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遇趙雪梅
大雪封山，山裡動物都跑出來，什麼野兔、麂子、野豬、山雞……漫山遍野都是。尋著雪地里的足跡，帶上獵犬，背上獵槍，有經驗的獵手在山裡晃蕩一天，准能有豐厚的收穫。
李少國找出了家裡的那桿老舊獵槍，備上了幾頓乾糧，一早就進到深山裡，想要在過年前打些野味回家，給飯桌上多添幾道葷菜。
因為昨晚的折騰，睡得很遲，李少安快到中午才醒，嫂子譚紅霞早已悉心準備好了吃的。
「少安，嫂子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有治病救人的本事。」譚紅霞很羨慕，看來這些年小叔子在學校里沒有白讀。
李少安有些難為情，說道：「嫂子，我這點微末伎倆不值一提，都是在圖書館里自學的。想著回到村裡不止要懂農業技術，還得懂點畜牧業的知識，能學就順帶學了。」
見過了李少安昨晚施手救人，譚紅霞忽然對小叔子多了一份信心，看來誇下海口一個人要種八畝田這事也並非胡言亂語。
譚紅霞想起件事，說道：「對了，你大哥說讓你今天跑村支部一趟，去把明年承包十畝土地的錢交了。」
李少安不解道：「那十畝地不都分給我和三哥了嗎，這錢讓我和三哥出就好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這錢哪能讓你們出，你大哥和我的意思都一樣，這錢還是由我們來出。不求你們回報，只要你們把地種好。」
李家雙老走得早，李少國是長子，平日里很照顧幾個弟弟，類似這樣的事情能幫就幫，從來不講多話。
李少安本想自己交這筆錢，但拗不過嫂子譚紅霞，只好接了錢，往村支部跑一趟。
……
村支部的辦公室里，一個鐵山灣的老鄉坐在冰冷的木凳上，凍得雙腳直抖。
「趙出納，聽說明年承包土地的錢要降，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不清楚。」
「可我聽別人說好像有這麼回事。」
「你聽誰說的？」
在辦公桌的另外一端，坐的正是鐵山灣的出納趙雪梅。
趙雪梅在這小小的鐵山灣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模樣自是沒得說，在鐵山灣趙雪梅排第二，便沒人能排第一。
人雖然美，就是性子太高傲，因為從外面嫁進鐵山灣，又是村長家的媳婦，自然誰都瞧不上眼，永遠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老鄉吃了癟，無奈地搖搖頭，從村支部走出去，都知道趙雪梅就這性子，拿她沒得辦法。
……
打發走前來詢問的老鄉，趙雪梅開始收拾辦公桌，準備下班，余光中看到有個人影進到辦公室，隨口說了句。
「村支部要下班了，有事明天再來。」
「我是來交承包錢的。」
李少安拎著一個蛇皮袋，裡面都是大哥李少國交待帶給村長的冬筍，一路走來被冷風吹得面頰通紅。
「少安，怎麼是你！」
趙雪梅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扉像是被輕輕叩了一下，高興地抬頭向門口看去，果然見到李少安就站在那裡。
一向冰冷如霜的趙雪梅見到李少安，臉上那高冷的神色頓時煙消雲散，露出如同雪后初晴般迷人的笑容。
李少安沒有想到在這裡碰到趙雪梅，腦子裡一想，趙雪梅說過她是鐵山灣的出納，來到村支部自然要遇到她，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出。
自從知道趙雪梅已為人婦之後，李少安心中縱使有千思萬緒，也覺得和趙雪梅已經是兩條平行線，不可能再有交集。
可是心底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剛剛就在門口，看到趙雪梅低頭收拾桌子的模樣，李少安只感到心跳加速，那份不該有的念想再度躥了上來。
尤其當看到趙雪梅那溫柔如人間四月天的嫣然笑意，李少安之前下過的所有決心一下子都拋飛到九霄雲外，他無法掩飾對趙雪梅的這種喜歡。
李少安看趙雪梅是如此，殊不知趙雪梅更是如此，自從那晚李少安冒著風雪，不遠山路，將她背回家，從此之後趙雪梅的心裡就深深印上了李少安的身影。
幾日不見，趙雪梅腦海中時常浮現出李少安的面貌，每當想起兩人風雪夜歸的情形，便不禁發自內心的一笑。
今天在村支部見到李少安，更是讓趙雪梅喜出望外，連忙招呼李少安前來烤火。
趙雪梅在村支部上班，是帶了一個小火爐的，木製的火爐很精巧，裡面剛好能放上一個小火盆，在火盆旁邊還能塞下一些備用的木炭，取暖非常方便。
「你的腳好些了嗎？」
李少安也不推辭，來到了趙雪梅旁邊，找來一把椅子，圍著小火爐坐下。
「已經好得差不多，多虧有你。」
趙雪梅笑得很甜，和剛剛打發村民時的冷漠，簡直判若兩人。這要是讓村裡那些男人見了，還不得哈喇子都流到地上，幾時見過趙雪梅對一個男人如此熱情溫柔。
「你等著，我有樣東西給你。」
趙雪梅掏出一串鑰匙，找到一把很小的，打開了辦公桌，從抽屜里取出一條深灰色的圍巾。
「這是那天你的圍巾，我幫你洗了。」一邊說著，趙雪梅直接將圍巾替李少安圍在脖子上戴好，還不忘誇道：「別人都是衣衫襯人，你卻是人襯衣衫，這圍巾你戴上氣質就是不一樣。」
這條圍巾趙雪梅早就洗好，不過不敢放在家裡，怕婆婆查到蛛絲馬跡，便一直鎖在了村支部辦公室的抽屜里，想著等哪天有機會還給李少安。
聞著圍巾上淡淡的清香，李少安只覺得心曠神怡，又被趙雪梅這樣一誇，當即臉紅起來。
想起來今天要辦正事，李少安趕緊將兜里揣的150塊錢拿出來，這是嫂子譚紅霞交待他來村支部交的承包土地錢。水田一畝15塊，旱田一畝12塊，十畝田一共144塊。
李少安怕趙雪梅急著回家，「你要下班了，先幫我把這個錢算下。」
趙雪梅卻把錢推回去不肯收，說道：「你先別急，過幾天再來。」
「這是咋回事，過幾天有啥特別的？」李少安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