補的，比如靈芝雞湯什麼的。」
當高云云要她盛第三碗豆腐腦的時候，對著綠芍笑嘻嘻地提著意見。
綠芍應了一聲，轉頭就在心底翻白眼。
小主，您還是把嘴角的豆腐渣舔乾淨再說這話吧。
「綠芍，你是不是不高興啊？因為我要求得多嗎？」
高云云吃飽喝足之後，立刻看出了綠芍面有難色，低聲問了一句。
「小主，奴婢不是不高興，而是您的位份還沒下來，就怕御膳房那邊覺得您小題大做了。位份低的時候，還是要收斂些，等位份高了，咱再為所欲為。」
綠芍見她像是真不明白一樣，不由得低聲提醒了一句。
高云云歪著腦袋想了想，頓時皺起了眉頭，低聲嘀咕道：「那御膳房的人希望皇上有龍種嗎？」
「當然希望啊。」綠芍想都不想。
誰要是能懷上皇上的孩子，那簡直要被供著了啊。
「對啊，想雞下蛋還不讓她吃飽，有沒有這麼摳門的？你當路邊的弱雞能下出蛋呢？不要補營養啊？」
高云云一連甩出幾個問題來，把綠芍問得一臉發懵。
「哎，一看家裡就沒養過雞也沒養過豬。」
養豬小能手高云云，驕傲地挺了挺胸。
綠芍咽了咽口水，她覺得這位高小主肯定是養豬養得瘋魔了，什麼東西都要往家畜家禽身上扯。
等到高云云前去壽康宮請安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午時了。
當綠芍扶著她跨過門檻的那個瞬間，她發現高小主的殘疾更加嚴重了，一瘸一拐的誇張程度，簡直跟腿被據了一大截似的。
快到皇太後面前的時候，高云云竟是踉蹌了一下，直接撲倒在地。
綠芍使了吃奶的力氣，都沒有拉住她。
高小主，奴婢怕了您了！不愧是養豬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高云云撲倒在地，撇著嘴就想哭，但是一聲還沒哭出來，就被人搶了話頭。
「好孩子，好孩子，這可使不得。你對著本宮行什麼大禮啊，快起來，你昨晚真是辛苦了！」
皇太后立刻想伸手來扶，但是又顧忌著她一碰高云云，就把這丫頭疼得死去活來。
還是一旁的姑姑眼疾手快衝上來，一把掐住她，將她給拽了起來。
高云云心頭有些鬱卒，這苦肉計還沒開始唱，人家就上來制止了，愁的她頭疼。
「哎喲，快過來坐，讓本宮好好瞧瞧你。今兒一早，劉總管就派人來報喜了，還把帕子送了過來，我瞧著這顆心就塵埃落定了。」
皇太後邊說邊讓姑姑扶她坐下，臉上的表情明顯是高興的。
高云云看過去，就見到一旁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木匣子，裡面放了塊明黃色的帕子，上面還沾著紅色的血跡。
她微微一怔，緊接著臉就紅了。
這恐怕是從昨晚龍床鋪著的床單上，剪下來了一塊。
昨晚劉吉祥帶人進去收拾的時候，就悄悄吩咐宮女把那一塊兒剪了下來，放在了木匣子里送去給皇太后了。
當然這並不是為高秀女驗明正身，而是向皇太后報喜，您家兒子終於成真男人了，太不容易了。
劉吉祥讓人把幾位秀女召集到一處偏殿吃茶，邊說邊沖她們行了半禮。
這幾個陰差陽錯留在宮中的秀女們，紛紛驚恐地給他回禮。
劉吉祥是統領全皇宮太監的總管，身上是有品級的，她們這些秀女如今可是連個奴才都不如的，什麼品階都沒有。
高云云原本對於一個大太監請她們吃茶，並不怎麼感興趣。
當時儲秀宮裡，其他秀女聽說了是皇上身邊的劉吉祥請她們，一個個眼冒金光，掙破了腦袋想過去。
她還想把名額讓出去。
好不容易能瀟洒活三天，她才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太監身上呢。
春日正好，春困襲來，她正好睡個晌覺，做一回無人打擾的春夢，肯定是愜意至極。
不過管事姑姑告訴她，名額是劉大總管定好的，不能有任何錯差。
不過當她看見劉吉祥那一刻，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那太監身上的金光，已經形成了一個人形壁壘一般，將他裹住。
並且不見尋常人的白氣，證明他至少五年內都是順風順水，沒有一絲一毫坎坷之事。
若不是他身上沒有紫氣與黑氣，高云云就要把他認成十全大補丸了。
不過就算這樣，劉吉祥也至少是個補血化瘀的補藥。
「小主們在儲秀宮可住得慣？」劉吉祥正在關心她們的衣食住行。
「習慣的，比家中還要舒坦。」
來到這裡的秀女們，一個個面上感動，心裡的算盤更是劈啪作響。
劉大總管就是皇上的耳鼻口舌，他的這一番作為，是不是皇上授意的？
難不成皇上真的對她們這些秀女，有什麼不一樣的情感？
唯有高云云一人顧不上回答，只是笑嘻嘻地看著他。
這副眉開眼笑的模樣，活像是走路上撿到錢一般開心。
她身上的黑氣完全像是過節的氣氛一般，吞吃的好不愉快，連她瞧見那副大快朵頤的模樣，都不停地咽口水。
這得多好吃啊。
可惜她天生一副「活不過今天」的命，卻嘗不到這金光究竟是什麼滋味。
「高小主感覺如何？」劉吉祥重點關注了這位小主。
高云云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拿起一塊手中的糕點就遞過去，道：「公公吃桂花糕。」
劉吉祥被她這行為弄得一怔，心裡暗想著這姑娘莫不是個傻子吧，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
直到最後，劉大總管也沒跟高小主交流上幾句，主要這小姑娘的性子太過難抓了，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里。
劉吉祥問她什麼，她都遞東西給他，甚至還給他倒茶喝。
搞得劉大總管完全如坐針氈，他很想提醒一句，小主未來是伺候皇上，不是伺候他這個太監的，千萬別看錯了眼。
最後他無奈地送幾人出門，等再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殿內多了個人。
那人一身黑色龍袍，坐在輪椅上，一隻手端著碟子，另一隻手舉著桂花糕。
四目相對的時候，蕭恆正張嘴把糕點往嘴裡塞。
皇上偷吃糕點被抓了個現行，兩人都是僵硬了片刻，不過九五之尊臉皮很厚，依然狠狠地咬了一口，細嚼慢咽起來。
「吉祥啊，朕教過你好幾次，無論爬到多高的位置，都不能目中無人。小姑娘好心好意送你一塊糕點，你卻碰都不碰，怕她給你下毒啊？朕就覺得很好吃嘛。做人不能太劉吉祥。」
蕭恆邊說邊長嘆了一口氣，這糕點有點噎得慌，他又拿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了一口通通氣。
「皇上，那是高小主用過的茶盞。」
劉吉祥看到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整個人都驚呆了，立刻出聲提醒。
皇上淺色的薄唇，拂過茶盞的杯沿，將原本主人留下的那塊水漬抿去。
幽幽茶香充斥著整個口腔，將他的舌頭包裹，溫軟的觸感一下下挑動著他的神經。
好像他正在親吻她的嘴唇。
他喝了半杯茶，才停了手，抬頭看向劉吉祥，低聲問道：「朕喝著挺甜的，有什麼問題嗎？她下毒了？」
九五之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和，甚至臉上都帶著幾分愉悅的表情，但是那雙狹長的眼眸里，所透露出來的氣息，卻絕對不是什麼隨和的。
根本不允許他提出任何異議。
「沒有問題，奴才想提醒您小心燙口。」
劉吉祥討好地笑了笑，心裡翻了個白眼：當然沒有問題，只不過你像個大變態一樣。
舔著人家喝過的茶杯，吃著人家拿過的糕點，要不要這麼耍流氓，跟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天知道哪怕外頭傳聞皇上不中用了，後宮里的佳麗也是少不了的，可沒見皇上跟誰如此親近過。
蕭恆吃了一碟子糕點，灌了一肚子茶水，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撐得不行了，頓時黑了臉。
他竟然吃著一個秀女的口水，把自己吃得如此高興？
「回龍乾宮。」他冷聲吩咐了一句。
劉吉祥被皇上這瞬間變臉的狀態，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是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太變態了，幡然醒悟？
九五之尊做出了如此怪異的行為之後，一整天都坐在龍案前批閱奏摺。
看著他這副狀態，劉大總管在內心裡連連嘆息，只盼望著九五之尊的心情能夠好一些。
直到半夜時分，他才丟下手中的硃砂筆，看著面前堆疊的奏摺，皇上並沒有什麼滿足的情緒，反而湧起陣陣煩悶。
「你們都別跟進來。」
他丟下眾人，直接進了內殿。
就連內殿里候著的宮人，也都低眉順眼地走了出來。
九五之尊晚上習慣獨處，這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就連劉大總管都不可以跟進去。
至於皇上獨自在內殿究竟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進了內殿之後，抬起手沖著半空中揮了揮，原本藏在角落裡的影衛，立刻離開了。
這種時候，皇上是要絕對的獨處。
察覺到內殿除了他，再沒有活物的氣息之後，蕭恆才輕舒了一口氣。
原本挺直的脊背，慢慢地放鬆下來，面上帶著幾分愁苦的表情。
他轉著輪椅到一旁的藏書架里，抽出其中的《孫子兵法》，隨手翻了翻，就從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顯然裡面夾帶了他的小秘密。
小冊子封面是一片素色，他緊緊地將它鋪在掌間，眉眼低垂，似乎在祈禱什麼。
等給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他才終於展開了書冊。
裡面是一幅幅男女歡好的圖，簡稱《春宮圖》，各種姿態應有盡有。
九五之尊面如止水地翻看了一遍，又翻到後面幾頁，都是大美人的畫像。
幾張畫像都栩栩如生，一顰一笑都好似畫中仙，就站在他面前。
他伸手解開褲子，幾張畫像還沒有欣賞完畢，他的身體已經整個僵直了。
「啪」的一聲悶響，畫冊被他猛地扔了出去，狠狠地摔到地上。
後面幾頁展開的美人圖，每一個都是梨渦淺笑，卻都像是在嘲笑九五之尊的無能。
大燁朝的朝臣皆知道，他們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生順遂，自小就天資聰穎，唯一的災難還是太上皇帶給他的。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這一生順遂，也包括床-事這方面。
摸一下站起來，再摸一下就完事兒了。
他倚靠在輪椅的椅背上，面容陰鷙。
任由哪個男人出現這種隱疾，恐怕都會被逼瘋，更何況他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男人。
他不止看過太醫，天下名醫基本上都被他請進宮裡來，但是所有人都跟他說，他身體康健，比尋常男子還要健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