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解剖
「都起來吧。」凌霄軒當然看見她了，只是一掃而過便不理會，「何貴。」
何管家側身用眼示意家丁，「拿上來吧。」
待一小籠子放置在準備好的移動小桌上，兩隻小白鼠轉著小眼睛看著眾人。柳蔓溪意外極了，這不是最適合做實驗的小白鼠嘛，忽然不知怎麼覺得好親切，等下她一定利索點。
不過這亮度，「等等。」柳蔓溪忽然抬手制止，「我們全都移到院中吧。」
「柳小姐不會讓我們失望而歸吧。」一中年男子往前一步說道，眾人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起來。
「大家多慮了。」這些人都在想什麼，以為別人都跟他們一樣小氣啊。既然如此，她想要惡作劇一下，「我的手法很快，但是過程有些噁心，我是怕你們受不住吐了，那不把房子給糟蹋了。」
「你！」中年男子鬍子翹起讓她想起了阿凡提，她笑：「若大家想看就請保持安靜，我要開始了。」
見王爺似有發怒，眾人安靜下來，院子里寬敞，空氣舒服，以她的速度在室外這種小手術也可以防止傷口會被感染，好在今日天氣不錯。
柳蔓溪將所需刀具等全部用火烤過消毒，將籠中一隻白鼠放置在鐵盤中央，喂它吃了麻敷散，並將它腹部的毛全部剔除，塗抹上她自製的消毒藥水。這裡沒有顯微鏡，就全靠她這手感了，一刀落下，輕輕的「噗」聲，讓眾人眼睛都瞪大了，小白鼠的刀口都沒見流多少血，就見柳小姐使用一個器具撐開那刀口，雙手翻飛將白鼠的不知什麼器官取出，放置在一個空盤中，還一動一動的。
張賢看出是何物，激動萬分：「柳小姐，這心臟可還是活的？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是活的。」柳蔓溪心想這不是廢話嘛，她怎知這裡的醫術比現代差的遠了，內臟取出那是必死無疑，何況是心臟。
「什麼？活的？」其他醫者何曾見過這等事，紛紛湊上前來觀看。柳蔓溪手下不停，把小白鼠的內臟一一取出，跟大家一一說明，直驚的一眾人等說不出話來，直到取完最後一個部位。
「呃…」人群中有人吐了出來，這裡大多都是治療外傷的，這全是內臟，一動一動的，實在是太噁心了。血糊糊的場面他們都見過，可何時如此過，饒是凌霄軒、依風、張賢等人，也不禁面色發白，一口惡氣吐不出。
柳蔓溪不理會，繼續手上動作，趕緊的將小白鼠內臟一一放回，然後將刀口用自製的牛筋線給縫和，沒過多少時間小白鼠在她手下蠕動幾下，居然活了過來。
本以為必死無疑的白鼠居然活了過來，讓這群人愣住片刻，待反應過來呼啦啦跪倒一片：「求柳小姐收我等為徒。」就算是張賢也沒惹得眾人如此過，凌霄軒知道自己這是發現璞玉了，張賢內心如驚濤駭浪般翻滾，世人不知他曾因無法取出自己女兒腹中，不小心吞下的異物，眼睜睜看著孩子疼痛難忍無法進食，骨瘦如柴，最終含淚離開他們夫妻二人，這是他一生的痛。他那時已是御前太醫，恰逢皇上給三王爺安排太醫，他便自告奮勇來到軒王府。可現在，這白衣女子讓他顛覆了認知。
若他早日遇見她，那麼他的孩兒是不是就不會死了，眾人瞥見張賢雙目含淚，不明就裡，「張太醫，您這是？」
知道自己失態了，張賢破涕為笑，「好啊，好啊，老夫頭一次見如此驚人的醫術，柳小姐果然醫術高超，這下咱們王爺有福了。」本就因依風的話心煩意亂的凌霄軒，聽得張太醫一番話，耳後悄然泛紅。
柳蔓溪自然是對自己的醫術非常有信心，她習慣性的將手術台清理乾淨。
「都下去吧。」在外人看出自己的異樣前凌霄軒下令遣退眾人。眾人見柳小姐並未點頭答應，只能先行離去。
「五小姐果然深藏不露，不知身後還有多少事本王不知。」凌霄軒因有心事，口氣多份探究，略微重了些，說出口后才覺不妥，「五小姐有意收他們為徒嗎？」
「我收依風一個徒弟就行了，是吧小風子？其他人想學什麼就讓他們去學好了。我的醫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什麼地步，王爺就別操心了。」
本想借著離開，上樹看熱鬧，卻被柳蔓溪發現了，他不理會五小姐，卻是朝凌霄軒發問：「王爺，意下如何？」臉上竟掛著一抹笑，看的柳蔓溪氣不打一處來，「小風子，你天天在我面前板個臉，對他凌霄軒你竟然會笑！」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漏出不得了的神情，「你們不會是？」
本被依風這麼胡鬧，耳根再次泛紅的凌霄軒，被她如此懷疑，倒是靜下心來，紅暈悄悄褪去。
「師傅。」依風願賭服輸，這聲聲師傅沒了猶豫，心甘情願。柳蔓溪點點頭，「去把這些都收拾了吧。」剛還正經八百的臉，明顯可見的卡頓，瞬間都被依風克服了，立馬勤勞小風子身，很快收拾了個乾淨。
凌霄軒看著剛還想看他笑話的人，此刻被眼前女子使喚的如此順手，忽然覺著心裡舒服極了，好像本該如此這般。
柳蔓溪沒去管他的心裡活動，徑直走到他面前說道：「凌霄軒，屋子裡的夜明珠恐怕要浪費了，房間一點都不亮。我沒想到夜明珠的光和熒光粉制出來的效果一樣，太暗了，這樣我恐怕無法進行手術。而人的手術我又不能像那小白鼠那樣在室外進行，室外很容易感染，這可怎麼辦？」對於大手術，她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才將這次實驗移到了屋外，此時那滿臉的著急讓他心中一動，凌霄軒抬起手輕拍上了柳蔓溪的額頭，「無妨，此事交給我，溪兒看看還缺什麼。」口中稱呼起了變化，寵膩的自然而然。
柳蔓溪感覺自己被他當成了小狗！見他胸有成竹，鬱悶的拍掉他的手：「人命關天，你到哪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