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卧底記者石野的傳奇人生(1)

石野，被人稱為「打虎」記者，中國第一卧底記者，也是中國惟一一位從中國海軍陸戰隊走出來的政法記者。他以筆為刀，揭開了許多驚人黑幕，其六次走上法庭，多次遭人追殺，四次死裡逃生的傳奇經歷在業界廣為流傳著。石野，這個湖北大冶貧困鄉村走出的豪氣男兒，做過農民、下過礦井、做過磚瓦廠工人、拉過板車，服過四年的兵役，退伍后在南方做過保鏢和保安，之後又在南方和北方做了十年的政法記者。著名報告文學作家何建明特著文稱讚石野：「人民需要這樣明錚錚的利劍，時代需要這樣明錚錚的利劍。」近日，在包頭採訪「11。21」空難事故期間，記者在現場結識了來自北京的石野，一個真實又平和的石野。在隨後的幾天，記者與石野進行了4次共長達二十個小時的深談。石野，這位中國第一卧底記者的傳奇人生、他那為了新聞來業而經歷過的多次死裡逃生經歷，開始在其平靜的講述中緩緩鋪陳開來。軍人：註定跟「奶油」無緣石野野得「另類」，海軍陸戰隊員出身的他，平頭，中等個頭，白色的休閑褲在寒意逼人的初冬街頭顯得異常咋眼。他走路健步生風，說話語速飛快，他搞新聞的套路很「邪乎」，據說其「耳目」遍及天下。石野的祖輩皆以務農為生，家境貧寒，所以從小學五年級開始，他便開始一邊砍柴掙學費，一邊上學。高二上半期的一場大火，燒光了家裡的一切，石野被迫中途退學。那時，16歲的他先在武漢的一個建築工地做泥工，一天掙五塊錢，每天夜裡石野躺在四壁漏風的工棚中，透過牆壁的縫隙仰望著月朗星稀的浩淼星空，始終難忘長久以來自己一直都懷揣著一個文學夢。之後，又是礦工，在地下1000米暗無天日的三百多天里，物質和精神上的匱乏讓那個夢想愈發強烈。」第一次在報紙上發表小小說之後，石野得到了五元錢的稿費，從此石野變成了工友中間的「異類」。工作之餘，他就看書寫作，從小說散文寫到朦朧詩，凡所能寫，無所不寫。石野說，「我相信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後來，他終於成為《南方都市報》惟一的一個沒有文憑的政法記者，並成為多家中央級著名報紙的記者。石野聲音異常洪亮，據說唱起卡拉OK來他可以把整個包廂都唱得直打哆嗦，令所有的在場者皆驚恐地捂住耳朵躲閃不及。軍人出身的他最拿手的歌曲，必定是《打靶歸來》、《小白楊》、《說句心裡話》之類的部隊歌曲。石野笑稱自己的「軍人情結」比較濃厚，每當朋友聚會、老戰友重逢或是報社聯歡，自己總會主動上前小試歌喉，決不扭捏。石野喜歡自己買菜做飯，都是其當兵時跟炊事班的大師傅偷學而成，最拿手的紅燒冬瓜和虎皮尖椒據說可以「以假亂真」。為了增強體魄，石野早晚都要洗冷水澡，每天早晨還要打上半個小時的軍體拳，俯卧撐一口氣能做100個，這樣很「軍人」的習慣他一堅持就是十幾年。面對眾多找上門來求助的民工、打工仔、打工妹等弱勢群體，石野總會拿出一些錢資助他們，其中的那對慘遭無良記者鄧世祥拋棄的陳良琴母子，在五年間里，石野曾先後共援助了她們兩萬多元，可謂是「錢財散盡」。而在記者眼前的石野，看上去並非像花起錢來可以氣壯山河的「大款」：11月23日夜晚，記者在包頭一家賓館里看到，他腳下蹬著是一雙50元的皮鞋，鞋底已被磨穿，那雙兩元錢買的襪子，明顯破了一個洞。石野說自己身上的內衣，也是兩年前從地攤上買的，很是物美價廉。石野討厭穿西服，他笑稱，「打領帶其實也是門太過高深的學問」，儘管有很多朋友多年堅持不懈地言傳身授，可至今他仍舊沒「參透」其中的「玄機」。看上去有點「土」的石野，在採訪過程中竟經常會被人誤以為是看熱鬧的民工，所以對他常會「疏於防範」，於是一篇篇重磅新聞也常常在這樣的「一場誤會」中便橫空誕生了。歷險：為正義和飯碗而戰石野野得直接，他常把「忍無可忍」掛在嘴邊，出現頻率之高令人咋舌，於是這四個字便成了石野的口頭禪。石野說自己註定就是一個安於寂寞卻又不安分的人，此言非虛，從他的簡歷來看自打他降生人世后便很少再安分過。「對於一個前途難以預測的青年農民而言，本該遵循農民的本色，侍弄田地。而我沒有。」石野告訴記者。於是迫於這樣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的驅使，石野開始顫抖著張開雙臂，把憂鬱迎進險象環生的夢境，彷彿深夜裡無邊的大雨，把他和他的夢一起湮沒。2002年12月的一天，北京，大雪初歇。一個從珠海遠道而來的中年女子找到了石野，希望石野能為自己討回公道。當石野得知這個女子為了找自己，一直從廣州找到北京，前後跨度一年多，在途中為了省錢，她渴了就去公廁中喝口涼水，餓了一個饅頭能吃一天時，石野這個錚錚硬漢當即便淚如雨下。「當時那個女子好像好幾天沒有睡覺，很久沒有吃到飽飯的樣子，於是我帶她出去吃飯，一人一碗炸醬麵。她執意要結帳，她從已經露出棉絮的棉襖中，先掏出半個硬邦邦的饅頭，接著又掏出一個很髒的布包，那個布包其實就是裹了四層布，裡面包裹著一沓很破的一元錢，大概幾十塊錢的樣子，當時我就哭了。」後來經過了石野一個月的努力，終於幫那個女子解決了問題，這件事也在石野也在心中刻下了很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