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番外十二
此為防盜章四樓的燈亮著,秦野還沒休息。
上樓梯時,腳步不禁加快,到了門口,像是被人預料到一樣。
大門打開,秦野站在門口,語氣冰冷:「進來。」
她莫名有點忐忑,走進靠在玄關的柜子上換鞋。
秦野站的離她很近,梁月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煙味。
「你抽煙了?」
秦野:「嗯。」
跟他認識這麼久,梁月一直都沒見過他抽煙。
待她轉身,想要再說話時。
秦野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去廚房的背影,她換上鞋跟著過去。
梁月:「你吃了沒?」她還記著之前他說要等她的話。
秦野洗了洗手,準備做飯:「還沒。」
梁月湊近,柔著聲音說:「我也沒吃飽,要不你也分我一點。」
說這句話時,她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雖然很輕,但是明顯取悅了秦野。
秦野臉依舊端著,但語氣沒那麼冷了:「出去這麼久,沒有吃飯?」
梁月舔著臉:「吃了,但特意留了點肚子回來陪你吃。」。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秦野的小心思,當然不承認:「沒有,不想一個人吃。」
晚上做飯的食材他一早就準備好,做起來也不麻煩。
秦野平時對她,要多溫柔有多溫柔,這會兒只不過是板著個臉,梁月及時地承認錯誤。
「今晚真的是臨時有事,我出去前也給你發簡訊了呀。」她也不想跟陸修風出去,吃不飽就算了,還得聽他一頓嘮叨。
要不是梁月提前發簡訊告訴他,恐怕秦野現在就不是生氣這麼簡單了。
他努力壓住心裡的瘋狂想控制她的感情,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急切。
會嚇到她。
半個多小時,秦野把晚飯做好。
梁月已經困的在桌子上睡著了,她趴在白色的餐桌上,頭髮垂散在一旁,腰肢彎成淺淺的弧度,背影纖瘦。
秦野坐在她對面,平日里,他看梁月的眼神大多溫柔平靜。而這時,撕開表面的那層偽裝,秦野眼神里有毫不掩飾的侵略和佔有。
他喉嚨動了動,有點想抽煙。
客廳里的時鐘,過了十二點。
秦野起身,伸手將梁月抱到客廳的沙發上,沙發上鋪著一層柔軟的毛氈墊子,梁月的臉無意識地蹭了蹭,小聲囈語。
秦野回到離她不遠的客廳,打開電腦。
他寫了一個晚上,修修改改,把第一輪預熱發行的二十萬字整理好。
凌晨四點,他在網站的論壇上發出公告《龍脈》(五)正式全網預熱。
**文學網站對作者發行的新書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上架前有一次預熱PK。
不論你是網站的大神或是粉紅,都要經過這一輪。
這一輪的PK可以說是生死局,直接決定一本書的生死。很多沒名氣的C類簽寫手,通過這個預熱PK掉A類簽寫手,從而積分翻倍,一躍跳到網站排行榜的前一百名。
一旦A類簽寫手,在這一輪被別人PK下去,新書就會降級,寫手還是原來的A類簽,但是新書就會變成C類簽,降為C類簽后,這本新書基本上算是完蛋了。
PK的規則是,首先所有寫手進行同等級PK,也就是ABC三類寫手之間相互PK。此時,B類或C類簽寫手幹掉的同級人數越多,積分漲的越多。其次,當BC簽達到一定積分后,就能在系統里跟同樣積分的A類簽寫手PK。一旦成功,那麼該BC類簽寫手就能成功擠進A類新書榜。
而A類新書書架容量是一百位,擠進來一位,就會掉下去一位,所以競爭是相當殘酷的。
秦野將《龍脈》(五)的新書信息填寫完成後,附帶著二十萬字的存稿一起發給了編輯。
他內心很淡定,如果能讓她感到興奮,恐怕只有在把孟慶賀殺的片甲不留的那一刻。
編輯早上起來,一睜眼打開手機就看到秦野發過來的郵件,當他點進去確定自己看到的是《龍脈》(五)的二十萬字存稿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好疼!
編輯一大早打電話過來,秦野寫了一宿,天亮才靠著梁月旁邊的沙發上睡下。
手機鈴聲一震動,他就睜開眼。
梁月迷迷糊糊翻了個身,身上蓋著的毯子也掉到地上:「誰啊?」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秦野的身影,似乎沒感覺有什麼不對。
秦野眼疾手快地把電話摁掉,走到她的身邊,把地上的毯子撿起來:「沒事,你再睡會兒。」
梁月聽著他的聲音,閉上眼睛。
秦野去陽台上打電話,他早上四點多才睡,這會兒還不到六點就被吵起來。
語氣非常不善地接電話:「嗯?」
編輯在那頭,語氣激動到快要竄天:「我一早上起來跟做夢一樣,你快告訴是是不是真的!」
電話里的聲音太大,秦野被他吵得頭疼:「沒事我掛了!」
編輯這才想起正事來:「別掛,找你說正事,第一輪預熱PK你選幾號?」
秦野:「孟神是幾號?」
編輯在電話里遲疑兩秒:「你什麼意思?」
秦野:「跟他一天就行。」
編輯:「你不跟他錯開?」
秦野:「就算避,也是他避我,不是我避他。」
編輯:「你倆有過節?」
秦野和孟慶賀都是網站的流量巨頭,讓他倆PK絕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且孟慶賀的新書和《龍脈》的題材非常像,到時候兩人同時上架PK,有一方一定會被分流。
編輯雖然很相信秦野的實力,但是孟神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呀。
編輯:「你考慮好了?」
秦野:「嗯,就這樣,他哪天我哪天。」他當然知道同題材PK是大忌,要是以前的跟孟神沒怨沒仇時,秦野肯定會讓讓位置。
但是現在,他不樂意!
掛完電話,秦野沒什麼睡意。
今天是周末,正好也輪到他的休班,抽出一個早上的時間去練拳。
梁月起來的時候,見自己睡在沙發上,懵了兩秒,沒想清楚。
昨晚秦野在廚房做飯,自己本來是趴在餐桌上的,後來就睡著了?
她起來繞了一圈,發現秦野不在家。
正準備打電話時,門口有鑰匙的聲音,秦野推門進來。
見她坐在沙發上,提了提手裡的早飯:「吃飯?」
梁月走近,聞到了秦野身上若有若無的味道,不是難聞的汗味,有點像青草的味道。
她忍不住問:「你去哪了?」
秦野:「拳館,回來時候順便去旁邊的公園跑步了。」
難怪他身上有草香味,公園裡的植物茂盛,早上露水重肯定是沾了些氣味回來。
秦野進屋換了衣服:「今天我休班,陪你去麵館。」
梁月嘴裡塞著包子,不好說話,沖他搖頭。
「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總覺得秦野在她身上花了太多時間。
秦野沒強求她:「那好,晚上我去店裡找你,接你回來。」
秦野今天還有別的事情。
今天早上下樓跑步時,他意外的發現有一群人在樓下鬼鬼祟祟的。
他不知道這群人是沖自己來的,還是沖梁月來的,沒有打草驚蛇。
把梁月送到麵館,秦野開車折回來。
餘光掃到後視鏡,樓下碰見的麵包車,此時正跟在自己後面。
挺有意思的,這麼多年過去,敢主動來惹事的人不多了。
他打了個電話給拳館的朋友:「待會兒有個大禮,你帶些人接好了。」
秦野慢慢悠悠地引著那群人去了拳館,到了地下停車庫時,他下車。
拳館的老闆姓周,年紀不大,但是長得顯老,不太認識他的人只看他那張臉就叫他老周,其實他才跟秦野一般大,還比秦野小倆月。
這片地下停車場是拳館租來的,裡面停的全是拳館的車,偶爾學員還會在裡面訓練。
所以麵包車裡的那群人,沒有一點防備的就跟著秦野進來了。
進來之後,才發現插翅難飛。
秦野從車裡下來,悠著步子走近,敲了敲車窗。
麵包車裡的幾個人,拉下窗戶,臉都嚇白了。
秦野笑著:「跟著我一路,下來聊聊?」
麵包車裡的人動都不敢動,哭喪著著臉:「哥,這是誤會呀。」
秦野:「既然是誤會,下來才好說清楚。」
麵包車裡的人,死都不敢下來。
正好老周帶著拳館的兄弟也到了,給了秦野一個眼神:「就他們?」
秦野點頭,老周手裡的鐵棍提起,嘩啦一聲,車玻璃碎了一地。
麵包車上有六個人,除了有一個看起來有點功夫,其他幾個都像是地痞流氓。
秦野點了根煙:「陸修風叫你們來的?」
幾個人縮在一塊,安靜如雞。
但表情已經暴露了,聽到陸修風這個名字時,他們都轉臉看他。
秦野明白了:「他叫你們跟我做什麼?」
早幾年,陸修風的人經常跟著秦野,找麻煩。
那時候的秦野剛從警隊出來,一身的力氣沒處使。遇到他的人,更是見一個打一個。
後來陸修風領教過他的厲害,漸漸不來找他麻煩。
怎麼,時隔這麼多年,又想起他來了?
秦野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把這幫人交給老周和拳館的兄弟們后,秦野開車回去。
他回想,這段時間,他除了遇到梁月,別的沒什麼特別。
他回去,打了通電話。
「幫我查個人,叫梁月。」
秦野直覺,陸修風和梁月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
梁月直接拒絕,「新書就算撲成狗,也不會賣給你。」語氣冷靜,反感他那副虛情假意的臉。
孟慶賀為什麼軟硬地逼她,
梁月猜測,他的新書籌備不順利。
得出這個結論后,梁月反而不氣,
孟慶賀拉著臉,他自以為了解梁月,沒想到她根本不甩他這個臉。
「我撲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把書賣給我,我成名,你獲利。你腦子別那麼軸。」
梁月喝了口咖啡,準備走:「比起獲利,我更想欣賞你撲到地心的樣子。」
秦野從梁月那兒回來,硬著心,打定主意不去想她。
要說用情有多深,他自個兒也不信,一把年紀居然能為個姑娘失魂落魄。
但心裡到底是惦念,忍了三五天,終於忍不住。
他先是給梁月發信息,一條信息編輯了十幾次,秦野抹不開面子,最後刪除。
心裡越在乎,越是畏手畏腳。
以他從前的性格,偷偷摸摸的去想個姑娘,真不是秦野的做風。
但這一次,秦野就像是個偷葡萄的狐狸。他精心伺候著,就是為了有天能夠吃到嘴。
就這樣忍了十多日,本來想讓梁月吃點苦頭,念起他的好。
結果,這十天里,梁月居然從沒主動聯繫他。
秦野的一顆心,操的老碎。
他若上趕著,生怕梁月反感。若是不聞不問,他自己心裡又不踏實。
心裡不順,整天硬著張臉,本就是不好相處的氣質,看了這張臉,更是沒人敢上前去。
劉忻跟他喝了兩次酒。
本以為就是個姑娘,但看秦野那隱忍不發的表情,終相信秦野是動心了。
他旁敲側擊,「秦哥,要不你去找她。」
「女人嘛,很好哄的,不開心你就給她買個包,再不開心買塊玉,還是不開心,送台車」
秦野一杯酒幹了個底朝天。
心裡那股鬱氣不吐不快。
「我要聽你這話去找她,信不信她給我拉黑了。」
劉忻嬉皮笑臉,「秦哥,這不還沒拉黑么,咱還是有機會的。」
秦野喜歡掌握局勢,對誰都沒這麼無力過。
梁月就像是一潭靜幽幽的水,秦野對她好,只能在她的表面激起股漣漪,等他自以為是想更近一步時。
才發現自己,連湖底都還沒碰過。
灌了幾杯烈酒,秦野反而更放不下。
她不過來,自己不會去找她?
給自己找個去找她的借口,也就一秒鐘的事兒。
酒後不能開車,他結了賬,轉身就出酒吧的門。
他喝了酒,身上有股熱意。
低頭聞了聞衣衫,有股淡淡的酒味,他改道,先回家。
前兩天去雲南出差,他帶回來一塊和田軟玉。
買的時候,秦野沒想過能不能送出去,但摸著白膩溫潤的和田玉,秦野莫名的就想起她來。
於是特意「順手」的買了個平安扣。
他洗了個澡,帶上和田玉盒子。去了梁月的店裡。
到了店裡已經十點多,裡面的燈還亮著。
秦野推門進去,門口的風鈴聲叮叮噹噹。
梁月彎腰在大廳里拖地,聽到門口的風鈴聲,直起腰。
見到秦野的瞬間很驚訝,她以為,以秦野的心氣,不會再來找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面前,秦野的那點子心氣又算得了什麼。
秦野在靠近她的位置坐下。
梁月,「點什麼?」
秦野的口味挑剔,梁月做的飯菜,他能下口,全憑愛心。
「隨便。」秦野握緊手裡的盒子。
梁月轉身,進去後面的廚房。
秦野也跟了進去,廚房不大。他一進去,梁月就覺得壓迫。
她本來就不會做飯,被秦野這麼一盯,更是手忙腳亂。
一不小心,就切了手。
她放下刀,低著眉梢看傷口。
秦野過來,「給我看看。」
傷口不深,幸好她躲得快。
秦野大手捏住她下關節,給她止住血。
「有創口貼?」
她搖頭,豎著食指的破口處,可憐兮兮道,「疼!」
這一聲服軟跟貓叫似得,秦野心裡那股子氣,小了很多。
「有消毒棉簽跟創口貼?」
她點頭,「在外面。」
秦野捏著她的手指出來,另一隻手給她找東西。
梁月一動不動,乖乖被他捏著。
找來消毒棉簽,輕輕地給她消毒。
梁月被疼的吸氣。
秦野掃她一眼,「演,刀再鈍點兒,你連皮都破不了。」
梁月撇嘴,「真的疼。」
秦野又小心地看她傷口,不確定的問,「真疼?」
她點頭,眼裡還泛了些水光出來。
秦半信半疑,做了一件前半輩子從來沒做過的事情。
低頭吹了一下傷口。
一時間,尷尬的氣氛,莫名染起。
梁月承認自己剛才是在使苦肉計。
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使苦肉計是為了這個。
秦野吹完了,才反應過來,這麼做好像跟他的氣質不搭。
兩人無話,貼創口貼時,秦野看她傷口時,頭低著。
梁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
梁月沒再問,剛才那兩句話,是為了緩解尷尬。
秦野,「你不喜歡?」
「不是,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把自己喝多。」
秦野今晚喝的確實不少,但他酒量深,這點酒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他笑了笑,「下次不喝了。」
梁月誤會了,「我不是覺得喝酒不好,我......」
秦野,「嗯,我也覺得喝酒不好。」
他這句話說的,像是給她什麼承諾似得。
她臉發紅,就要縮回手。
秦野的大手緊緊的捏著她的手心不放。她手心白軟,秦野沾染心和眼,跟著魔似得。
梁月沒抽動,急了:「你放手。」
秦沒動,看向她的眼睛:「我要是不放呢?」
梁月不明白,一向都是正人君子形象的秦野,今天怎麼突然耍流氓。
其實現在的秦野,才是最真實的。
見手抽不掉,她眼裡浮上懼色,「秦野,鬆開。」
秦野只是捏著她的手心,動作倒是不猥瑣。
他端看著梁月的眼神,「怕我?」
梁月搖頭,但在秦野眼神的威懾下,禁不住點點頭。
秦野訝異,「為什麼怕我。」
梁月,「你先把我鬆開。」
秦野拒絕,「就這麼說。」
梁月不作聲,跟他對視,兩人較著勁兒。
秦野不急不躁,大有一種你不說我就不放的樣子。
秦野這次沒饒她,跟她僵持到底。
兩人堅持了幾分鐘。
外面突然想起風鈴聲,梁月以為有人進來,趕緊把手撤回來。
秦野不撒,眯著眼問,「說不說。」
梁月:「我說,你放開。」
秦野鬆開,手裡軟軟的觸感消失。
門口的那陣風鈴聲,只是穿堂風刮過。
秦野見她因為生氣,臉頰微微發紅。
不禁感嘆,好像他天生就有個本事,惹梁月生氣。
她不樂意說就不說,秦野沒再逼她。
拿了一條圍裙,系在腰上。
身子一彎,進了廚房。指望梁月,連個飯都吃不上,連個飯還沒吃。
簡單做了三個菜,他蒸了兩碗米飯。
端上桌,梁月坐在他新買的沙發椅上,從電腦後面伸頭,看到一桌菜,咽了咽口水。
秦野廚藝真好,要是她爸爸在時候,肯定會喜歡。
想到這裡,她突然愣了一下,她剛才在想什麼?
「吃飯了。」
秦野擺好碗筷叫她,梁月磨磨蹭蹭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