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與黛安娜(5)

但對威廉和哈里來說，度假正是他們所急需的休養階段，這樣可以暫時忘卻父母之間越來越緊張的氣氛。20世紀90年代中期，查爾斯與黛安娜之間的關係已臨近崩潰，這時的威廉已是十幾歲的少年。在1994年6月的一次電視採訪中，查爾斯對主持人喬納森·丁布比坦言他同卡米拉·帕克·鮑爾斯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1995年11月，黛安娜向媒體承認她與王室的近衛騎兵團軍官詹姆斯·休伊特的關係十分密切。「是的，我崇拜他。不僅如此，我已深深地愛上了他。」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的記者馬丁·巴謝爾的採訪時黛安娜承認，在與休伊特相遇前，「我對目前的狀況感到非常沮喪。」然而，最具破壞性的表白不是她與另一個男人的曖昧關係，而是她堅信查爾斯將永遠不會得到她所說的「最重要的職位」，因為女王去世后，王位將直接傳給威廉。黛安娜接受現場採訪時，威廉恰好在伊頓公學，他正獨自一人在舍監的書房裡收看將近一個小時的電視採訪。雖然眾人竭力不讓他接觸報紙乃至電視新聞報道，但他不可能不了解小報上幾乎每天都在糾纏不休的主題。女王十分擔心這類新聞採訪會對她的孫子們以及君主政體的未來造成不良的影響，因此她立刻給查爾斯和黛安娜寫信，敦促他們儘早離婚。儘管這種結果是令人不愉快的，但它已不可避免，遲早都會發生。離婚手續於1996年2月開始進行，最終於同年8月28日完成。威廉和哈里的監護權歸查爾斯和黛安娜兩人共同所有，查爾斯王子將承擔兩個兒子各方面的經濟費用，包括教育、度假、服裝和醫療事務。經過一系列法律方面的爭執，事情逐漸變得明朗化，黛安娜將失去她從結婚那天起就一直使用的「王妃殿下」的封號。更確切地說，她與查爾斯婚姻的破裂意味著她被正式從王室家族中驅逐出去了。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威廉時，他緊緊地摟著母親，說道：「我不在乎你的稱謂，你就是我的媽咪。」在黛安娜生命的最後階段里，威廉開始充當起他母親的知己和保護者，就彷彿他與那些曾經同王妃十分親密的人進行了角色倒換。羅莎·蒙克頓回憶說黛安娜「告訴（他）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是大多數母親不會告訴她們的孩子們的」。羅伯特·德沃里克說，王妃曾告訴他，她與長子有過許多深入的交談，而對於她威廉是個了不起的精神支持者。甚至在父母親分居以前，威廉就竭盡全力安慰黛安娜。在一次家庭爭吵之後，黛安娜把自己反鎖在浴室里，威廉從門縫裡塞進一張薄紙，上面寫著「別再哭了」。還有一次，在黛安娜深感苦惱時，威廉給她最喜歡的飯店打電話，為他們母子二人預定了一張桌子。黛安娜的弟弟斯潘塞伯爵親眼看著威廉逐漸成長為一個有思想、有頭腦的成熟少年。「威廉是一個沉著、智慧、成熟的男孩，但非常靦腆。他性格倔強，做事有禮有節，他在打電話時顯得比他的實際年齡要老成。」1997年夏天，黛安娜在威廉的鼓勵下到紐約拍賣她的79套名牌服裝。此舉被眾人視為黛安娜對以往王室生活的告別。正是在這次拍賣活動中，黛安娜向公眾坦言威廉對她的支持態度。拍賣所募集的320萬美元全都捐給了癌症患者和艾滋病患者。黛安娜說：「這全歸功於威廉，是他想出了這個好主意。」三個星期後，即1997年7月11日，一架直升飛機在肯辛頓宮廣場上降落，它來接黛安娜、威廉和哈里一起去度假，這是他們母子三人最後一次一起度假。飛機上還有他們的東道主、埃及裔富豪穆罕默德·阿爾·法耶茲，哈羅德百貨公司的老闆，以及他的妻子海尼和他們的四個孩子。他們一起飛往法國海濱城市尼斯，在那兒他們乘著阿爾·法耶茲的遊艇「Jonikal」號，駛向聖·特羅佩，阿爾·法耶茲一家在那兒有一幢度假別墅。穆罕默德與前妻的兒子、42歲的多迪·阿爾·法耶茲同他們一起待了兩天。不過，度假於7月20日突然終止了，因為黛安娜獲悉她的朋友、設計師詹尼·范思哲的死訊，范思哲在他的邁阿密海濱寓所外遭人槍殺而亡。黛安娜立刻返回倫敦，為朋友的葬禮作準備。但在離開聖·特羅佩以前，她已安排好8月初同多迪一起返回度假別墅。1997年8月30日的晚上，黛安娜與多迪前往巴黎阿爾·法耶茲家族所擁有的一家飯店共進晚餐。剛到旅館不久，黛安娜就接到威廉的電話。他顯得很著急，因為白金漢宮新聞部要求他參加一個照相會議4，以慶祝他在伊頓公學第三個學期的開始。這就意味著在中學的最後一個學年裡，媒體可以時不時地介入他的私人生活。不過，威廉關心的是如果媒體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倒是可以保護哈里不受干擾。黛安娜對這種看法表示贊同。當小王子們在巴爾莫勒爾堡準備上床休息時，黛安娜正同多迪在飯店內共進晚餐。午夜后，他們一起離開飯店，前往多迪在巴黎的寓所，路上僅需幾分鐘的車程。當他們所乘坐的梅塞德斯-賓士轎車快速駛過空無一人的大街時，至少有六名攝影記者駕著摩托車緊緊尾隨著他們，試圖搶拍一兩張王妃的照片。當轎車向愛爾瑪大橋猛衝過去時，司機突然控制不住方向盤，車子一頭撞向愛爾瑪大橋下隧道里的一根水泥燈柱。有關車禍的消息迅速從巴黎傳到白金漢宮和巴爾莫勒爾堡，查爾斯王子和女王一清早就被驚醒了。不過查爾斯王子還是決定讓兒子們睡到7點30分，因為他們通常會在這個時間醒來。又過了15分鐘，他才走進孩子們的卧室，把黛安娜的死訊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