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要問你自己了,舞琳,只有你知道自己的心。」溫銘琳點到為止,要她自己好好的思考。
溫舞琳撐著下顎,眉頭深鎖。「我的心?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好旁徨……」
「如果你對他有感情,就回去找他,跟他道歉;如果你對他沒有感情,就當那是一夜情,大家不過是出來玩,把這件事忘了。」
「回去找他……或是當成一夜情,忘了……」
她實在沒有臉再回到他身邊,可是,她好像又忘不了他啊,不在他身邊這幾天,她總感到人生無趣。
「嗯哼,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跟你姐夫去睡回籠覺了。」溫銘琳拍拍她的肩膀,便摟著荻曜霆的手臂離開。
獨留眉心緊鎖,一時半刻理不出頭緒的溫舞琳一個人在客廳里哀聲嘆氣。
濕冷陰霾的典型冬季氣候籠罩著台北,施亦綸望著開始飄起毛毛細雨的灰暗天空一眼,才煩躁的下車。
他踩著快速的步伐走進氣勢宏偉的高級公寓式大樓,才走進大廳,警衛便朝他揮揮手,喚了他一聲。
「施先生,你回國啦。」
「事情提早辦完,就提早回來了。」
「對了,施先生,你等等。」
「有事嗎?老王。」施亦綸順手拍拍方才沾在身上的雨水。
「有你的東西。」
「我的?」他眉尾一挑。
「我之前打了電話,要你家那個小美人下來取件,可是她沒有接。」警衛將數袋東西從櫃檯後方拿出來。
「小美人?是新來的女傭嗎?」施亦綸納悶地翻動著那幾袋物品,很明顯的全是冷凍食材。
「施先生,你家的女傭哪有新來的,就原來的那一位啊。」警衛突然笑得曖昧。
「舞琳?她回來了?」他心頭一陣驚喜。
「嗯,她已經回來上班兩天了,說真的,施先生你眼光真好,我看這棟大樓里沒有人家裡的女傭像你家的一樣,是美人一個。」
「美人?」施亦綸蹙眉望著警衛,懷疑他是不是需要去看眼科。
「如果不是她的身份跟你比較懸殊,跟你簡直是絕配,俊男美女,天作之合……」
「好了、好了,老王,你愈說愈離譜,我先上去了。」施亦綸揮揮手,走進電梯里。
絕配?俊男這一點他當之無愧,但稱溫舞琳是美女,這實在是有待商榷,雖然她的身材是很誘人啦,但那張臉就……
看來老王真的需要去重新配一副老花眼鏡。
電梯迅速來到十八樓,門一開,映入眼帘的是氣派的裝潢和一塵不染的花崗石長廊。
施亦綸在一扇雕花銅門前停下腳步,按了下門鈴。
除非必要,他一向懶得自己開門,而且,他大約只要等個三十秒,溫舞琳就會帶著她那張驚悚的鬼面前來為他開門,他也沒有必要費事地通過電腦確認才進入家門。
何況他也很習慣讓她來開門了,即使她每天總是頂著一張恐怖的臉孔來嚇他,但經過好一陣子的訓練,他已經習以為常,不會再被她嚇傻。
有時仔細觀察,他還會覺得她的彩妝技巧真不錯,功力足以媲美大師級的彩妝師,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吧。
既然如此,她怎麼會來他家當女傭呢?這一點倒是很令人納悶。
不過,當他一聽說溫舞琳又回來為他工作,沉悶的心突然好像瞬間復活了,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那張恐怖又嚇人的臉孔。
施亦綸等了一會兒,一直沒有人來替他開門,他只好拿出密碼卡片,插入電子門鎖中,接著門鎖便自動開啟,歡迎主人回家。
當他在玄關處換上拖鞋時,幽深的眸中瞬間燃起一簇火苗。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名看似剛從浴室出來,身上只裹著浴巾,身上還氤氳著水氣,一手捉著胸前的浴巾,一邊打開冰箱,一邊哼著歌,從冰箱里拿出冰水的女子。
這個角度讓那裹著浴巾的玲瓏身段一覽無遺,她那雙有著纖細足踝,完美均勻的纖腿,幾乎奪走他所有的目光。
當前的美景讓他胸口緊繃,呼吸急促,他家裡怎麼會出現如此養眼的鏡頭?是他走錯家門,還是溫舞琳未善盡職守,隨便讓人進入他家?
溫舞琳打開冰箱拿出冰水來喝,降降體內因泡澡過久而流失的水分,正當她用那雙一點角質也沒有的光滑纖足俏皮地踢上冰箱的門時,眼睛當場睜得極大,瑰紅的小臉瞬間充滿驚愕的神情,獃獃的望著這個時候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救人喔!
他怎麼提早回來了?她還沒「塗牆」耶!
最糟糕的是,她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
溫舞琳一手慌亂地摸著自己的素顏,另一手更是捉緊身上唯一的遮蔽物。
毀了、毀了,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她根本來不及在身上多套件浴袍。
「怎麼是你……怎麼會……你怎麼會提早回來?」她慌亂地瞠視著正站在玄關的施亦綸。
這個聲音……怎麼可能!
眼前這個讓他看了差點噴鼻血,頓時熱血沸騰的女人,居然是那個喜歡畫著鬼面,讓他見了只想退避三舍的女傭溫舞琳!
卸下過於嚇人的恐怖彩妝,他發現她有著晶瑩剔透、完美無瑕的臉龐,粉嫩得讓人想伸手撫觸。
等等,這張臉……她不是小舞嗎?
那個徹底迷惑他的心神,讓他至今仍無法忘懷,熱情溫柔的小女人,他一直期望能再見上一面的小舞!
「你不是……小舞嗎?」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舞?誰是小舞啊?」溫舞琳趕緊裝傻。
聞言,施亦綸火速收回詫異,瞬間寒霜滿面。
「溫舞琳,不要污辱我的記憶。」
她這張臉總在午夜夢回時出現在他夢中,他會不記得她是誰?他可還沒到得老年痴呆症的年紀!
「你……你有什麼證據……」她打死也不想承認她就是跟他大玩性愛遊戲的小舞。
「證據?證據就是你胸前那顆紅痣!別把我當成私生活放蕩,連身下女人身上的特徵都不知道的男人!」他指著她胸口上的小紅痣道。
「啊!色狼!」她連忙將浴巾拉高些。
「我是色狼?你現在才喊我色狼,會不會太晚了?」他意有所指地道。
溫舞琳一手扯緊身上的浴巾,一手捂著發麻的頭皮,忐忑地看著他的怒容,直覺告訴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所以最後她還是決定乖乖地招認。
「是……是啦,是慢了一點……好啦,我承認,我是小舞啦。」
「你給我從實招來,這是怎麼回事?」施亦綸怒聲質問。
「什麼怎麼回事,就你看到的啊!」她仰頭哀嘆。
這下可好,當場被事主抓包,真的什麼都玩完了。
她該怎麼解釋,每天把他嚇出一身冷汗的女傭,跟在夜店跟他大玩調情遊戲、搞一夜情的浪蕩女郎其實是同一個人?
「什麼叫作就我看到的?還有,你為什麼光著身體在我家裡走動?」施亦綸咬牙問。
「我哪有光著身體!」那她身上這條浴巾叫什麼?溫舞琳緊擰著秀眉,扯下包著濕發的毛巾抗議道。
未乾的濕漉長發為她帶來另一種不同的風情,像是躍上岸的美人魚,充滿魅惑人心的勾魂魅力。
「我看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