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番外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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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一張灰色的石板桌,四根柱腿刻著精緻的花紋。
秦野幾年前專門從福建莆田運過來,一直放在院子里,挺寶貝的只讓人拍拍照片。
梁月早上出來洗漱的時候就看到那張桌子,越看越喜歡。
這會兒秦野回來,她忍不住問。
「院子里那張桌子挺好看的。」
發小得意:「能不好看?我秦哥特地請大師雕的。」
秦野見她目不轉睛:「喜歡?」
梁月點頭:「我以前去蘇州玩,見過拙政園裡有一款跟這個很像。」
發小自豪:「那是,據說雕這張桌子的大師,往上數,在清代都是皇家匠師。」
秦野低調:「別聽他吹牛,就是普通桌子。待會兒我們就在上面吃早飯。」
發小:「.……」
秦哥你以前逢人就吹噓你那桌子多牛逼的勁兒呢?
秦野端了幾碗混沌到院子里,石桌的上面被有一個葡萄架和枸杞藤,紅紅綠綠的交纏在一起,十分好看。
梁月心情不由大好,她一邊抬頭看頭頂的花架,一邊吃混沌,秦野多夾了幾個給她,她都沒看見。
發小把他倆在石桌上吃飯的照片發到群里。
發小:「十萬的桌子呀,上面墊著三塊錢一碗的混沌。」
然而眾人的關注點卻錯了。
群里的單身漢一號:「這姑娘,居然很好看。靠!秦狗是在哪白撿那麼漂亮姑娘。」
單身狗二號:「一大早,就是滿屏戀愛的酸臭味兒!」
發小:「你們來不來?」
群狗:「不去不去,何必找虐!」
發小:「實話告訴你們,這姑娘不是秦哥女朋友。」
單身狗三號:「講真?」
單身狗四號:「等會兒,我起個床,換身衣服好好拾掇就去。」
單身狗五號:「@徐狗,你意思是,姑娘名花未有主?」
發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群狗:「我去了,你讓姑娘先留個步!」
秦野眼神往旁邊的手機上斜了斜,微信群的消息一直在閃爍,早已經99+。
他隨便瞟了兩眼,就見單身狗們在嗷嗷叫!
梁月:「今天什麼時候回去?」
秦野:「待會兒就走。」他把碗里的混沌幾口吃完。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梁月以為他有事兒,雖然很想留在這裡:「好,吃完咱們就回去。」
但是還沒吃完,院門口就開進來一輛車,秦野一聽那跑車的馬達聲,就知道不對。
瑪德,這幫無所事事的單身狗鼻子可真靈。
陳少繞的車是跟劉忻的車一塊進來的,他倆從半山腰就開始賽車,每次陳少繞都領先一步。
秦野知道他倆車快的很,到了門口就直接下車奔過來,秦野連人都來不及藏。
梁月看他們倆一前一後進來,沒以為跟秦野認識,掃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陳少繞是個明星,五官長得當然不用說,再加上今天他特意收拾一番,自覺得神采飛揚的,光彩奪目的來見梁月。
走到秦野他們面前,梁月略帶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倆看。
咽了咽嘴裡的飯食:「有事?」
陳少繞那張臉簡直妖孽到是行走的高光,全身自帶焦點的那種。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內地的知名度不小,他看著梁月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多半應該是他的粉絲。
他湊近:「你不認識我?」
梁月眯著大眼睛,上下看了一遍搖搖頭。
陳少繞覺得自己幾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打擊了。
劉忻把他揮到一邊去:「姑娘你看小說嗎?」
梁月點頭:「看,所以你是?」
劉忻:「《末世法則》看過沒?」
梁月搖頭。
劉忻一句話憋在嗓子里:「那你看過什麼?」
梁月:「《龍脈》」
秦野在一旁笑。
陳少繞,劉忻:輸了,輸了。
這兩個奇怪的人問了這麼多問題之後,梁月才反應過來,問向秦野:「這是你朋友?」
他倆點頭。
秦野:「不認識。」
陳少繞和劉忻:「.……」
三兩句話的時間,門口又來了三輛車。
秦野見這陣勢不對,拉著梁月的手腕往屋子裡走。
梁月:「怎麼了?」
秦野怎麼了,當然是著急了
他們這幫單身狗里還真有幾個是孟慶賀那種類型的,秦野覺得自己分分鐘就會被撬牆角。
梁月被他帶到樓上,秦野關上門。
「怎麼了?」
秦野當然不好意思直說:「我把他們打發了就送你回去。」
梁月還沒弄清楚狀況,莫名的問:「追債的?」因為秦野確實有點,忌憚這群人的樣子。
秦野呵,這幫成天無所事事的單身狗,比追債的還恐怖。
微信群里一共十八個人,來了十多個。
秦野剛下樓,就被堵在一樓的樓梯口。
他居高臨下,看著這幾哥笑面虎:「怎麼?」
大家嘿嘿嘿笑:「快把姑娘交出來。」
其實大家比較好奇,什麼樣姑娘能讓秦野這尊佛動心。
秦野:「走了。」
群狗瞬間把發小給出賣了:「徐豹說人在樓上。」
大家都是一副別想騙我的表情。
秦野:「信他不信我?不信上去找?」
他這樣,大家反而不好意思了。
秦野繼續:「你們不懂有門技術叫PS么?」
意思是照片是假的了。
大家群轉頭:「艹,徐小豹,你敢騙我們。」
發小這種做法,就屬於典型的羊來了。
他已經用這招騙了他們不知道來這兒消費多少次,但是屢試不爽!
來都來了,兄弟一群也有好幾個月沒見,乾脆在農家樂里聚了聚。
秦野畢竟是秦野,三言兩語,金屋藏嬌。
發小和他媳婦小雨在廚房裡忙著午飯,又分出幾個人去釣魚。
陳少繞去殺雞宰鵝。
秦野跟劉忻在院子里的長廊下抽煙。
秦野:「你新書什麼時候發?」
劉忻點了點煙灰:「下個月吧,現在在預熱呢。」
秦野:「幾號?」
劉忻:「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後突然想起什麼:「靠,你大爺!你不會也下個月發新書吧?爺,留條活路還行?」
秦野笑了笑,然後眼神卻很冷淡:「活路給你留,但有人不能留。」
劉忻一下來了興趣:「誰?」
秦野:「孟神的新書,下個月十八。也在全平台預熱。」
劉忻:「你想幹嘛。」
秦野:「從這個月初,**網站就在全平台給他預熱,各大熱點渠道,全天強推。」
劉忻:「別說了,我容易得紅眼病。」
秦野:「要不要,給你強推一把。」
劉忻眼睛放光:「怎麼說。」
能讓他這樣舔著臉,一而再地貼冷屁股,梁月是第一個。
秦野也有風度,聽完她的話。
除了臉冷些,一言未發,當即就開車走了。
走前還貼心的把她廚房幾大袋垃圾帶出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跟個刀割似的。
給誰能忍,他對梁月的事兒那麼上心,梁月卻一句「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正他媽的誅心!
第二天秦野就讓人送來一個新的沙發椅,材質比她之前那箇舊的好,功能也更多些。
送貨的人拿著單子找她簽收時,梁月下意識地朝外面看,門口的停車位空蕩蕩的。
下面幾天,秦野再也沒過來。
梁月心裡有那麼點不適應,但漸漸習慣了。
以前,以她的圈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秦野這樣的男人。
秦野和陸修風,許靖南很像。氣勢凌厲,眼神有煞,雖表面上也能做出一副和氣樣兒,但梁月知道,這副笑臉下的藏得都是什麼手段。
梁父去世后,梁月雖然一個人,但是過的很不錯。
很快,許靖南和陸溫婉就將許家的生活強加於她,梁月那時小,只知道害怕。
但現在,秦野又以一種侵佔性的姿態,擠進了她的生活。
梁月本能排斥。
或許在別人看來,秦野幫了她很多。她卻嫌秦野多管閑事,似乎真是不知好歹。
但梁月知道自己要什麼,在她看來,秦野幫她第一次是舉手之勞,第二次是善意,那麼第三次就是有所圖。
關鍵秦野這人,藏得太好,梁月跟他接觸這麼久,看不出來他圖什麼。
既然圖不了,再一味地接受秦野的幫助,這就違背梁月做人的底線了。
那天從梁月那出來,秦野鬱結於心,打了個電話找陸川喝酒。
陸川剛睡下,秦野的電話就打來。
他睜開眼,立刻把電話摁了。
轉身看旁邊的展修,見他沒被吵醒,躡手躡腳地去陽台接電話。
秦野聽他掛了電話,就知道他那男朋友也在。
心知不好打擾。
陸川回撥過去,秦野只說沒什麼事兒,打錯了。
陸川心思簡單,秦野說打錯了,他就真的以為是打錯了,掛了電話。
展修站在陽台門口,見他偷偷摸摸接電話的樣子:「誰啊?」
陸川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得抖了一下:「秦野,打錯了。」
展修非常霸道,陸川的男性朋友里,他允許交往的,只有一個秦野。
因為只有秦野,展修確定是直的。
陸川見他不信,主動把手機遞給他看:「真是秦野,不信你撥回去。」
他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展修當然不會親手去破壞。
他拿過陸川的手機,放到口袋裡,牽著他手回去睡覺。
秦野在「單身狗認領中心」的微信群里:「出來喝酒!」
大半夜七八個人冒泡:「秦哥,你受哪門子刺激了?」
以前這種深夜酒局,秦野從來不約。
劉忻:「秦野,深夜想不開,是為哪般?」
陳少繞:「為姑娘唄。」
劉忻:「去啥酒吧,乾脆來我家,開個單身趴,慶祝秦哥回歸單身!」
大半夜,七八個單身狗到了劉忻家。
劉忻獨居,房子大的很。
他們來喝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想來瞧瞧秦野為情所傷是什麼樣子,畢竟是好奇的。
結果,一進門見秦野在劉忻的樓上打拳。
他們幾個站在門外,紛紛的看向劉忻。
劉忻:「我什麼都不知道。一進門就練到現在。」
秦野轉身瞧見他們幾個,指了指:「過來。」
被指到的立刻搖頭:「秦哥,我很久不練了。」
他們不想上去當靶子,秦野那一拳拳揮的,看得人膽戰心驚。
半個多小時,秦野才沖了把澡下去。
陳少繞:「哥,你這是失戀,還是怎麼了?」
秦野靠在沙發上,壓了口酒:「要是失戀,那就好了。」起碼還戀過。
劉忻見他一副硬邦邦的樣子:「是上次那姑娘?」
秦野點頭,說到梁月,真是咬著牙,爛了心。
灌了一大口的酒,往後仰了仰:「嗯。」
陳少繞:「哥,你追了沒?」
秦野:「追了,但她看不出來?」
眾人:「這是什麼邏輯?」
秦野:「她拿我當好人,我想當她男人。」
劉忻:「你倆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陳少繞:「秦哥,那你就追呀。追小姑娘這還不簡單?」
秦野拿眼挑他:「怎麼追?」
大家七嘴八舌:「追姑娘,送花,送包,什麼都送了還拿不下的話,就送錢,送到她同意為止。」
秦野摁著太陽穴,頭疼,他就知道找這幫紈絝子弟,壓根幫不上什麼忙。
劉忻上次見過梁月,不覺得梁月是個物質的女孩。
「哥,上次梁月不是說她喜歡《龍脈》,要不你直接告訴她,是你寫的怎麼樣?」
秦野閉著的眼睛睜開:「勞資追姑娘,需要賣弄秦蒼筆名?」
這幫紈絝根本就不是來幫忙的,秦野懶得搭理他們。
推了推杯子:「喝酒。」
他們這群人都是撩姑娘高手,走腎不走心,當然理解不了秦野這副肝苦的心情。
幾杯酒下去,又熱鬧起來。
儼然是把秦野的訴苦大會,開成轟趴了。
梁月來許家的那天晚上,陸修風看到梁月上了一個男人的車后,暗中派人調查。
最後查到秦野的身份信息后,陸修風這才擔心起來。
當年宋寧逸被人綁架,秦野是卧、底,但沒有保護好宋寧逸的安全,最後才會導致他們的女兒小希被人抱走。
那個案子結束后,許家施壓,秦野就從警隊出來了。
這時看到秦野又接觸到梁月,一時間陸修風的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
他馬上打電話給梁月。
梁月這邊,新開的書非常不順利。
她是跟孟慶賀是一個編輯,前幾天突然通知她,要把她的A類簽改成C類簽。
C類簽的保底每個月只有六百塊。
梁月跟漢海編輯算熟人,問他為什麼會突然把她的簽等降級。
漢海說:「這不是我決定的。」
這句話已經坦白了。
漢海也跟她交底:「到年底就到了五年的簽約期,你最好有其他的打算。」
梁月沒問別的,跟他道謝。
孟慶賀真的把她逼急了,現在她被改成C類簽,就算髮新書也不可能有好的網站推薦位,新書沒有曝光,就沒有讀者,最重要的是沒有收益。
她現在最需要錢。
梁月關上門,從麵館出來。去了孟慶賀的工作室。
孟慶賀是個有點商業頭腦的作者,他的工作室就是他的筆名,他的筆名「孟神」代表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一整個團隊。
這在業內已經不是秘密,孟神在《桀驁傳》連載時期,曾經創造過一天四萬字的更新記錄,在整個網站都是絕無僅有的。
他身後是一整個團隊,來維持「孟神」這個筆名的輝煌。曾經梁月是他們團隊里,最核心的成員。
到了工作室樓下的咖啡廳,她才跟他打電話。
孟慶賀正在焦頭爛額的準備新書發布,接到他的電話時,整個人激動起來。
「你在樓下等我,我馬上到。」
他囑咐助理:「待會兒瑩茹過來,你說我出差去了,今天一天都不回來。」
助理已經不是一次幫他打掩護。
孟慶賀特意打扮了一番,才下樓去見她。
梁月攪了攪杯子里的咖啡,安安靜靜的等。
孟慶賀下來后,看見她:「月月。」
梁月皺眉:「漢海把我改成C類簽,是不是你乾的?」
孟慶賀:「不是。」
梁月鄙視:「什麼時候變得敢做不敢當了。」
孟慶賀眼裡流露出深情:「月月,你就這麼不信我?」
梁月:「是。」
他哽住:「說了不是我,但我會替你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