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余愁退出影壇多年,退圈時脅迫韓涵娶她敗光好感度,多年後以出軌醜聞再登大眾視野。
死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最快解決免費的一招,人死了便一了百了。閉眼不睜為死,可……余愁搞不懂為何自己死後會靈魂不散。
她蘇醒在自己的葬禮上,看著許雪城這位曾經的經紀人在忙前忙后。在場之人來的最多的是記者,留的最久的也是記者。手下的咔嚓咔嚓地快門響起,他們的嘴角掛著滿意的笑意,想著回去撰寫一篇奪人眼球的報道。死人的熱度蹭蹭又如何?
她抬頭,望向靈堂上,黃色菊花堆簇著自己的遺照。
這是許雪城給她千挑萬選的照片,二十齣頭的青春年歲,剛剛從學校畢業,臉上稚氣未投,舊照上那自帶笑意的雙眸與開放熱烈的明黃花卉相得益彰,黑長直發,白襯衫,如今看來老土的造型放在余愁身上,一點都不突兀。倒是如今全網黑自己成了ZZ正確,說玉女隕落,許雪城敢用這張自己的出名照片做遺照給過來前來弔孝的人看,自帶嘲諷滋味。
照片中,昔日的新生代花旦,未受婚姻這座墳墓的煎熬,眉目中的靈氣快溢出畫屏。
在葬禮的最後,韓家終於來人了,高跟鞋發出的刺耳聲音讓余愁轉過頭,記憶湧入腦海,眼神一收驚慌地倒退一步。
韓梅。
年輕的女人臉色塗著一層白剎人的粉底,眉眼帶笑肆無忌憚地展露自己的得意。記者舉起了照相機,被韓家的保安連著許雪城一起推了出去。
韓梅點了根煙,難掩心中激動地抽了一口,余愁清楚地看到她手在興奮的發抖。
在靈堂中吞雲吐霧,對死者的不尊敬,余愁就在她面前,韓海的眼神卻透過她落到遺照上,眯起眼睛:「你總算是死了。」
余愁震驚卻也平靜下來了,也是,韓梅野心勃勃又斤斤計較,能埋汰自己的計劃怎能錯過?
韓梅一副尖酸的嘴臉,搭配她這耀武揚威的姿態,當真是小人得志:「老爺子出招夠猛啊。哼,也是,一個契子被冷落排擠數年後契主出軌,同時發現自己嫁錯了人,當初的心上人還是被自己間接害死的,誰特么都受不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韓琴君當年厲害的很,我可沒膽子從她手上搶繼承權,韓涵就好對付了,今天在韓家大宅為了帶一個小三進韓家和爺爺爭吵說不願繼承公司,你余愁怕是比不上那小情人了,畢竟這麼多年,你踏入韓家的門一步了嗎?」
余愁氣得抬手給了她一巴掌,看著手掌穿過她的,沒有一點用處,韓梅一點事都沒有。
余愁並非逆來順受之人,但如今她投胎不得又扇不得,看著韓梅一句句地戳她心窩子。
「反正你也聽不見了,我告訴你吧,其實韓老爺子當時調查清楚了,你要找的人是韓琴君,但是他動了點手腳,讓你找到了。」
余愁抿唇,她已經都知道了,就算未曾證實自己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臉上一陣火熱,伸手接住了掉落在掌心的淚水,淚水碰觸到的身體變得透明,燙如火星。
眼淚從眼眶中翻湧而出,所以自己這些年到底幹了什麼事情?她對得起韓涵,對得起韓家,可韓琴君才是自己最想重逢相識的人,自己卻偏偏對不起她。
葬禮無心再待,余愁出去,在墓園裡找到韓琴君安眠的地方。她靠著墓碑緩緩閉上眼睛,許雪城有心了,她給余愁買一塊與韓琴君不遠的地塊。
眼淚讓她的力氣盡失,喃喃自語道:「我好睏,先睡一覺,醒了之後再和你說話吧……」
「余愁,余愁……」耳邊傳來催促,在黑暗中突然出現一絲光芒,刺的人眼睛火辣辣痛。
「該簽字了,別發獃了。」
余愁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突然竄起來,椅子倒下砰的一聲響,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了變成鬼魂嗎?
韓涵坐在她面前態度不滿,彷彿恩賜道:「把婚前協議簽了,我就和你結婚。」
余愁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如今的韓涵還很年輕,再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公證人,這裡是……
公證人點了點協議書:「既然余小姐同意,還請及早簽字,這份協議你自己同意了,簽字生效。」
余愁立馬抓起協議書,一:契主(韓涵)可不對契子進行生命補充;二:日後如果有變數,雙方自行承擔後果;三:絕對聽從契主安排。
本來契子契主關係就微妙,余愁的這協議書更加是將自己姿態低到塵埃中,三條協議處處妥協,余愁又確認了一遍,這就是她寫的。另外一人遞來一隻鋼筆,讓她早點簽字。
公事公辦,但語氣有些嘲諷:「余小姐,你儘快確定好協議之後,就可以立馬去民政廳和韓涵小姐辦理結婚手續。」
余愁沉溺在自己的震驚中,而韓涵一蹙眉她和吃了□□一樣,不耐煩地拍案而起:「余愁,逼著我跟你結婚的人是你,這婚前協議書也是你親自定的,現在耍什麼花招,公司事情多,我沒時間和你玩?!」
余愁驚醒那手中的鋼筆如同火星子一般燙手,她扔到了桌上,在鋼筆滾動時將協議撕掉。
她迫切地想要擺脫上輩子命運悲慘的牢籠:「我不,我不要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