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慌張

程意久並非生物學家自然也不懂得分辨各種植物，他只曉得這些樹的葉子看上去有些是松樹有些是葉子比較大的不曉得什麼樹，地面上也是到處都有不知道是什麼大概是冬青的灌木——可憐要是換他媽媽來的話，或者還能認出多一點植物，對這個人而言去菜場買菜都認不全蔬菜，就別提那些花花草草了。對了，他認得玫瑰，不過基本上會被人用月季給騙了，認得百合——這個不會被騙......

然後估計就是瓜果都認得，因為常吃，除此之外對生的蔬菜就兩眼一抹黑了。「反正總之都是十字花科植物嘛。」這是他常用的辯解語。相比之下對動物了解還多點，基本上算得上比較熱愛，不過不如對中世紀鎧甲啊寶劍啊還有中古時期的器械格鬥技什麼的來得熟悉，當然也不如對各種武器軍火的熟悉——他也算是半個軍迷。

跨出去之後他習慣性地要關門，然而不需要他關——背後的整個門都不見了。他就這樣站在野地里四下打望，「如果我贏了該怎麼回去？」程意久高呼道。然而周圍只有風的聲音，程意久等了好幾分鐘一無所獲，他只能悻悻然往林子里走。「野豬嘛，應該還是很好對付的不是么，我只要讓過它衝過來的勢頭，轉過去就是一劍砍下去！砍斷野豬的脖子不成問題！」他揮了揮手裡份量十分稱心的塑鋼劍。

程意久玩中古器械格鬥也有段時間了，身體鍛煉得不錯，技術上看來也頗有天賦，總之老手也說他練習跟比賽都不錯，是個能留下名號的男人。放在中世紀，恐怕靠著充足的營養與良好的訓練，他確實能夠成為非常不錯的劍手。所以他想得還是相當好的——找到野豬，幹掉它，通過測試獲得獎勵——如果有的話。

如何在沒有槍支的情況下對付野豬，我國有記者或者說寫書的人在一本書里寫過，「正面面對野豬，背靠樹木。野豬衝過來的時候看準時機閃人，野豬的衝擊是直來直去的，所以它會撞在樹上，就算是沒有撞昏也會把獠牙卡在樹上，然後你就可以逃跑或者乾脆殺掉野豬了......」基本上這就是又一個野豬比寫這玩意的人聰明的例子......

而對野豬沒有概念，只有在動物園裡見過野豬的程意久，基本上屬於跟寫下這個文章的人差不多的水準。他滿懷信心地踏入了樹林，開始尋找野豬的蹤跡。

大概半小時之後，氣喘吁吁的程意久還是沒找到野豬，不但沒找到野豬，就連其他動物好像也沒看到——或許只有天上飛來飛去的鳥？其實就他那個叮叮噹噹的走路樣子，但凡是頭野獸都不會出現在他面前好不好。就別說聽力很好的野豬了。

時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程意久已經開始覺得飢餓，而且嘴巴也渴了，然而他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一頭野豬。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許在找到野豬之前，他就會因為饑渴而損失大量體力......甚至餓死渴死在山裡頭，死亡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逼近程意久——因為他確定自己確實是孤立無援地呆在這個荒郊野外。

那個無限啥玩意的會不會救他？雖然程意久覺得可能會，但是他不報任何希望。一時之間程意久心跳直接彷彿擂鼓一樣，而嘴巴里也一陣陣地發乾發苦，他眼前發黑，手腳也軟了下來，靠著樹木緩緩地坐下。程意久不斷地深呼吸，試圖控制住自己那不可遏制的恐慌與面臨死亡的畏懼——這樣下去哪怕野豬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一樣無法殺死野豬，同樣是一個死。

程意久有點想要睡覺——這是某種程度上的逃避現實，不過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要讓自己振作起來。自從踏入房門之後錯亂而興奮的大腦也終於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冷靜了下來。腦子冷靜了之後，就能夠真正地思考了——人類勝過動物最大的武器可不就是思考的大腦么？他立刻就想到了「水源、食物......」這對於他跟對於野豬都同樣重要的因素。

然後對於自己什麼閃過野豬的衝擊然後一劍砍斷頸椎什麼的想法，他也有了全新的思考，「如果可能，還是陷阱更合適。」然而一時半會他又哪裡去學習陷阱呢？在他的概念里也就是挖坑，甚至設套都是未知的知識。挖坑也不可能隨便找個地方挖，肯定也要是在特定的獸道這裡挖掘才行，現在以他手裡的裝備跟體力，根本不現實。

所以一切的重點是——先找到野豬再說！

休息了一會兒，等自己的心跳緩下來之後，程意久揉著酸疼的手腳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依舊口乾舌燥心裡緊張，但是他努力不去想這些東西，而是專註於地面上的痕迹，「或許我需要爬到樹上去看一看，尋找水源是第一位的。」確定了方向之後，程意久投入了自己現在能集中的所有注意力，他還想著要不要上樹去看。

不過看來是時來運轉，程意久首先是聽到了水聲，然後還聞到了氣息，於是他也連滾帶爬地往水源的方向沖——完全忽視了可能會被野獸襲擊的事情。大概連滾帶爬了五分鐘，繞過樹林之後，他立刻就看到了眼前的溪流。大約有四到五米寬，水流相當急，溪流里都是石頭大大小小。程意久先不管其他，直接趴到了溪流邊上開始喝水——他也是渴得緊了。

將肚子里填飽了冷水，程意久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至少他不會渴死，他現在有了足夠的時間去尋找野豬。雖然還有點餓，但是這是可以忍受的。想要尋找野豬，對毫無狩獵以及野外經驗的程意久來說沿著溪流是最簡單的。現在的天氣可能是夏天也可能是秋天，反正程意久並沒有覺得熱——他可是穿著棉布的衣服然後外面還套上盔甲的。

程意久的動物知識告訴他，野豬喜歡在泥潭裡打滾以去除寄生蟲和降溫，所以沿著溪流走吧，當找到了溪流平緩並有著泥潭或者水塘的地方，或許就該是野豬出沒的地方了——當然也是以野豬為食的食肉猛獸出沒的地方。這很危險，但是程意久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