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大十八變

少女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這個少年，嗚咽道：「小宇，我……殺人了。」

「開，開，開玩笑的吧，姐你怎麼可能殺人呢！」少年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

「就是他，我剛剛失手把他給打死了……」少女指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少安。

這個叫小宇的少年看著地上的李少安，總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等等，這，這不是少安哥嗎？」

「錢小宇，你說這是誰？！」

少女此時更是驚詫，難道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少安哥？可是剛才兩人在一起扭打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有認出來呢。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愛跟著大孩子屁股後面轉悠，錢小宇也不例外，他們錢家和李少安家是鄰居，從小就愛跟著李少安屁股後面。田間地頭、下河摸魚、上山掏鳥、捅馬蜂窩的事情沒少干。

等到李少安去了大城市讀書以後就很少再回山村，錢小宇也就沒了這個帶頭大哥。

錢家一共兩個小孩，小的這個兒子叫錢小宇，而大的女兒叫錢小琳，剛剛把李少安按在水裡一通亂揍的正是錢小宇的姐姐錢小琳。

說起錢小琳，那可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大姐頭，村裡的小孩子都不敢招惹她，凶起來比誰都可怕，經常帶著自己的一幫小弟小妹，與那些年紀更大的孩子打架。

女孩子愛的那些玩意兒錢小琳統統不愛，她反而對舞刀弄棒的很敢興趣，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父親一起上山打獵，一手好槍法更是在鐵山灣都出了名。

錢小宇小時候愛跟著李少安玩，錢小琳很不服氣，常常找機會和李少安對著來。不過李少安畢竟大她幾歲，哪能跟她真的動手，只能選擇認輸了事。

當李少安去了城裡讀書以後，錢小琳這個鐵山灣的小霸王也就沒了對手，加上年齡逐漸增加，在學校里接受教育，女孩子身體發育，等等原因，錢小琳變得懂事起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頑劣。

「怎麼辦，小宇我該怎麼辦啊？我把少安哥害死了，我這就去投案自首，給少安哥抵命！」錢小琳心中失了分寸，哭個不停。

「姐，你先別哭，少安哥只是嗆了水，死沒死還不一定。」

平時家裡大事都是姐姐錢小琳拿主意，可這次遇到的事已經超出了錢小琳的承受範圍。

關鍵時刻，錢小宇比姐姐更為冷靜，知道當下最要緊的是看看李少安的情況，要還有氣的話得立即搶救。

把手搭在李少安的脖子間，錢小宇大氣也不敢出，摸到了脈搏還在跳動，大喜過望，「少安哥沒死，別哭了，趕緊救人！」

村裡孩子以前在河溝偷偷游泳時沒少嗆過水，錢小宇知道一些搶救的方法，把李少安翻過身子，放在膝蓋上，不停地拍背頂腹。

弄了幾下之後，果然從李少安嘴裡吐出來一灘渾水。

本以為水吐出來就要醒了，可李少安躺在雪地里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要轉醒的跡象。錢小宇又摸了摸李少安的手腳，比雪還要冰涼，怕是被凍壞了，要趕緊生火，讓李少安的體溫回暖。

刨開厚厚的雪層，錢小宇麻利地從地里翻出一堆枯萎的乾草，又到處找來細樹枝搭在上面，用身上帶的火柴熟練的生火。

「別愣著，趕緊救人！」錢小宇催促道。

「啊！怎麼救？」錢小琳模樣獃獃地看著弟弟。

錢小宇急道：「人工呼吸！」

錢小琳臉紅了，支支吾吾道：「那，那不是要嘴對嘴……」

「快點，都這個時候了，再耽誤下去少安哥凶多吉少。」

錢小宇已經將火生了起來，有了熱源，周圍立刻變得溫暖許多。

錢小琳為難道：「小宇，要不，還是你來吧。」

錢小宇跳腳道：「我一個男的，咋和少安哥嘴對嘴，人是你弄暈過去的，你快點！」

錢小琳心臟砰砰跳得快要出來，回想起剛剛兩人在水裡嘴對嘴的情景，便不由一陣面紅耳赤，這下又要主動和李少安貼嘴，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羞得無地自容。

不過事態緊急，已經容不得錢小琳再多猶豫，晚一分鐘李少安就多一分危險，為了救人顧不得許多。

情急之下，錢小琳捏住李少安的鼻子，開始嘴對嘴給李少安做起了人工呼吸。

約莫過了三分鐘左右，李少安的胸口終於再次有了起伏，見到這一幕，姐弟兩如獲大赦，總算能長長的舒一口氣。

「少安哥，你醒啦！」

錢小宇開心地將李少安扶起來。

感受到火堆傳來的溫度，讓李少安好受了很多，被凍得緊閉的牙關終於能夠順利打開，見到是錢小宇，甚是詫異，問道：「小宇？你咋在這兒。」

錢小宇歉意道：「今天我和姐姐原本是到山上來打獵的，想要趁著大雪封山打幾隻野兔回去，沒想到姐姐把你給……實在是對不起。」

李少安瞪大了眼睛，無比驚訝地看著旁邊的少女，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錢小琳？」

在李少安的印象中，錢小琳一直都是個惹是生非的假小子、女霸王，絕對是鐵山灣小輩裡面的刺頭兒。

哪怕是當年李少安還在村裡上學的時候，這個錢小琳就經常帶著一幫瓜皮手下來找麻煩，搞的李少安見了她都要躲著走。

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當年的孩子王，現在已經出落得水潤標誌，要不是錢小宇說這是他姐姐，李少安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少女就是錢小琳。

「多年沒見到，還真是變大了！」

李少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往錢小琳胸前瞟去，真的是長大了，比一般人都大。

錢小琳剛好抬眼，瞧見李少安一對目光正盯著自己胸前，當下又羞又氣，但卻羞於開口，只好隱忍不發。

李少安圍著火堆，和錢小宇很有的聊，小兄弟見了昔日的「帶頭大哥」，自然說不完的話。

看著李少安只顧和弟弟聊天，卻把自己晾在一旁，錢小琳心中有氣，要不是她幫李少安做人工呼吸，哪能這麼順利的醒過來。

「你這人，我把你救醒來，連一句謝謝也沒有！」錢小琳埋怨道。

李少安別過頭去，弄得這麼狼狽不堪，換誰心裡也不好受，有幾分責怪之意，道：「要不是你一通亂來，我也不至於暈過去。」

「你，好你個李少安！」錢小琳指著李少安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今天算我錢小琳白救你了！」

錢小宇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少安哥，姐，你們倆這是……都這麼多年了，怎麼一見面還是這樣劍拔弩張……」

錢小琳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賭氣道：「小宇，我們走！」

「少安哥，那我先回去了，有空來我家坐坐。」

錢小宇沖著李少安比了個無奈的姿勢，心驚膽戰地跟在姐姐身後，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