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麼都不是事】
教室里其他學生聽見南明朗這一句「Thanks」,都險些笑噴了。
坐在一旁的高傲女同桌譚溪更是笑出了聲,可是忍不住笑了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表情瞬間hold住了,瞥了一眼南明朗,眼神中十分不屑。
「鬼系統,你,你這是……故意害我!」
南明朗低著頭,覺得尷尬極了,他被系統給坑慘了,坐下來才反應過來剛才他究竟說了什麼。
「沒有,沒有,老祖宗我就是提醒一下你。」
語文老師強壓下心裡躥奔的那一句古文,保持為人師者的得體笑容,她是辛勤的園丁,她是無私的蠟燭,她是可愛的春蠶,不要生氣,不就是《蜀道難》背了幾句就不會,不就是在語文課上飈英語,不就是……
她要學會理解!
「南明朗!《蜀道難》你給我抄二十遍!」
最後,理解之後,就是這樣一句霸氣帶怒氣的話收場。
……
語文課一結束,瞬間就是話題來襲。
「南明朗,你可以啊,西當後面居然是Thanks!太厲害了,我服!」
「南明朗,你怎麼剪頭髮了?」
「是啊,你這剪頭髮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變帥了。」
「南明朗,真的,你這不留長發,不染髮,不戴眼鏡,整個人就跟換了一樣,真的好帥。」
「南明朗,你剛才真的是笑死我了,哈哈哈,你是怎麼想到說Thanks的!你沒看見,語文老師她的臉色真的好精彩。」
……
南明朗聽著周圍同學的話,一個個都在說著剛才語文課他鬧得笑話,有些尷尬,但是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些調侃,打趣裡面並沒有帶著惡意,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因為這些笑容,南明朗也跟著笑了笑,同時心裡有很疑惑。
「鬼系統,他們……」
鬼系統似乎知道南明朗心裡的疑惑,直接說道:「很多時候,你認為的困境和難堪,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別人的目光不會一直放在你身上,即便是有過議論,但是過後就會忘的。」
「只要你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什麼事,它就不是什麼事。」
「所以,你要學會告訴自己,什麼都不是事。」
聽著鬼系統的話,南明朗不知為何心裡覺得鬼系統說得很有道理,他一開始很擔心班上的同學都會拿前天那件事笑話他,都會議論他,目光眼神目光鎖定他,或是羞辱他。
一切都會很難堪,但是現在……
一切好像並沒有他想的那麼難堪,那麼糟。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你現在變帥了。」
對於南明朗的理解,鬼系統又不忘補充了一句——
「長得好看的人出錯都會覺得有趣可愛,至於長得丑的人……」
後面的話,鬼系統都不忍心說了。
……
譚溪似乎對於南明朗受到同學的關注很是不滿,冷聲道:「哼,《蜀道難》抄二十遍,活該!南明朗,你別忘了和老師說,快點搬走,我不和你坐同桌。」
一名男生聽見南明朗同桌譚溪的話,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說道:「明朗,《蜀道難》抄二十遍,要不要我幫你。」
旁邊還有一位女生也笑著說道:「我也可以幫你。」
南明朗很是意外,連忙道謝道:「謝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南明朗,你別太在意,那些人偷看你的日記是他們的不對,這個我們都知道的。」
譚溪一聽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雖然不是她翻看的日記,但是前天她也跟著教訓了南明朗,直接說道:「他自己放在桌子上,被人看見了,怪誰啊。」
「還不承認,就是吳慧偷看南明朗的日記,還把南明朗的日記給撕了!」
「老師都說讓你們和南明朗道歉!」
這下話一掀開,瞬間就不一樣了。
雖然當時在場的人都非常清楚,根本就是趙瑤看見南明朗桌上的日記本,打開來翻看,然後發現了南明朗暗戀,偷偷喜歡鄭佩佩這個秘密。
雖然很委婉,但是一首《喜歡》就已經說出了一切——
「偷偷看你,撞上你的目光」
「慌張地低下腦袋」
「隔了三個座位」
「你在前面,我在後面」
「如萬水千山」
「喜歡著你的喜歡」
……
南明朗前面三個座位正好就是鄭佩佩。
就這樣趙瑤當著所有的人面開始念南明朗寫下的詩歌,再就是軍師們的分析,很快就知道南明朗暗戀的就是鄭佩佩。
後面就是好一番羞辱。
現在事情被重新提及,很顯然偷看日記究竟對不對,這件事的對與錯根本就不需要再分辨,要不然現在其他同學也不會站在南明朗這邊伸張正義。
就是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正義的正義,還是顏值的正義。
譚溪和趙瑤等軍師瞬間不滿了。
「我才不會和他道歉!」
「就是,自己早戀,還不讓別人說了,早戀難道就對嗎?」
「對啊,南明朗早戀!還暗戀寫詩。」
……
另外有對立面的女生爭辯道:「南明朗說了是早戀嗎?他承認了嗎?明明就是你們的錯,還在這死不承認。」
很顯然,有些事不一樣了。
至少上一次被羞辱的時候,不是孤獨一人。
南明朗低著頭,望了一眼前面一直沒有回頭的背影,莫名地覺得有些酸澀,像是一杯苦茶。
在鬼系統的指點下,南明朗抬起頭,直視面前那幾位女軍師,正聲說道:「你們不應該偷看我的日記,不應該撕下我的日記。」
「你們應該向我道歉。」
譚溪冷哼一聲,說道:「我才不會像你道歉,我要去和老師說,現在就不要和你做同桌了。」
說著,譚溪就轉身急忙走出教室。
這樣一來,其他人也都隨之歇了戰鬥。
……
鬼系統像是感覺到南明朗內心的悲傷,安慰道:「南同學,不要傷心,這暗戀本身就是一出默劇,一旦說出口那自然就成了悲劇。」
「雖然說,不是你親口說出來的,但是悲劇,本來就是傷心一會就沒事了,該吃吃該喝喝。」
「別難受,不要悲傷了,這樣的事以後還多著呢,這才哪跟哪啊。你呀,還是小屁孩,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情。」
「還有就是老祖宗我之前說的,其實什麼都不是事。」
南明朗沒回答,他就是覺得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好像在他剪掉頭髮,摘掉眼鏡的時候,就有一種空落落的傷心,一抹劃過的憂傷。
但是,一抹憂傷過後——
也就僅僅只是這樣的憂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