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闖衛生所
聽到錢小琳發高燒，李少安心中一緊，莫不是因為白天掉進水溝里引起的。
錢小宇急得都快哭了，「我姐現在燒得都說起胡話來了，我也不知道該咋辦，少安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你媽呢，沒在家嗎？」譚紅霞問道。
「我媽昨天去鎮上賣東西，大雪封山沒回來得成。」錢小宇說道。
錢家和李家算是鄰居，兩家之間隔得不遠，錢家男人叫錢大寶，在雪峰金礦那邊當礦工，平時很少回來，家裡就扔給媳婦張紅打理。
昨天張紅剛好去外面楊橋鎮想要把家裡的一些地瓜花生賣了，給兒子女兒買兩件過年穿的新衣服。結果剛巧遇到下雪，山路結冰，不能通行，只能暫時在楊橋鎮上親戚家裡借住兩天。
「你等等，我去找點東西。」李少安回到自己房間，把背包挎在肩頭，確保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火急火燎地跟著錢小宇一起往錢家走去。
譚紅霞擔心鄰居孩子，也跟著一起出來，三人走在雪地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沒走多遠就來到了錢家。
推開房門，來到錢小琳的房間，只見這丫頭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身子在不住的顫抖，走進一些還能聽到牙關打顫的聲音。
李少安把手被放在錢小琳的額頭，覺得很是燙手，看樣子燒得不輕。
「李少安，你怎麼來了！」迷迷糊糊的錢小琳睜開眼睛，看到李少安出現在面前，還在因為白天的事情而生氣，語氣不善道。
李少安從背包里取出一個溫度計，放到錢小琳的嘴邊，命令道：「張嘴，含住。」
錢小琳極不情願，但還是依言張開嘴，把溫度計含在嘴裡。
「大嫂，麻煩你去弄些熱水過來，給小琳擦身子降溫。」
「好，你在這兒看著她，我這就去弄熱水。」
錢小宇連忙在前面帶路，帶著譚紅霞來到自己廚房，幫忙生火燒水。
錢小琳含著溫度計，吐詞不清道：「李少安，你又不是醫生，怎麼會有溫度計的？」
「你先別管那麼多，等治好你了再告訴你。」李少安想了想，這中間的原因暫時還不能告訴錢小琳，以免耽誤了治療。
約莫過了五分鐘左右，李少安說道：「來，給我看下。」從錢小琳嘴裡取回了溫度計。
在燈光下，李少安仔細地看著溫度計上的刻度，驀地大吃一驚。
「40度！」
「怎麼了，是高還是低啊？」
「你的情況已經相當危險，必須趕緊送到醫院！」
這時譚紅霞端了一盆熱水來到房間，擰熱毛巾替錢小琳擦拭脖子。
「大嫂，她現在的情況普通的物理降溫手段已經沒用，得趕緊送到醫院裡去。」
「可最近的醫院也在楊橋鎮，這大半夜怎麼出去？」
李少安頓時有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就算是連夜背著錢小琳去楊橋鎮，等到那裡估計都是第二天早上了。即便他受得了，錢小琳也不一定熬得住。
聽到要去外面醫院，錢小琳也很擔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
「走，我背你去！」
李少安擔心錢小琳的病情，40度的燒可不是開玩笑的，再高1度就有燒壞腦子的風險，要是再往上，就不止是腦子了，連命都會沒。
錢小琳心底里一陣感動，鐵山灣到楊橋鎮，沒下雪的時候也得走上四個小時，何況現在還是半夜，外面又下著雪，李少安要是背著她哪裡能受得了。
「你讓我再睡會兒，說不定就好了。」錢小琳不想讓李少安背自己去楊橋鎮。
「不行，你得聽我的！」李少安不講多話，以斬釘截鐵的口吻命令道。
譚紅霞說道：「我也跟你一起去，你要是背不動了就換我。」
錢小宇也說道：「還有我！」
李少安當即把錢小琳背在身上，為了更省力一些，譚紅霞找來被單把兩人緊緊綁在一起。怕外面風雪大，凍著錢小琳，又披了一床棉被蓋在兩人身上。
就這樣，三人從家裡走出來，準備往楊橋鎮去。
出門時，錢小宇多了句嘴，說道：「什麼時候咱們村裡也能有個像樣的醫院該有多好，大家看病不用走上半天跑到楊橋鎮去。」
李少安心頭反覆念叨，村裡的醫院？對了，村裡頭不是有個衛生所嗎？只要那裡有葯的話，自己可以治好錢小琳。
「大嫂，村裡衛生所這個時候有人嗎？」李少安激動道。
譚紅霞搖頭道：「怕是沒人，平時衛生所就一個蘇醫生在裡面，他也治不了啥病，只會開點普通葯。」
「不管了，咱們先去衛生所，只要能找到葯，我就能治好錢小琳。」
李少安心中思量，不管怎麼說，先去衛生所都是更穩妥的辦法。比起去楊橋鎮來，三人輪番背著錢小琳還好說，就怕錢小琳路途中挨著風雪撐不到那裡。
有了新的方向，三人立即朝村裡衛生所疾步而去，錢小宇走在前面開路，譚紅霞在後面幫忙扶著錢小琳。
「少安哥，對不起……」昏頭昏腦的錢小琳雖然迷糊，但神智還是清醒的，想起白天害得李少安掉進水溝里的事情，頓時心生悔意。
「別說這些了，外面風大，你冷不冷？」
「不冷。」
兩人之間雖隔著衣服，但卻緊緊的挨著，因為用被單綁住，所以能清晰得感覺到彼此的身體。不過這時的李少安腦海里並沒有非分之想，所想的全部只有如何治好錢小琳，祈禱衛生所里一定要有需要的葯。
李少安背著錢小琳一路小跑，上氣不接下氣，終於來到了衛生所。
衛生所里黑燈瞎火，門也從外面鎖著，看來並沒有人。
「我這就去蘇醫生家裡叫人。」譚紅霞不做停留，急忙往蘇醫生家裡趕去。
「小宇，砸門！」李少安背著錢小琳，砸門的事只能交給錢小宇來做。
錢小宇從屋外找來一塊大石頭，哐當一聲將衛生所的鎖頭砸開，拉開門讓李少安背著姐姐趕緊進去。
錢小宇摸著黑，找到了屋裡的開關，將電燈打開，衛生所里亮了起來。
李少安背著錢小琳走到床邊，慢慢將她放下來，再次摸了下額頭，只覺得溫度好像比起剛才來又高了一些。
因為高燒的關係，錢小琳開始痙攣，整個人不住的抖動，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人生病的時候通常也是心底防線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一切都會變得那麼無助，錢小琳也不例外，內心開始患得患失，想起了很多事情。
李少安怕她亂想，出言安慰道：「你先躺在這裡，不用擔心，我會治好你的。」
「嗯，我信你，少安哥。」錢小琳已經有些說不清楚話了，但還是沖著李少安露出了一個堅強的笑容。
正是這個笑容，讓李少安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讓錢小琳有事。
「小宇，趕緊幫我找青霉素！」
「好，我這就找！」
李少安也來到葯櫃旁，開始一盒一盒地翻找，求天求地，不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青霉素，這可是錢小琳的救命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