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此為防盜章
羅氏笑望著鍾延光道:「持譽,你什麼時候回衛所?」
鍾延光略低頭道:「今日就該回去了,不過孫兒看著時候還早,就給母親請安,也來給祖母請安。」
羅氏聽鍾延光提到趙氏,面上笑容就淡了,望著蘇綠檀問道:「蠻蠻,你也才從千禧堂過來?」
蘇綠檀垂首道:「是呀,與侯爺一道來的。」
羅氏淡聲道:「你婆母怎麼沒跟著一起過來?又為難你了,所以不敢來見我?」
鍾延光屏息看著蘇綠檀,卻聽她嬌聲笑道:「哪有,有夫君在,婆母怎會為難我。」
羅氏輕哼一聲,又開始後悔當年縱容嫡子娶了趙氏的事。
鍾家男人都是武將出身,大多是粗人,對娶妻的要求自然沒有高到內外兼具,好幾個鐘家後代都是栽在了美人計上,加之侯府子嗣一直不豐隆,所以老侯爺當年看上了年輕貌美的趙氏,即便她出身不高,羅氏覺著准媳婦還算乖巧,就允了這門親事。
哪曉得趙氏嫁進來之後,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生了兒子之後,囂張更甚,後來老侯爺鍾振邦戰死沙場,羅氏撐起鍾家,上下整頓一番,重立了更嚴苛的規矩,趙氏才收斂許多。
羅氏與趙氏相處了二十多載,自己兒媳婦什麼德行,她最清楚不過。所以當蘇綠檀嘴上說著沒受欺負的時候,羅氏心裡也是不大相信的。
羅氏拉著蘇綠檀的手,憐愛道:「能娶到你這樣賢惠懂事的媳婦,真是持譽的福氣。」又轉頭對鍾延光道:「持譽,別打量我不知道,你若敢叫蠻蠻在你母親那裡受委屈,我第一個不饒你。」
鍾延光連忙應是,愧疚地看了蘇綠檀一眼。
蘇綠檀眼圈微紅,太夫人是真心的在疼她,女人身在夫家,丈夫的庇護才是最要緊的,所以羅氏才會這般叮囑鍾延光。
羅氏輕嘆一聲,往羅漢床上一靠,道:「罷了罷了,都回去吧。」年輕人的事,她還是少管為妙。
鍾延光與蘇綠檀一道起身告辭,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羅氏瞧著小夫妻之間微妙的關係,還是忍不住對鍾延光道:「持譽,是不是沒把祖母上回說的話聽進去?」
鍾延光沉默不語,蘇綠檀乖乖地走過去,牽著他的手,對羅氏道:「太夫人,我們回去啦。」
羅氏淡淡一笑,道:「好。」
夫妻二人牽手出了永寧堂。
從永寧堂出去之後,蘇綠檀還緊緊地拉著鍾延光的手。
手裡握著軟軟的一團,鍾延光低頭一看,身旁的女子粉頰嬌羞。
二人走到永寧堂外的甬道上,過了穿堂就要分道揚鑣,鍾延光驀地感覺手上一松,蘇綠檀已經先一步離開了他。
鍾延光用餘光瞧了瞧空空的手掌,握著拳頭,道:「我去衙門裡了,今日衙門裡應該不忙,我……」
蘇綠檀理都沒理他,直接轉身走了。
哼,她還在記仇呢。
鍾延光盯著蘇綠檀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出了二門,騎馬去了衙門裡。
到了五軍都督府,鍾延光與上峰交洽了幾件事,又聽得他們說,南夷最後的戰報也該送來了。
衙門裡的人都恭賀鍾延光怕是要升遷了,他心不在焉地謝過後,便準備騎馬去衛所。
去神策衛駐紮地的路上,鍾延光碰到了剛剛回京,尚且風塵僕僕的陸清然,兄弟二人敘舊一番,陸清然深表關心,還道:「持譽,要不你等我會兒,我回宮復命之後,就出來找你喝一杯。」
鍾延光婉拒道:「今日先不了,你趕緊進宮要緊。」
陸清然勒馬笑道:「好。那就改日。」
鍾延光想起陸清然一貫討女人喜歡,猶豫著道:「清然……那個……我有一事請教。」
陸清然眸子一亮,道:「你還有事請教我?說說看。」
鍾延光道:「要是得罪人了,你說該怎麼辦?」
陸清然嗤笑道:「揍回去,狠狠的揍,你還怕得罪——」忽然皺起眉,他道:「你莫不是說得罪的是個——女人?!」
鍾延光抿唇點了點頭。
陸清然放聲大笑,道:「那就哄啊!」
鍾延光雙眼發黑,又問道:「怎麼哄?」
陸清然道:「女人嘛,胭脂水粉首飾,總有一樣哄的好,若一樣不夠,就樣樣都來一件。不過嘛……」
鍾延光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陸清然道:「若是得罪的嫂夫人,哈哈,那這些東西不管用了。她家中本就富庶,除了御賜之物,什麼金貴東西沒有用過?」
鍾延光:「……」
陸清然調侃道:「不過嘛,對付女人,還有別的法子。」
「什麼法子?」
陸清然招招手,讓鍾延光靠過去。
鍾延光附耳聽完陸清然的話,臉色立刻漲紅,道:「滾。」
陸清然調轉馬頭,道:「我走了!你愛信不信!」
*
蘇綠檀回到榮安堂之後,吩咐小廚房的人買十根苦瓜回來。
夏蟬驚訝問道:「這麼多苦瓜,吃的完嗎?給誰吃呀?」
蘇綠檀躺在羅漢床上,摟著軟和的迎枕,道:「誰比較能吃苦,就給誰吃!」
夏蟬愣愣地問:「咱們院里誰比較能吃苦?」好像一個都沒有。
蘇綠檀咬牙道:「當然是得罪我的人。」
夏蟬一哆嗦,感覺大事不妙,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十根苦瓜,都做成什麼菜?」
蘇綠檀掰著修長的手指頭道:「午膳的時候做清炒苦瓜、水煮、苦瓜炒豬肉、苦瓜炒雞肉,每樣兩份。做好了過來告訴我一聲。」
夏蟬道:「知道了,奴婢這就吩咐人出去買。」
等夏蟬再回來的時候,蘇綠檀已經打扮好,準備出門了。
春花出去吩咐下人套了馬,蘇綠檀就帶著夏蟬和冬雪一起出門。
出去這一趟,蘇綠檀只是在書齋里逛了一圈,買了幾本新上的話本,然後去首飾鋪子瞧了瞧,表面上是「出門結賬」來的,那五百兩銀子,只要鍾延光不仔細查問,就徹底屬於她了。
溜達一圈后,蘇綠檀抱著一摞話本大豐收地回家了。
回到家,夏蟬問蘇綠檀:「夫人,你之前讓我藏起來的話本還看不看了?」
蘇綠檀這才想起這茬,道:「哎呀,快給我拿來,我還沒看完那負心漢會得到什麼慘絕人寰的下場呢!」
夏蟬趕忙回自己屋裡把書給蘇綠檀拿來了。
正好今日無風,蘇綠檀讓丫鬟支開窗,趴在羅漢床上,兩手托著下巴,聚精會神地看起書來。
約莫一個時辰,蘇綠檀才看到結局,原來千金小姐沒有嫁給負心漢,而是嫁給了門當戶對的貴公子,至於這負心漢嘛,後來企圖繼續用一些小恩小惠騙取千金小姐的芳心,騙而不得,名落孫山不說,還因賭博被人打斷了腿。
蘇綠檀捏著話本,憤憤道:「負心漢就該遭到報應,胭脂水粉就想把人哄好?活該斷子絕孫!」
正好走到隔扇外的鐘延光聽到這話虎軀一震,陸清然說的對,要給蘇綠檀道歉,普通法子根本不好使。
鍾延光主動讓出了小金庫,夫妻二人晚上一起用膳的時候,蘇綠檀不自覺地殷勤多了,一會兒用乾淨的筷子給他夾菜,一會兒親自給他盛湯。
鍾延光倒也沒拒絕。
蘇綠檀見鍾延光這般態度,膽子就大了起來,給他夾了許多菜,心想著一會兒吃撐了豈不是可以一起消食?那便又可以想法子恩恩愛愛不是么?
鍾延光看著堆積如山的小碗,還真就慢慢都吃下了。
飯罷,蘇綠檀摸了摸腹部,眉眼彎彎道:「我有些撐了,夫君,去消消食吧。」
方才吃了那麼許多,鍾延光也著實有些太飽了些,想了想便道:「好。」
蘇綠檀見他答應了,抿了個笑道:「今兒晚上還好,沒什麼風和雨,要不咱們去園子里,聽丫鬟說園子擺了一些菊花,還有一些晚桂。」
榮安堂庭院和侯府花園比起來肯定小多了,消食都走不開幾步,鍾延光便也答應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綠檀一下子感覺到了寒意,她也沒說出來,跟著鍾延光就一起往園子里去了。
夜裡的花園靜悄悄的,入口處掌了燈,把拱門進去的那條石子小路照得亮堂堂的,道路兩旁種了兩溜低矮的樹,再往裡走一些,過了假山繞個彎,就有一個小亭子。
蘇綠檀踩在石子小路上,腳步輕快雀躍,嘴裡還哼著小曲兒。
月光下,鍾延光嘴角極淡的彎了彎。
從榮安堂走過來,蘇綠檀倒也有些累了,她指著亭子道:「進去坐坐吧,這石頭怪硌腳的。」
鍾延光皮糙肉厚的,倒是沒覺得腳底不舒服,他點頭道:「好。」
亭子里日日有人打掃,長椅上還算乾淨,蘇綠檀就這麼坐下,鍾延光也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身邊,與她隔著大約兩拳的距離。
兩個人難得一起出來坐一塊兒,隔這麼遠,蘇綠檀哪裡肯,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屁股,把兩拳的距離變成一拳,然後半拳。
快要挨著的時候,鍾延光伸手擋住了她,道:「壓著我衣服了。」
蘇綠檀一抬屁股,把鍾延光的衣擺給放了出去,嘻嘻一笑,問道:「夫君你走累了嗎?」
這才多大一段路,鍾延光當然不累,他搖搖頭。
剛搖完頭,鍾延光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心道蘇綠檀肯定又要整什麼幺蛾子,便道:「回去吧,夜深了。」
蘇綠檀嬌哼一聲,道:「我累了,這半年都沒好好走動,吃這麼多東西出來溜達一遭,腿都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