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梁月上車后，先跟秦野道謝，之後就靠著窗邊，一言不發。

像是被人抽了魂。

秦野能感覺出她心情很不好，但他無從問起。

正要開口，梁月閉眼小聲的對空氣：「別問。」

秦野及時閉嘴。

黑色的車疾馳在山路上，秦野得速度很快，強勁的遠光燈撕開夜的黑幕。

梁月再遲鈍，也感覺出車速太快。

之前一肚子的不痛快被他嚇得煙消雲散，悄悄地拉緊車上的扶手，然後看向一旁的秦野。

「你……？」梁月的心臟被他嚇得懸在心口。

張了張嘴，又抿起來，然後一臉緊張地看著前面的路。

秦野一言不發，他把車開的飛快，通過轉彎的山路上，梁月感覺自己快被甩出去了。

她不自覺地雙手拉緊頭頂的手把，全身弓起來。

一個飛速的急轉彎之後，梁月尖叫，「秦野，你慢點！」

之後，他的速度慢慢降下來，在四十碼的速度移動。

梁月剛才嚇得閉眼，再睜開時，眼裡驚慌未平。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手緊緊地握著拳頭。

「秦野，你不想來接我，可以直接拒絕我。不必拿我們兩的性命在這山路上開玩笑。」

秦野手搭在方向盤上，語氣幽幽：「我在等你什麼時候會讓我把速度降下來。」

梁月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罵出了今年第一句髒話：「你，什麼毛病？」

生氣時候的梁月，可比平時生動多了。

秦野：「我速度越來越快，你也沒反對，我以為你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嚇得太厲害，梁月現在跟個炸了毛的貓一樣。

眼睛里都是小火苗：「鬼才喜歡，自以為是。」

秦野笑了笑，雖然梁月是生氣的，但生氣的梁月可是比剛才死氣沉沉的她好多了。

他繼續悠悠地開著車。

梁月氣：「你還笑！剛才多危險啊！」

秦野：「我不會拿你性命開玩笑，這條路我走過幾百趟，閉著眼都能開。」

梁月：「那你也不能這樣嚇我。」

秦野歪頭，掃了眼梁月因為生氣，而瞪得圓圓的眼睛。

「你知道，你上車前像什麼嗎？」

被他突然轉移，梁月跟著被帶跑：「像什麼？」

秦野：「像植物大戰殭屍裡面的，小殭屍。四肢僵硬，顏色發白。」

梁月：「？？？」

「抱歉，我沒玩過。」

秦野：「.……」

「暴露年齡了。」

秦野：「你不該像小殭屍，你應該像裡面的向日葵。」

「雖然纖瘦，但很堅強。」

梁月低頭，擺弄手機。

半晌回他：「你別欺負我沒玩過，回去我就下一個。」

秦野：「有不懂的可以來請教我，我通關了。」

梁月：「.……」

「別再暴露你年紀了，能把這個遊戲玩通關的，你難道不該隱藏一下么？」

見她吼了自己兩句后，又重新活過來，秦野：「有什麼事情，別再心裡憋著，被人欺負了就打回去。實在打不過的話。」

梁月：「？？？」

秦野霸氣撐腰：「就告訴我」

山腳有個農家樂的院子，也是秦野的產業。

這片區域在城鄉結合的地方，秦野在三年前買了這片寥寥幾戶人家的院子，又動手改建，把幾個院子打通。

地方很美，院前有一小片魚塘，院後有一片菜地。

秦野把車開到院子里，招呼她下車：「來吧，到家了。」

夜裡黑，梁月不太能看清這片，深呼吸一口，空氣很不錯。

「這是你家？」

秦野一邊敲門，一邊回應：「當然，祖上八代務農，根正苗紅。」

梁月已經懶得搭理他，秦野已經編了八百套瞎話。

除了他是個消防員，別的什麼都不能信。

這片農家樂是秦野一個姓徐的發小幫忙經營，生客只知道這塊地的老闆叫徐老闆，只有熟客才知道真正的老闆是秦野。

半個小時前，他發小已經跟老婆睡下了，突然接到秦野的電話，說要帶個朋友過來。

他發小也是個心大腦小的，也沒問清楚是什麼朋友。

因為秦野從來沒帶過女的來。結果，只留了一間房。

所以他一開門，看到秦野旁邊站著一俏生生的姑娘時，心裡咯噔了一下，完了，這要怎麼睡？

為什麼發小堅定梁月不是秦野的女朋友呢？

因為秦野專註單身三十年，發小覺得他可能帶頭母豬，也不可能帶個姑娘。

秦野見他直直地盯著梁月看，在他胸口抵了下：「看什麼？」

發小收回眼神，大半夜的以為自己在夢遊，就差伸手確定一下了：「真是個姑娘呀？」

梁月：「.……」

秦野推他：「瞎看什麼，進去了。」

進屋后，發小跟他老實交代：「秦哥，只剩下一間房了。」

秦野眯了眯眼：「我跟你說過，會帶人過來。」

發小要哭了：「哥，你那都快十一點了才打電話過來，我跟客人好說歹說才挪出一個房間來？」

秦野看電腦上的登記表：「今天客滿了？」

發小交代：「滿了，早上的時候來個旅遊團。哎呀媽，可把我後面的菜園子給造的呀！」

秦野一副正人君子：「那讓她跟你媳婦睡。」

發小：「.……」那是我媳婦。

發小心裡想，秦哥你人都帶來了，一定要這麼正經，兄弟我可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呀。

梁月不想他們為難：「剩下的一間是什麼房？」

發小：「標間，豪華標間。」

梁月看向秦野：「有兩張床的話，我跟你一起，有問題？」

秦野沒問題。

這種時候，所有問題，都是可以克服的。

他們上二樓，發小的媳婦來給梁月送來一套睡衣。

順便來探探軍情，秦野在裡面洗澡，她進來。

發小媳婦：「你叫梁月？我叫小雨。」

梁月：「嗯，剛才聽徐老闆提過你。」

小雨：「你跟秦野，你倆？」

梁月：「嗯？」

小雨立刻懂了：「朋友哈？」

梁月笑笑，點頭。

小雨表情神秘，一副我懂的樣子：「我跟我老公，一開始也是朋友。」

梁月：「？？？」

小雨說兩句話就走了，秦野從衛生間出來。

只穿了一條灰色的長褲，上半身沾著水珠一隻手拿著毛巾，胡亂地擦著水珠。

他身材好，骨架長，肌肉勻稱，後背寬闊。

梁月聽見他的聲音，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

然後很冷漠的移開眼。

秦野路過玄關，瞥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這副身材就值一眼？

秦野的身材對梁月來說，還沒有植物大戰殭屍好玩。

「你進去洗？」

梁月剛下遊戲，才玩了一局，這兒正在興頭上。

「待會兒。」

她靠在枕頭上，眼裡只有遊戲。

見她玩的盡興，絲毫沒有想睡的意思。

秦野：「還不去？」

梁月戀戀不捨地穿上鞋，把手機放在枕邊。

路過秦野時，看著秦隊長的身材，略微遲疑了一秒。

秦野一看，有戲。

只見梁月把放在柜子里的衣服，遞給他：「可別感冒了。」

秦野懷疑，這丫頭根本就沒開竅。

梁月洗完澡出來，秦野在擺弄電腦。

她沒有湊近，迅速跳上床。

然後繼續玩手機。

秦野開始動筆《龍脈》五。

動筆的這個念頭，就在剛才的一瞬間。

《龍脈》前四部里，一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女主角。雖然讀者一直在催促，想讓主角遇見一個可以執手一生的女孩。但秦野一直沒有感情戲的思路，遇見梁月算是給了他一些啟發。

梁月最先熬不住了，她放下手機：「你不睡？」

秦野合上電腦，關燈。

暗暗的房間里，兩人的呼吸聲彼此交伏。梁月知道秦野沒睡，她轉了個身，在黑暗裡對著他。

「秦野。」

他睜開眼：「嗯？」

梁月不傻，她當然能感覺到秦野對她的好，但她不明白為什麼。

一見鍾情這種話，她是不信的。

梁月沒開口問，「謝謝。」

秦野：「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或許有一天，秦野能聽她說句：我願意。

第二天，秦野起的特別早，他發小跟小雨在廚房裡忙著。

發小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哥們，你這不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呀。」

秦野見他說話如此欠揍：「你小子，皮癢？」

發小純潔又無辜道：「你想什麼呢？我是問你失眠好沒好？」

秦野：「好了。」

他先到水池裡洗個手，然後找來盆，挖了兩勺子面。

發小在跟媳婦準備住客們的早飯，看到秦野動手和面：「秦哥，你幹啥呢？」

秦野：「做早飯。」

發小：「早飯我跟小雨做了呀。」

秦野用一種看不上他們粗茶淡飯風眼神：「你們自己吃吧。」

發小：「.……」

戀愛中的男人真可怕，居然能六點就起來做早飯！

秦野包了些混沌，西芹蝦仁，香菜肉末，還有一個豆腐，三種口味。

把發小媳婦看的目瞪口呆：「秦哥，怎麼還有這手藝？」

發小嘆氣：「戀愛中的男人，無所不會。」

梁月起來時已經八點，昨晚來的時候天黑，沒看清這裡。

她穿著拖鞋出院子，看到一片金燦燦的稻田。風一陣過，一片金色的波浪，梁月長這麼大第一次見。

剛到十月，門口種著的幾棵桂花樹，迫不及待的開了。微風很熏人，她在門口的桂花樹下走了走，這裡景色簡直美極了。

秦野做好早飯，就跟發小出門釣了會兒魚。

梁月見他剃著一個鐵桶過來，湊上來問。

「這是什麼？」

秦野給她看，梁月低頭時，被魚尾巴賤了一臉水，秦野頓時就樂了，自然地伸手給她擦掉臉上的水珠。

梁月閉著的眼，讓他擦掉眼皮上的水。

發小在一旁，拍下這一幕的畫面，發到「單身狗認領中心」的微信群。

「群主，被人領走了！」

微信群，瞬間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