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少年
一晃三百年過去了,此間那被大戰摧殘的滿目瘡痍的大山再次長滿了濃郁的草木,再看不出絲毫大戰的痕迹,唯有那低矮的山頭訴說著當日大戰的慘烈……
當日那高聳入雲的祖狼山在狼小月自爆內丹之後徹底崩塌,演變成了眼前低矮的小山——白狼山。
白狼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中,一群十多歲的少年正吃力的扎著馬步。
滴嗒,吧嗒,嗒嗒……
豆大的汗珠隨著少年們不斷顫抖的身軀有節律的朝地面淌去,少年們的腳下早已匯聚成了一個個小水畦,如火般的驕陽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熱量,像是要把地面的水畦烤乾一樣。
慢慢的,少年們瘦小的嬌軀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了,好幾個少年雙腿哆哆嗦嗦如同篩糠一樣,看樣子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
「堅持住,誰扎不滿一個時辰,中午不許回家吃飯。」少年們身旁,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喝道。
聽聞男子之言,眾少年俱是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一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穩住身子,看得出來,這群少年很怕這個男子。
男子名為張大壯,是張家村最好的獵手,同時也是這群少年的大師父。
張大壯在張家村可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年輕時出去闖蕩過,聽說還給城裡大戶人家當過護衛,是一名強大的靈者,在附近十里八村都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張家村是白狼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祖祖輩輩靠打獵為生,當然人們只能狩獵一些弱小野獸,至於更強大的靈獸,它們不來騷擾村民就已經不錯了。
太陽漸漸爬到了頭頂,張大壯眯著眼睛朝天空瞅了瞅:「好了,大家停下吧,歇息一下,回家吃飯。」
張大壯話沒說完,少年們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歇了一會兒,孩子們拖著疲憊的身軀陸續離開了。
「玄兒,回家吃飯了。」這時,一個中年村婦模樣的婦女慢慢從村口走了過來。
「娘親,你來啦,我自己就能回去的,不用你每天都來接我。」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撓了撓頭說道,這少年名為張玄,模樣略顯木訥,在這一群少年中顯得極為平凡。
「玄兒,累壞了吧,今天中午做了你最喜歡的燒雉肉。」村婦說道。
「燒雉肉?太好了,娘親對玄兒最好了,娘親,等我將來長大了一定要成為大壯叔那樣的強者,讓你跟爹天天都有燒雉肉吃。」對於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有燒雉肉吃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玄兒好志氣,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強者,我離強者還差的遠呢。」這時,張大壯走了過來。
「大壯叔,你都已經是本村最厲害的獵手了,連村長也要怕你三分,附近村子提起你也都怕上幾分,難道你還不是強者嗎?」在小張玄心裡村長已經是很厲害的人了,而連村長都懼怕的張大壯更是神一般的人物。
張大壯開懷一笑:「哈哈,我也想成為強者啊,但是就修行來說你叔我也才剛剛入門而已呢!」
頓了一頓,張大壯繼續說道:「今天玄兒表現不錯,叔就跟你說說修行的事情,希望玄兒將來成為真正的強者,你大壯叔也沾沾光。」
「我們修行分好幾個等階,能夠感應到靈氣的階段叫靈徒,靈徒之上叫靈者,再往上還有靈士靈師等等;每一階又分為九個小等級,比如我現在修鍊到了靈者第七級,就是七星靈者。」
「大壯叔,那靈師之後呢?」張玄眼巴巴的問道。
張大壯心想:「我怎麼知道靈師往後是什麼,我連靈師都沒見過啊。」
嘴上卻說:「現在告訴你對你的修行不好,玄兒可不要好高騖遠啊,等哪天玄兒成為靈者的時候,叔再告訴你吧。」
「我一定會成為靈者的,到時候叔一定要告訴我啊。」稚嫩的童音中透出一股堅定。
「哈哈,一定。」聲音漸漸遠去,張大壯不知道他的一番話給張玄帶來了多大的衝擊,使張玄心裡埋下了一顆強者的種子,張玄的目標從成為大壯叔那樣的強者變成了成為大壯叔口中說的那樣的強者,同時像大壯叔一樣出去闖蕩的願望也更加強烈了。
不知不覺張玄與張母走到家門口了,張玄的妹妹,年僅七歲的張小花伸著雙手跑了過來:「哥哥抱。」
「好嘞,小花今天有沒有調皮啊?」張玄一把將小花抱了起來。
「小花沒有啦,我今天還幫媽媽摘菜了呢。」張小花歪著腦袋說道。
「小花真乖。」張玄揉了揉小花的小腦袋。
「他爹吃飯啦。」張玄母親喊道。
「來啦,玄兒快過來吃飯啦,多吃點,下午還要去修鍊呢。」張大牛答應一聲,瘸著腿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的腿在小時候被狼咬過,雖然僥倖沒有死,但也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吃過飯後,張玄獨自朝村口的空地走去。
「看,張瘸子家的小瘸子來了。」就在張玄走到村口的時候,一名少年指著張玄,對身邊的同伴笑道。
「張鐵蛋,你說誰是小瘸子?」張玄冷冷的盯著那名少年,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憤怒。
「除了你還有誰?你爹是老瘸子,你就是小瘸子。」張鐵蛋仰頭望著張玄嘲聲笑道。
「張鐵蛋,我打死你。」張玄怒喝一聲,朝張鐵蛋衝去。
「小瘸子要打人啦,大家一起上啊,打倒這隻小瘸子。」張鐵蛋驚呼一聲,招呼身邊的玩伴一同對付張玄。
「上,大家一起上。」張鐵蛋身邊的兩名少年也是呼喝一聲,與張鐵蛋一起對張玄撲去。
一瞬間,四名少年撞在了一起,拳頭朝對方身上招呼而去。
張玄畢竟只有一人,因此身上挨了不少拳頭,而在挨拳頭的同時,張玄卯足力氣朝張鐵蛋打去,對餘下的兩名少年視而不見。
「死張玄,那麼大的兩個人,你看不見嗎?為何只打我。」
「誰叫你罵我爹是瘸子的,我打死你。」
「你爹本來就是瘸子,我說錯了嗎?你爹是瘸子,你就是小瘸子。」
「加油,加油。」眼見四人打了起來,其他少年紛紛吶喊助威看熱鬧。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不一會兒三名少年便將張玄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小瘸子,你服不服?」張鐵蛋狠狠的抓起將張玄的腦袋說道。
「我不服,張鐵蛋,我要打死你。」張玄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服我就打到你服。」張鐵蛋冷笑一聲,抓起張玄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張玄腦袋被磕的血殷殷的,不過他死死的咬住牙齒,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
「不好啦,大壯叔來啦。」就在此時,也不知誰喊了一聲,張鐵蛋幾人急忙放開張玄。
「小兔崽子們,又欺負張玄了?剛剛誰動的手?自己站出來,圍著村口跑三圈。」張大壯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厲聲喝道。
「我們沒有欺負張玄,是他先動的手。」張鐵蛋囁嚅一聲,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
「你們背後罵張玄小瘸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知道大牛的腿為何會瘸嗎?都是因為救我!我們小時候村裡鬧狼禍,大家都躲在地窖里,不知怎麼的,一隻餓狼衝進了地窖,那餓狼本來是要咬我的,是大牛奮不顧身的衝上去將我救下的,我得救了,但他自己卻被餓狼咬傷了腿,大牛是我張大壯的救命恩人,往後誰再罵大牛和張玄,就別跟著我修鍊了。」張大壯狠狠的瞪了張鐵蛋一眼說道。
張鐵蛋等幾名少年極為識趣的低下了頭,他們對張大壯極為懼怕,如果早知道張牛是因為張大壯而瘸腿的話,他們說什麼也不敢拿這件事嘲笑張玄。
「你們幾個給我圍著村子跑三圈,跑不完就別回來了,還有,往後誰再欺負張玄就都別跟著我修鍊了。」眼見幾名少年低頭,張大壯大手一揮說道。
三名少年哭喪著臉圍著村子跑步去了,張大壯來到張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玄兒沒事吧?」
「大壯叔,我沒事。」張玄撓了撓頭,略帶委屈的說道。
「玄兒,想要獲得別人尊重,就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但實力不可能憑空出現,只有刻苦努力的修鍊才能擁有傲人的實力,玄兒,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你想要村裡的孩子尊重你,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叔幫的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明白嗎?」
「嗯,大壯叔,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成為強者的!」張玄重重的點頭說道。
張大壯再次拍了拍張玄的肩膀給他鼓勁,而他心中卻暗自嘆息一聲,張玄想要成靈者都是萬難,更加不用說是強者了。
這並非張大壯胡亂猜測,實在是張家村從沒有出過強者,以張大壯這一輩為例,村中只有他和張鐵柱兩個靈者,餘下還有三名靈徒,其他所有人都是普通獵戶,而張玄這一輩迄今為止更是只有張小龍一人突破到靈徒,其他所有人還在為突破靈徒苦苦掙扎,以張大壯的估計,剩下的孩子頂了天也就有五人能達到靈徒,而這五人中也並不一定會包括張玄,張玄想要成為強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下午時間很快過去了,這一下午張玄修鍊的格外認真。
太陽西斜,張大壯看了看天色,將眾人召集在一起:「今下午就先到這裡了,都休息下回家吃飯吧,兔崽子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與村長商量了,明天帶你們去白狼山見見世面。」
「太好啦,終於能去打獵了。」孩子們興高采烈的說道。
張玄回到家裡,吃過晚飯後,盤坐在床上靜靜的修鍊。
說是修鍊,其實就是感應靈氣,張玄從六歲開始跟隨張大壯修鍊,迄今已經九年了,九年來,盤坐在床上感應靈氣已經成為習慣,但是迄今為止張玄還是沒有感應到靈氣。
不過也不奇怪,張家村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每一代中也就只有幾個人能夠成為靈徒,能夠成為靈者的就更少了,周圍的村子也都差不多,有的村子甚至一個靈者也沒有。
沒有靈者的保護根本不敢到白狼山深處狩獵,不去深山就打不到足夠的獵物,打不到足夠的獵物村民們就要挨餓,久而久之村子就沒落了,張家村這一輩算是不錯的了,老一輩中有兩個靈者三個靈徒,小輩中張小龍已經是六星靈徒了,其他二十幾個孩子只要再有一兩個成為靈徒,村子就能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