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捉蟲)

72.第 72 章(捉蟲)

此為防盜章在此期間,蘇綠檀吩咐人去各房各院,把鍾延光徹底醒來的好消息傳了出去,並道他尚未恢復完全,不便見客。

料理完這些事,蘇綠檀便折回內室,瞧鍾延光的傷勢。

御醫大喜道:「侯爺已然無礙,外傷因用了力,有些裂開了,等我換過葯了,好好喝葯,幾日就能恢復好了。只是侯爺切記再莫用力了,省得長久不好,傷口潰爛發膿白白遭罪。」

蘇綠檀忙笑道:「多謝御醫囑咐,我會好好照顧侯爺的,再不叫他用一點力氣。」

說罷蘇綠檀撇了鍾延光一眼,卻見對方甩來一個眼刀子——如果不是這個不聽話的女人,他的手臂根本不會滲血,只求她端莊檢點些,少惹他煩躁。

鍾延光任由御醫給他重新包紮,金瘡葯塗在一指長的刀傷上,刺激的手臂火辣辣的疼,他只微微皺眉,喉嚨里一點丁兒聲音都未傳出來。

蘇綠檀一貫害怕這些見血的場面,尤其是親近之人,難免動容,偏過腦袋,不敢往鍾延光血淋淋的傷口看。

鍾延光一扭頭,就看見蘇綠檀不安地絞著帕子,蹙著秀眉,想來是在心疼他。

待換好了葯,鍾延光又問道:「御醫,我這手腳都使不上力氣,只能動一動,該如何恢復?」

御醫答說:「侯爺昏迷的久了,體內氣血瘀滯,按摩按摩之後,再開始活動,一兩日就可下床正常行走了。」

蘇綠檀一聽到按摩兩個字,眉頭跳了跳,聲音亮亮地道:「這個容易!」

鍾延光黑著臉,斜了蘇綠檀一眼,在外人面前說這種話做什麼?

蘇綠檀見鍾延光顧及臉面,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略顯得意道:「按摩我最拿手了,以前我祖母還在世的時候,因有腿疾,不便行走,是我跟金陵有名的針灸大夫張長光老先生特特學了一套手法,常常伺候在祖母身旁,祖母在陰雨天才不至於疼痛的難以入眠。」

鍾延光無言以對。

蘇綠檀嘴角抿笑,拋了一個媚眼過去。

鍾延光感覺胸口堵著一堆東西。

御醫包紮完傷口,原本嚴肅正經的面容上,忽然泛了一個笑容,略帶贊意地對蘇綠檀道:「我與張長光略有私交,他脾氣可臭著,夫人能同他學到獨門手法,怕是吃了點苦頭的。」

蘇綠檀笑道:「反正一個月就學會了,換我祖母幾年安眠,值得了。」

鍾延光眉頭舒展開,心道她倒是個孝順的。

御醫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和善笑道:「一個月就學會了,看來夫人不僅孝順,還十分聰慧,與坊間傳聞倒是略有不同。」

鍾延光扯了扯嘴角,連坊間都有她不好的傳聞了?

蘇綠檀倒是不以為意,不管坊間怎麼說,最要緊的是太夫人羅氏喜歡她,討她開心便足矣。

御醫收起藥箱,笑道:「既然夫人精於張大夫的按穴手法,侯爺肯定會好的更快,我也就放心了,若有不妥之處,再尋我便是。」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遞上了一包葯,和一張藥方子。

蘇綠檀再三道謝,親自把人送出去,又吩咐蘇媽媽把人送到二門上,這才折回院內,讓丫鬟們在小廚房熬藥,她則凈了手,進屋擼起袖子……

鍾延光正在床上扭動,或者說掙扎,試圖躲過按摩這一環節,希望能直接從床上爬起來走路,可身體似乎不再是他的身體,一點都不聽使喚。

蘇綠檀把蔥白的兩手舉在胸前,笑道:「夫君,別動了,御醫說了,得我按摩才行。」

鍾延光抗拒道:「不用了,不按摩也能好。」

蘇綠檀「哦」了一聲,坐在床邊道:「那你動一個我看看。」

鍾延光試著動了動腿……

鍾延光試著動了動腰……

鍾延光:……

為了逞強,鍾延光鼓足勁兒想挪一挪腿,哪曉得憋得臉都紅了,下肢還是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勁兒。

嘗試從床上爬起來三次,鍾延光都失敗了,筋疲力竭之後,只好鬆了肩膀,往枕頭上一靠,道:「按摩不過是讓我好的快些,你不按,遲一兩日我也總要好的。」

蘇綠檀抱臂看著鍾延光,他還跟以前一樣死倔脾氣臭,不讓她碰是吧?她偏要碰呢?

伸出兩手摸上鍾延光的手臂,蘇綠檀輕輕柔柔地按了起來,力道不大,卻處處按准了穴位,手指一鬆開,鍾延光便覺得手臂有了輕微的酸痛感。

鍾延光一邊鬆開眉頭,一邊嘴硬道:「我說了,不用按,走開。」

蘇綠檀猛然使勁兒,按了鍾延光的胳膊關節中間的曲池穴,疼的他直咬牙,她卻嬌聲道:「不給你按摩,你至少得三五天才好,這三五天難道成天讓小廝往內院跑?還不是得我伺候你吃飯穿衣。等你好了,求我按都沒門!」

求她?

鍾延光可不認為自己會這麼想。

可蘇綠檀的指頭按在鍾延光身上,溫熱的觸感傳遍手臂,每一次都讓他心裡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又癢又熱。

蘇綠檀又嘟噥道:「咱們成婚之後,都是你替我穿衣穿鞋,什麼時候輪到我要伺候你了?我告訴你,你也就這幾天舒服日子了,好好享受吧!」

鍾延光雙眼隱隱發黑,他給蘇綠檀穿衣穿鞋?

他自問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上只跪天子,下只跪長輩,他還沒從對誰低過頭,更別說彎腰給一個女人穿鞋。

蘇綠檀抿著彎彎的唇角,眼神落在鍾延光的臉上,只見他閉上眼,眉頭深鎖,半晌才不確定地問道:「我給你穿鞋……當真?」

蘇綠檀抬眉道:「那當然,還是當著好多人的面穿的,不信你去問房裡的丫鬟,還有婆母也知道。」

婚後第一個月,趙氏硬是不信兒子會這般「寵愛」蘇綠檀,遂借口闖進內室,「正巧」看見鍾延光體貼的給蘇綠檀穿鞋,這才歇了大半心思,清凈了好多天。

這些事只有他們夫妻二人知道真偽,現在鍾延光把和她有關的事都忘記了,蘇綠檀怎麼說都是對的。

鍾延光吐了口氣,頓覺不僅手臂疼,腦子也疼。

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做這樣小家子氣的事兒!而且還是當著別人的面做的,簡直不可思議。

蘇綠檀看著鍾延光豐富十足的表情,一面忍笑,一面按摩,高興了還哼著小曲,累了就甩甩手,嬌嗔道:「夫君,我手也酸了。」

鍾延光立刻接話道:「那就不按了。」

蘇綠檀卻沒有馬上出去,而是睜著一雙水靈靈的鹿眼,道:「夫君,你以前不是這樣安撫我的。」

鍾延光眼皮子跳的厲害,不知道想到什麼,紅了臉道:「以前我是怎麼……」

蘇綠檀俯身低頭,與鍾延光幾乎快要貼面,挨著他的鼻尖道:「你說呢?」

雖已嫁做人婦,蘇綠檀身上卻還有少女的芬芳,馨香清爽,鍾延光一貫不愛脂粉氣,卻對鼻翼間淡淡的異香一點兒也不排斥,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了動嘴皮子,輕輕地碰了上去。

蘇綠檀滿足一笑,她道:「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沒。」

沒有露餡。以前兩人為了讓太夫人羅氏相信二人真心相愛,會特地練習的一些「恩愛日常」,鍾延光的腦子雖然不記得了,身體卻記得。

躺在床上的鐘延光腦子裡一片空白,手指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皺了皺眉,顫著抬臂,指腹在嘴唇上撫了撫。

按著按著,蘇綠檀盯著自己的手臂嘟嘴抱怨說:「這才幾日,怎麼手臂見粗了,真難看。」

鍾延光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兩條藕白的玉臂晃在眼前,蘇綠檀上臂輕微鼓起,有點兒勁瘦的意思,不像普通閨閣女子一樣看起來軟綿綿沒有力氣,雙臂線條也更加流暢優美。

鍾延光不喜歡嬌弱的女人,這樣的身姿,倒是更合他的意。

蘇綠檀抬眸,正好撞上鍾延光的眼神,她羞紅了臉,放下袖子,笑問道:「是不是很好看?」

鍾延光默不作聲。

蘇綠檀輕哼道:「說句好聽的會爛嘴啊?」

鍾延光道:「湊合。」

蘇綠檀一聲冷笑,她這幾天累的跟丫鬟似的,就換來他一句「湊合」?

行,湊合,那就湊合。

放在鍾延光腿上的手漸漸挪上了他的手臂,蘇綠檀找准了曲池穴的位置,用十成的力氣毫不留情地按下去,痛得他瞬間憋紅了臉,險些忍不住把她踹開。

鍾延光咬牙輕嘶,皺眉道:「蘇綠檀,你故意的?」

蘇綠檀手法變得輕柔,一臉痛心道:「夫君,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你沒發現你的手臂比腿恢復的快一些嗎?就是因為有這兩個穴位呢!」

鍾延光並不相信,索性閉上眼。

蘇綠檀見冷臉的鐘延光吃癟,心情大好,一邊按摩一邊哼著曲兒,時不時往曲池穴上按兩下,輕重不一,再欣賞下他擰著的眉頭,大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按摩完的蘇綠檀兩手酸軟的不行,她幾乎是癱在床上,嬌美的小臉苦哈哈地道:「我怎麼這麼命苦。」

鍾延光從床上坐起來,鎖眉道:「又怎麼了?」

蘇綠檀哀嘆一聲,正要趁著鍾延光還沒好透,長篇大論數落他一頓,增加他內心的愧疚,就聽得丫鬟挑簾進來稟道:「侯爺,夫人,宮裡來人了。」

鍾延光在家休養的這幾天,內外交代的事,基本打點好了。天子也已悉知所有,但還沒派人來慰問。

今日皇帝從宮中派了近身的內官李公公,帶了一堆厚禮來定南侯府。

鍾延光聞言,道:「去把人請到正廳來。」他腿腳不便,也只能在內院見客了。

丫鬟應下之後,便出去安排了。

蘇綠檀也暫時歇下心思,與鍾延光兩個收拾好了,一起在榮安堂明間里等候。

一刻鐘過後,內官李公公領著好幾個抱著「聖眷」的小太監進來,行禮問候,便笑著用鴨公嗓解釋道:「侯爺怕是久等了,皇上早說要咱家來看你,聽御醫說侯爺不能行走,又知道侯爺慣是個多禮的,硬是擔心了好幾天,聽御醫說侯爺好多了,才派了咱家來看望。」

鍾延光一向恪守規矩,有一回陪皇帝微服出宮,弄髒了衣服,皇帝都說不必在意,他卻趁空去換了一件乾淨衣裳,皇帝問起來,他便解釋這是君臣之禮,不可不尊。

這一回皇帝生怕鍾延光這死腦筋爬也要爬起來見李公公,這才特意遲了幾天派人過來問候。

鍾延光感念天子恩情,在李公公面前頷首道謝后,道自己已經大好,使皇上不必費心。

李公公笑著說了好幾句關心的話,讓人把皇帝的心意送上,又同鍾延光道,讓他不必急著進宮,等痊癒再去不遲,便起身要走。

鍾延光起身目送,等李公公走了,便扶著桌子要起身回房。

蘇綠檀過去問道:「時候還早,不出去走走了?」

鍾延光站起來,邁出步子,雖能勉強行走,兩腿卻還在打顫,他往外瞧了一眼,今日的天氣倒是不錯。

鍾延光顫顫巍巍地走了兩步,道:「我就在屋裡走走便是。」

蘇綠檀沒做聲,走過去扶著他,道:「也好,那我一個人扶你就夠了。」

鍾延光推開蘇綠檀的手道:「不用,有桌子椅子,我自己能走。」

蘇綠檀翻個白眼,撇嘴說:「沒見過你這麼愛逞強的人。」

鍾延光沒與她拌嘴,抬腿就走了兩步證明給蘇綠檀看,慢是慢了一些,走的倒還穩妥。

蘇綠檀抱臂道:「看給你能的!」

鍾延光不理會蘇綠檀,一心想著快些恢復,便專心地練習行走,面上一張冷臉,和以前一模一樣。

蘇綠檀有些想念前幾天鍾延光偶爾臉紅的模樣,便在他身後笑吟吟道:「夫君快些好起來,等你好了,咱們再去爬山,我若是走不動了,你就背我下山。秋高氣爽的還能去騎馬,我騎術不如你,到時候你帶著我騎,把陸清然也叫上,咱們兩個人騎一匹馬也能賽過他!」

鍾延光果然皺起眉頭,道:「即便是夫妻,人前也該相敬如賓,你說的那樣……委實不妥。你不必看著我了,自去忙你的去吧。」

蘇綠檀嘴角嘲諷的勾起,躺床上不能動的時候就聽順從她了,如今快好,就要拒她千里之外?

沒這麼好的事兒。

蘇綠檀走到鍾延光面前,笑嘻嘻道:「太夫人免了我這幾天請安,我有什麼可忙的,不過你實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聽你的,去看看太夫人。」

鍾延光淡淡道:「你去吧。」

蘇綠檀踮起腳尖,把腦袋仰起來,側臉湊到鍾延光的跟前索吻,道:「那我走啦。」

鍾延光腦子裡想的是要躲開,可看到蘇綠檀絕美不俗的側臉,以及鼻翼間聞到的熟悉的清香味,竟不自覺地俯身下去,差丁點兒就要親上蘇綠檀白嫩的臉頰。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鍾延光慌忙退開兩步,欲伸手扶桌,卻摸了個空,一個踉蹌,直直往蘇綠檀身上撲過去。

蘇綠檀回神的時候,鍾延光強壯的身軀已經朝她撲過來了,似要把她整個人都壓倒。

片刻之間,鍾延光已經把蘇綠檀環在了懷裡,護著她的腦袋,並使勁兒旋轉身子,讓自己背部著地。

一聲沉沉的悶響,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蘇綠檀縮在安穩的懷抱里,腦袋枕著鍾延光的手掌,半晌才從他的胸口前冒出腦袋,壓著他的結實的胸膛,眼底藏了一抹震驚,木然道:「你……怎麼這麼硬?」

鍾延光輕輕推開她,胳膊著地,悶哼道:「起來。」

蘇綠檀麻溜地爬起來,拽著鍾延光的手臂,扶他坐到椅子上,愧疚地做小伏低,道:「我剛聽著還挺響的,你摔哪兒了?」

鍾延光眼神漠然。

蘇綠檀腳尖點地,在地面上踢來踢去,垂首細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真的親上來。

鍾延光偏開腦袋,以前他都會真的親上去吧?如今他卻明顯猶豫了。餘光落在蘇綠檀臉上,他看到了她難過的表情。

鍾延光聲調平和道:「無事,你去給太夫人請安吧。」

蘇綠檀低低地「哦」了一聲,道:「好——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鍾延光道:「不必,你去吧。」

蘇綠檀抿著唇,就這麼不想見到她了?咬咬唇,她轉身出去了。

鍾延光輕輕出了口氣,揉了揉手肘,剛才情況緊急,身體又不夠靈活,骨頭磕在地上,摔的夠痛,估摸著皮膚上已經有了顏色。

嘗試著站起來,鍾延光繼續走動,才走了沒兩步,蘇綠檀又歡快地跑進來了,笑眯眯道:「胡御醫來給你診脈了,正好讓他看看。」

鍾延光往後看了一眼,果然瞧見胡御醫來了,便老實坐下。

胡御醫面帶笑容地進來,放下藥箱準備把脈。

蘇綠檀張口就要讓御醫給看看鐘延光的外傷,卻被他給截斷了,鍾延光指著曲池穴問御醫道:「御醫,這處……」

蘇綠檀面色一變,扯著帕子高聲道:「啊——胡御醫啊,有您在我就放心了,太夫人還等著我呢,您有什麼吩咐院內丫鬟就是。」

說罷,溜之大吉。

鍾延光唇角微彎。

胡御醫坐下診脈,笑問道:「侯爺剛才要問什麼?」

鍾延光搖首,道:「沒什麼。」蘇綠檀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了,根本無須再問。

擼起袖子,鍾延光露出肘關節處一片嚇人的淤青,道:「御醫,這外傷能快點好嗎?」

胡御醫嘖嘖兩聲,道:「這摔的有點厲害,恐怕要幾天才能恢復了。」

鍾延光往隔扇外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視線,聽御醫的診斷之言。

蘇綠檀兩隻耳朵一動,姿勢不雅地扭了頭,定定地看著鍾延光。

蘇綠檀這一回頭,把鍾延光嚇的夠嗆。

在鍾延光的眼裡,蘇綠檀再怎麼嬌蠻,總是堅強光鮮,即便衣著不多,春.光乍泄,那也是慵懶嫵媚的,哪像今天這樣,面如菜色,厚密的頭髮就用木簪子挽著,看起來我見猶憐。

鍾延光有些心虛地挪開眼神,都不敢問她吃沒吃飯的事。

蘇綠檀趁此機會,揪著話本,伸手往窗外一扔,呼啦啦一聲,立刻盤腿坐起來,看著鍾延光哀怨道:「我等你好久了。」她知道鍾延光素來只讀聖賢書和兵法,這種話本從來不入他的眼,所以不能讓他發現,她在看這種俗氣的東西。

鍾延光不大自在地走過去,聲音低啞道:「等我做什麼。」

蘇綠檀鬆了口氣,果然沒注意到話本的事,她噘嘴道:「你傷了我的心,傷了我們夫妻感情,等你補償我!」

鍾延光撩擺坐下,道:「太夫人說了,和睦要緊,說罷,你想要什麼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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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打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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