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此為防盜章眼淚忽然就從眼睛里掉了出來,小趙氏心知阻止不了女兒,既傷心女兒的我行我素,又擔心她會遭遇危險。一是悲從中來,止也止不住。
崔瑾珠不禁嘆了口去,上前抱住了小趙氏,將頭埋進了她胸口。她雖與這小阿娘才相處了短短一段時間,但是確實能感受到她對她的好。她也是感激和感動的。
「娘,你不要擔心。到時我讓人打了繩索來,拴在腰上,即便腿腳不穩,也不會有事的。到時你要是不點頭,我便不解繩索,好不好?」
小趙氏無法,只能擦了擦眼淚應了。
回去后,小趙氏便喊了人來做了一條百丈長、粗壯結實的繩索,團在一起簡直像個龐然大物,崔瑾珠看了不禁失笑。
此後,崔瑾珠每天清早起來先拉伸手臂和腿部,然後做一些承重運動,加強四肢的力量。幸而這身子身體柔韌且平衡性好,可想而知原先的珠珠有多愛跳舞,可惜已不知魂歸何處。這般想著,崔瑾珠每天晚上便多了抄些經書的任務,想著到時候便送到廟中供奉祭拜,願這女孩兒能有個更好的去處。
這段時間,崔瑾珠每天早出晚歸,小趙氏怕婆婆不樂意,便替女兒稱了病,而她自己卻說是天天去廟裡祭拜,願女兒早日康復。楊老太太趙氏雖不樂意,卻因著這畢竟是親生孫女惹出來的事,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崔瑾珠便每天早上鍛煉一小會兒后,擦洗下吃個早飯,便與小趙氏出門。
來到青峰崖下,早有小趙氏從京郊莊子里調來的僕婦和小廝們等在峰頂,垂下繩索,用鉤環系在崔瑾珠腰上。崔瑾珠便穿著一身騎馬裝,腰上掛著一把精緻的小鐵鎬,每爬到一處無可攀抓下腳處,便用鐵鎬敲擊山壁,硬生生敲出一塊凹陷處來。
幸而青峰山石質較為鬆散,否則她就是敲個一年也敲不出一條路來。
小趙氏原想讓小廝來做這活,崔瑾珠卻說這本就是一種鍛煉臂力和腳力的方式,如果不自己來,她兩個月之後必定上不了峰,這一切努力也便白費了。
小趙氏聞言也覺得有理,只是心疼非常。女兒那纖纖玉手早已被折騰得不成樣子,指甲剪掉,每個指尖都磨得傷痕纍纍,每天下來都是流著血的。而每天晚上她都要替女兒身上、手臂上、腿上的各處刮傷、擦傷上藥。
甚至有一次臉上也有了一道血痕,小趙氏心疼得偷偷在被窩裡哭,丈夫崔豐玻無法,除了為留京的事到處打點外,還特地跑去向一位京中有名的專為宮中高位嬪妃醫治傷痛的御醫處,千恩萬謝地討了一小罐子祛疤的膏藥來。
而三哥崔玉珏卻是被蒙在鼓裡,只是很疑惑為甚母親和妹妹這段時間每天都會來接他下學,並且不許他在家裡說。
小趙氏現在已是破罐破摔,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女兒能平安無事。對於女兒每天都要在攀爬完崖壁、體力耗盡、身心俱疲時,卻一定還要坐車上山,等在這兒看人下學,她就根本連阻止的心都沒有了。
看多了,有時還偷偷跟女兒一起討論哪個少年更為英俊,而哪個又更適合給家裡哪個姐妹說親的。當然,也僅限於過過嘴癮。
至於女兒非得將馬車上的崔家標誌摘下來又要換乘窄小又不舒適的青棚馬車,她就更是不在意了。
崔瑾珠卻是不知,她這一舉措完全是白費。她的名聲早就在書院里傳開了,尤其是一次有人注意到崔玉珏站在這馬車前的樣子,第二天整個書院都知道了,那輛每天等在書院門口很不起眼的青棚馬車就是崔家的。
而馬車中人從未下過車來,可想而知裡面坐的肯定是女眷。這使得眾人很難不聯想起那個總是在平都侯世子跟前出醜的崔家六小姐。一時書院里傳得沸沸揚揚。
而崔玉珏為人溫厚,有時甚至是有些懦弱的,但是卻為此與好幾個說長論短的學子起過衝突,只是他在家人面前卻一個字也沒說。
楊越之更是早就察覺到那每天下學后,時不時能感覺到的目光來自何人何處。只是他既已清楚這目光是如此來歷,便不再放於心上了。
這日,一家人剛從外面回來,小趙氏帶了崔豐珏去了老太太那兒請安,崔瑾珠還沒進剛景明院,便見五小姐崔瑾璧帶著四小姐崔瑾珊和一眾丫頭氣勢洶洶地朝她們走了過來。
「崔!瑾!珠!你就那麼沒見過男人嗎!我們崔家的臉快要被你丟盡了!」崔瑾璧紅著眼怒氣沖沖地向她吼道。
崔瑾珠一臉茫然地回視她。
隨後追上來的崔瑾璮聞言一臉肅容地道:「五妹妹,慎言。這是姑娘家該說的話嗎?」
崔瑾璧卻反駁道:「那她這是姑娘家該做的事嗎?二姐姐你已經在議親了,咱們崔家傳出這樣的名聲,你就不怕影響你的婚事嗎?」
崔瑾璧身後的二房庶出的姑娘崔瑾珊,也就是那位心機深沉的三姐姐趕緊低聲勸道:「五妹妹,不要再說了,說這些不好。」
崔瑾璮卻沉聲說道:「身正不怕影斜,五妹妹你怕什麼?等你們進了春暉女學,咱們出去就是一家人,一家子姐妹就要團結和氣、守望互助,你這般對著自家妹妹如此嚴苛,你以為傳出去能好聽?」
「現在已經傳成這樣了,我還怕好聽不好聽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崔家的小姐思春,天天守在春暉書院門口看男人了!」
那丫鬟大聲喊著,嚇得眼淚鼻涕又開始不停流出來,卻是不管不顧大聲嘶吼,「是崔二小姐!崔家二小姐!」
崔瑾珠腳步一頓,一臉詫異地回過頭來,重新看向那丫鬟。
余先生這時也停下了腳步,卻是皺紋看向崔瑾珠。
崔瑾珠見她如此,便開口解釋道:「余先生,這件事恐怕另有蹊蹺。且待我再問上幾句。」
見余先生點頭,崔瑾珠便上前再次傾身詢問道:「你是說有個小姐讓你這麼做的。她說她是崔家二小姐,對嗎?」
那丫鬟見身後的力氣變小了,也似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般立馬答道:「不、不是的!不是那位小姐讓我做的,」見崔瑾珠皺眉,她趕緊補充道,「是有個丫鬟讓我做的,但是我知道那個丫鬟是崔家二小姐的丫鬟,我認識崔家二小姐,我還給二小姐遞過信的!」
那丫鬟說完,卻見崔瑾珠一臉不信任地看著她,她有些絕望地開始胡亂說著所有腦子裡能取信對方的話:「對了對了!小姐,你不是說你見過我嗎?對啊!你見過我!我也記得你的,她們都說你是過了毅試的崔家六小姐!六小姐,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真的是崔二小姐讓我做的,你記得不,那日你也見到她和我講話了,啊對!你看到我們了,你還喊她、喊、喊她。。。」說著,那丫鬟有些茫然地看著崔瑾珠,似乎在疑惑什麼。
崔瑾珠聞言慢慢直起了身,微微勾著嘴角,緩聲問道:「我還喊她什麼了?」
那丫鬟有些踟躕,又有些不敢確定似地輕聲答道:「三、三姐姐。。。?」
一切事情在這句「三姐姐」之後,便水落石出了。
余先生在一旁也是恍然大悟。不是跟舞課毫無關係的崔二小姐,而是這次伴舞候選人的崔三小姐。這便說得通了。她必定是誤會了要被替換下去的人是她自己,所以想出了這樣害人的招數。
這真是一場鬧劇,她心中也覺一言難盡。一家子姐妹,一個借著另一個的名頭害第三個,中間還穿插個遞信的事。這信也不知到底是遞給誰,又到底遞沒遞對人。
而一想到她的班裡竟出了這樣一個人,她竟還想選她來跳祭舞,真真是覺得自己有眼無珠,被豬油蒙了心。
崔瑾珠讓兩個丫鬟將人帶下去后,沉思片刻后,卻回頭對余先生道:「先生,這件事便算了吧!」
余先生聞言皺著眉頭沉聲說道:「如何能算?你可知她讓那丫頭在何處灑油?」說著,便走到舞室一側,指著地上一片的掙扎過後的狼藉對崔瑾珠道,「這兒!在這兒!如此心狠手辣,狼子野心!」
崔瑾珠其實進門便見到了,那塊地方正是之後她要在樂曲高潮時連續向上縱躍之處。如果起跳時踩到也就算了,要是從空中躍下踩到菜油,那她估計就要在床上躺好久,弄個不好就是終身瘸腿,運氣再差點,還可能磕到頭,如之前一樣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