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車船店腳牙,果然每個好東西(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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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這樣的結果對兩個本就互有情愫的人來說,到是絲毫不顯突兀,而且過了這個坎之後,這個家似乎有了某種讓他欣慰的變化——

古代禮節講的是問卜納期,找媒人上門提親,遞上五色禮這才算能算是定親,可兩家人本就已經住在了一起,程峰又是個沒家的,事急從權,也就不講這些禮節了。

不過楊幼娘對此到是頗為上心,畢竟是自己的婚禮,一些該舍的舍了,可一些力所能及的,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馬虎。

第二日一早,她就拉著程峰去了東市,破天荒的花了一貫錢買了一件嫁衣,又花錢買了些針線,頭飾之類的。

程峰倒是個沒算計的,見著小姑娘喜歡,又多給她買了些金銀首飾做嫁妝。

買的時候沒覺得,光顧著開心了,小姑娘回家粗粗算了算,零零散散的花了三貫多,心疼的直流淚。後來苦著臉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懺悔,任程峰怎麼哄都沒用。

站在門前等了一陣,偶爾聽見裡面隱約傳來輕輕的啜泣,心下也不知怎麼安慰,只是還未來得及敲門,便就有聽見了一陣陣摻雜著抽噎的笑聲。

許是覺得這般動作實在有失體面,嗚嗚的竟是開始有責備起自己來。

如此重複幾次,程峰這才放下心來,終歸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況且遇上了這麼開心的事情,也難免有些忘形,也是應該的。

只是想到小姑娘那番糾結模樣,他就覺得好笑。

「女人啊……」

……

……

今秋的天氣變幻的有些無常,剛放晴了兩天,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有道是一場秋雨一場涼,幾場雨過後,天氣漸漸就變得陰冷起來,秋風伴著細雨打在身上,冷颼颼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打寒顫。

婚期這邊敲定了下來,就在半月之後,趁著最近不忙,兩人準備抽空去看一眼新買的田。

只是這一看,楊幼娘直想拿刀捅了牙人。

也難怪這田便宜,呲臨山邊,地勢只有偶爾幾處算得上平坦,因為離著大河太遠,也就成了旱田,這些田地莫說是上等,便是中等也都勉強。

這到還不算,到了地方一打聽才知道,種田的農戶因為幾年收成不豐,拖家帶口的逃了戶,能留下來的,儘是些老弱婦孺,多是些不能勞動的。

「王…六…兒!」楊幼娘咬牙切齒的叫著牙人的名字,顯然已經是氣急了。

牙人王六兒看著楊幼娘不時遞過來的白眼,也是陪在一旁訕訕的笑著,顯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錢已經拿了,也就沒了顧慮,一板一眼的開始胡扯起來。

一行人後面跟著幾個佃戶,應該是村裡頭的老人,似是覺得對方年紀太小,難免有些看清的意思,聽著牙人在一邊瞎叫,更是不時冷笑一聲。

程峰仔細觀察了這一片地方,微笑道:「周邊這一片地場到是挺平的,六哥兒可知道是什麼人的?」

王六兒聞言朝著那片地瞅了瞅,微微轉過身子:「小六兒只收到了這一片兒的託管,那頭是誰的還真不清楚,老丈可知道?」

「荒地!去官府報備,繳上契稅就是誰家的,小子瓷楞瓷楞的,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老丈算是村裡的老人,說話也有些權威,哼哼的瞪了牙人一眼半晌才道:「當初若不是被這混賬東西坑了,怎會將這地場買下來!」

楊幼娘一雙秋水寒星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王六兒,她很想上去抽他兩巴掌,但無奈錢已經掏了,現在做什麼也是於事無補,只能是噘著嘴,不斷的在踢地上的石頭,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睜大眼睛又瞪了王六兒一眼,低聲罵道:「這破地場能種什麼?若是年景不好,顆粒無收也是該的!」

程峰卻是沒理會眾人,聽了老丈的話,呵呵笑了兩聲:「那邊那溪水斷過沒?」

「還是先生眼尖心細。」王六兒興奮起來,說道:「那條溪可算是這一片的寶貝,從山上留下來,就直入了涇河,若是將溪水引過來,這一片地可是不愁水。」

邊上老漢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你倒是個有本事的,那片就是塊窪地,上下差著三尺深嘞!有本事你給老漢引過來看看?」

一句話畢,老丈走到程峰面前:「少年,我看你也是個家貧的,如今趁著還未耕種,趕緊尋個下家出手,也好少虧上些。」

程峰在地上思索了一陣,左左右右的探查了一番地形,走到那片河邊:「這流量到是不小,若是能引上來,這一片怕還真是上等的好田嘞。」

蹲在河邊默默的想了一陣,恭恭敬敬向一旁的老丈行禮,然後指著周邊的一片荒地,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小子對種田的事委實沒什麼經驗,敢問河邊這兩片地若是能供上水,收成可上的去?」

那老漢聞言點了點頭:「若是供上水自然是好地,但你也看了,這一片兩邊高中降低,便是能續上水,也只能澆道周邊一兩畝,再往遠,澆不上咧!」

程峰低著眉頭思索了一陣,轉而站起身子惡狠狠的便抓住了王六兒的領子,轉而惡狠狠的指著周遭那片地場道:「這就是你說的上等好田?你他娘的眼瞎是怎的?!」

王六兒顯然是沒想到程峰突然這般動作,但他也不是好像與的,冷哼哼的看了他一眼:「誰教你簽契約的時候不來看著?你滿長安打聽打聽,三十貫買近三十畝田,哪有這等好事?你貪便宜吃了虧,幹嘛將火發在我身上!」

轉而從懷中拿出契約:「這契約可是你簽的,說著三十畝上田變成了如今下田,說著有三十幾個精壯佃戶,可如今變成了三十幾個老弱婦孺,你作何解釋!」

話說這,許是覺得有了底氣,哼哼的還昂起頭來,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勢,因為被抓著領子,昂首扭頭的姿勢看起來頗為好笑。

「實話跟你說了,這事兒你找上官沒用,這塊地就是上官的,你能惹得起?」

程峰一聽,倒也知道這是有依靠的,不過他本就沒想著見官的事兒,看著他陰測測的笑了笑,說著又一把將他鬆開,哼哼的道:「你如此說,是覺得我奈何不了你了?」

王六兒聽完哈哈笑了笑,很是鄭重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您可以去敲文登鼓啊!就在皇城外面,都沒人看著的!」斜著眼看了他一眼:「你也得有那本事!」說著便哼著小曲兒,邁著方步就朝外面走了。

「果然是車船店腳牙!你這牙人到是不負虛名!」程峰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轉而一臉淡然的說道:「文登鼓咱不敢敲,不過我可以將你的事編道話本里,也替你這牙人好好出個名!」

聽著這話,正要逃走的王六兒腳兀然一停。

編到話本里?你真他娘想得出來,王六兒感激得幾乎要落淚,緩緩轉過身子,看著正在四處打量的程峰心裡也不知是怎麼個滋味,「你……」

伸手在空中噓噓點著,似是要將程峰生生點死那般。

許是意識到了什麼,王六兒指著他的食指顫抖著收回,似是怒極反笑那般的將拇指漸漸豎了起來,很是狗腿子的溜溜走了回來,「哎呦,到底是程先生,佩服,佩服,咱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可莫要叫我成了那遺臭萬年的!」

楊幼娘一肚子惡氣算是有個出處了,昂著小腦袋「哦」了一聲,問:「好好說?現在想好好說,以前幹嘛去了?。」

王六兒一臉苦相:「咱咱也是身不由己不是?這片地場本就是長安城裡一位官爺的,那人得了些封賞,喏——」說著指了指這一片地:「誰知道那官爺上月去了洛陽,就囑託小的代為變賣,限了時間的……」

這倒不用在說下去了,管爺們惹不起。

楊幼娘聽到這裡,氣的噘著嘴哼哼了兩聲:「我不管,這地必須退!」

王六兒一臉苦澀,實在是怕了這對夫婦,轉而哀求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覺得官人能允我幾分好處?三十幾貫,您將我拆了也湊不出來不是?」

看著王六兒這番狗腿的樣子,程峰心裡也就有了計較,上前拉了拉楊幼娘道:「算了算了,誰叫咱事先不看來著?吃些虧罷了!」

王六兒聞言略略安心,小心翼翼的道:「先生通達,小六兒這若是有了機會,定當報答與你——」

程峰擺擺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說是吃虧,可是未曾想著讓你賺了便宜去。」說著指了指遠處那一大片荒灘:「這片地我也要了,你替我去衙門走一趟,辦好了我也不虧待你,不過事先說好,你要替我弄幾個佃戶戶籍,這事辦的辦不得?」

「啊?」王六兒先是一愣,他想不明白為啥這人吃虧沒夠?跟官家交了契稅,那就必須耕種,若是任它荒著可是要受責罰的,不過他倒是不管這些,他本就是牙人,戶籍也好,交契稅也好,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您放心,這事包在小六兒身上,妥妥噠!」

程峰看著王六兒這幅賤樣一腦門兒的黑線。

一言不合就賣萌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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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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