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乖巧

肖名昭出來工作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被人挖角。可惜挖他的人是宗教研究會所的，和自己的專業以及特長完全不搭。

況且，肖名昭覺得自己能看到鬼怪的能力，莫名其妙就得來了，如果有天莫名其妙又失去了呢？那時候是不是會被人一腳踢出去？

「抱歉，我剛入職沒有幾天。」肖名昭沒有想多久，便拒絕了。

周會長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關係，我們宗教會所平時很閑的，可以掛職。你進來的時候也應該看到前台了吧，在玩手機，我們都不理。你現在的工作可以繼續做，只是偶爾抽個時間來協會裡露露臉就行了。」

「那你們還裝監控幹什麼。」

王天貴理所當然地說道：「向外人表明一個態度啊，畢竟我們也算得上是半官方的組織。」

肖名昭有些好奇：「宗教研究會所，就你們幾個人？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這裡人不多。」

「還有幾個像你，還有王天貴那樣的特殊人才。」周會長解釋道：「他們去公費旅遊了，說要去感悟人生。我們會所一方面有國家的補貼撥款，另一方面還有私人企業的贊助，公用資金方面比較充足，很多個人資金使用申請，我們通過率比較高。」

好吧……一聽就是好差事。但問題是，肖名昭真覺得自己吃不了這碗飯，還是那句話，不是自己努力鍛煉得來的力量，總有一天會失去。

「加入我們吧，放心，你底子很好。」王天貴十分沒有形象的晃著自己的腳：「我們可以教你如何使用自己的特殊力量，也有修鍊的方法，只要你別太懶，想要達到我水準，是很簡單的事情。」

事實上，王天貴撒了個小謊，肖名昭的天份確實很好，那旺盛的心火就是個足證。但再有天賦，想要達到他這種能用符咒驅鬼的層次，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不太可能。

修鍊……聽到這個詞，肖名昭心中一動。

這倒不是他突發其想，想要學什麼修仙之類的玄乎玩意。而是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也修鍊了，那麼是不是可以和小女孩更『接近』一些，這裡可是宗教會所，他們對鬼怪的研究，怎麼說也應該比自己強得多吧，和他們要些資料，或許就能了解小女孩到底是什麼樣的『生命』了。

也應該可以知道，如何與她相處，有什麼忌諱之類的。

想到這裡，肖名昭就有些意動了：「我考慮考慮？」

「行，沒有問題。」周會長也不緊逼，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他活了幾十年，這點還是明白的。

「我能拿些關於鬼怪方面的資料回去讀讀嗎？」

協會兩人對視一眼，各自臉上都有許些喜色。

「行，沒有問題。」周會長站起來，在房中的書架摸索了一陣子，然後將一本封面很古樸的薄書放在了桌面上：「這裡面有我個人編寫的基本常識，你拿回去看看。」

肖名昭拿起來，書封面是淡藍色，仿古書那種方式，在右邊與了個書名，再準備翻開，他心中咦了聲。

封面的字是手寫的，宋體，字跡看著相當舒服。

怎麼說他也算是個畫師，古時候書畫不分家，現代社會也差不了多少。畫畫的人，對於線條很敏感，他一眼就分辨出來了，這字絕對是用毛筆手寫的。

翻開封面一看，裡面的字，也是手寫的，明顯是個手抄本。而且還是傳統那種豎著寫，從右往左讀的方式。

肖名昭合上書本，這手抄本的書名是《雜草居》。

怎麼叫這名字？還是拿錯書了？

「我總不能把這書寫成《鬼怪奇譚》吧。」周會長看明白了年輕人的疑惑，他一臉得意地微笑：「這可是和社會核心價值觀不符啊，怎麼我們也是半官方組織，該避諱的東西還是得作作樣子的。」

好吧，你自己的書，你怎麼起名都行！肖名昭道了聲謝，把書收到自己的公文包中。

「對了，關於我們公司業務的事情？」肖名昭這才記起來，自己來這裡最主要的原因。

周會長無所謂地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隨便畫幅關於道家或者佛家的畫就行了，意境上要寧靜些。只要沒有差得拿不出手，我們協會肯定不會把業務發回去給你們重做的。」

說完話后，周會長還眨了眨眼睛。

嗯，這算是未入職前的福利嗎？

「那我先回去了？」肖名昭站了起來。

「等下。」王天貴突然喊住了他：「有件事，我得向你確認一下。」

看著對方一臉正色，肖名昭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請說。」

「你現在是住在齊樹社區吧。」

「對。」

「那你有沒有看過一個外國小女鬼？」

肖名昭一愣，難道王天貴也看得到小女孩？隨後又釋然，對方怎麼說也是宗教研究會所的人，看得到鬼魂並不稀奇。

「嗯，經常見。」

「經常見？」

王天貴的聲音忍不住提高起來，他和周會長對視一眼后，神情古怪地看著肖名昭：「難道你不害怕嗎？」

「為什麼要害怕？」肖名昭反而也愣住了：「她長得那麼可愛，又乖巧。」

乖巧……王天貴感覺自己說的，和對面想到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才對。

那個是鬼王，漂亮是漂亮了，但乖巧是個什麼鬼。

昨晚對方那隨手一抓，直接捏死個厲鬼，差點就把自己嚇尿了，這樣的鬼王會乖巧？

深深地吸了口氣，王天貴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覺得你還是搬出來住比較好，畢竟是鬼王，萬一她凶性大發。」

肖名昭搖搖頭：「應該不會，我猜測她已經在齊樹社區待了好幾年了，但只是偶爾弄得電壓不穩，也沒有聽說過那裡有什麼古怪的死亡事件，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王天貴靜靜地看了一會肖名昭，突然問道：「你和她很熟嗎？」

肖名昭搖搖頭：「我倒是想和她聊聊，但她從來不理我。」

聊聊……王天貴有些抓狂地使勁撓了兩下自己的頭頂，然後泄氣說道：「行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也是成年人了，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肖名昭也起身說要告辭，回公司工作。

「好好考慮，全國十幾億人，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不足百萬分之一。天賦這東西，比勤奮更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