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

「之後我們就要一起錄製，一起努力。爭取在最新一季取得更好的成績收視率以及口碑。」

導演推推眼鏡，繼續開口。

但韓勠表情怪異，甚至嘴角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被導演看到，也沒當回事，只是覺得他是禮貌附和。

可其實韓勠的笑，的確有點……無語的意思。

一直說記憶也好，還是這裡的名人軼事也好。都對不上號。

韓勠都已經想著那就不對號了，這又不是大家來找茬。

本來就是兩個陌生的空間而已。

結果突然發現，居然就即視感出現。

這好像不就是前世的那擋綜藝嗎？

甚至他筆下還寫過的，只是因為那本書被摩擦了，所以他只是開個頭而已，都還一期沒播就被迫結束。

或者說，結束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抹殺。

看了一旁那個大眼睛看著導演，認真傾聽的臉龐，韓勠暗自輕嘆。

或許早在看到她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反應過來的。

偏偏被她攪亂了心，在剛剛走廊，才想起這熟悉的一幕。

——

「我一定盡最大努力。」黎若白點頭表態。

隨即感覺身旁好像沒聲音，黎若白下意識看去，導演也看向他。

韓勠感受到目光回過神，輕咳一聲：「我也是。」

「你的情況……」

導演看了韓戮一眼。想了想，開口道。「之後再說。」

隨即將目光投向黎若白，導演笑著。「剛剛你已經和固定成員見過了吧？都認識了嗎？」

黎若白點頭。「大多數沒合作過，但也都是圈內的知名藝人，所以也都認識。」

導演開口。「儘快熟悉起來。因為出發節目組已經是第五季了，在觀眾的眼中的印象根深蒂固。新加入的成員，尤其還是代替孔甄的唯一女成員，會背負一些審視的壓力。」

導演一直很和藹客氣，當然黎若白也禮貌。

看著黎若白，導演開口。「總之，大家一起努力。具體如何，到時候我們會一邊拍攝一邊溝通。我已經和你們公司的人溝通過。而且我也相信小黎你的能力和人氣。」

黎若白點頭答應著。

導演沉吟片刻，開口道。「但你要有心理準備。節目組到時候，可能會稍加渲染你和羅煥的粉紅。」

黎若白一頓，抬頭看著導演。「公司……知道的吧？」

導演點頭。「我們溝通過的。你們公司的態度不用說了。而羅煥這邊暫時沒有明確表態，估計我想在一定安全範圍尺度之下，對雙方都有益，可以接受。」

黎若白下意識張口還要說什麼。但導演隨即只是道。「所以你做好準備。別有負擔。」

黎若白想了想，點頭沒多說。

倒是韓戮表情怪異看了導演一眼，又看看黎若白，沒有說話。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馬上過去開會。」

導演客氣禮貌示意黎若白，黎若白起身點頭到別，開門出去了。

那麼此刻顯然，當導演將目光投向韓戮的時候，是要單談的節奏。估計問題，比黎若白複雜。

——

「劉哥。」

「談完了？」

黎若白走出來之後，走廊里只有陳姐和那個男人。黎若白叫了一聲劉哥，劉哥迎上去。隨即兩人對著陳姐禮貌點頭，就一起走了。只留下陳姐在外面，繼續等待。

走到拐角轉彎之後，劉哥詢問黎若白。「都說什麼了？」

黎若白一頓，看著劉哥。「其他都沒什麼。不過導演提到和羅煥會有互動。」

劉哥道。「這不是正常嗎？公司知道，你也知道的。」

黎若白和劉哥慢慢往回走，看看周圍，輕聲開口。「不過……我不是很想。」

劉哥恩了一聲。「雖然你現在人氣不錯，也推你進這個綜藝。但目前來說公司運作你的未來規劃，不需要你自己考慮。」

黎若白笑著。「這麼直接說出來，我的感受都不顧忌了？」

劉哥搖頭。「實話實說，這裡也沒別人，繞圈子沒意思。」

黎若白沉默片刻，看著劉哥。「都沒考慮會不會被黑嗎？羅煥的粉絲好像很厲害的。很多女藝人和羅煥沾邊一點都會被噴。而且也容易被說是捆綁蹭熱度。」

「這……倒的確是個問題。」劉哥皺眉沉思。

看看黎若白，劉哥開口。「回公司我會反應一下給張總。反正到時候把握尺度吧。」

看著沉默的黎若白，劉哥勸著。「不過你也沒這麼想。比如宓姐不也一樣，如今想紅哪有不經過全網黑的？黑紅黑紅說的就是現在人氣模式。」

黎若白眉頭皺起，還想說什麼。不過隨即點點頭，轉移話題：「好像還有個新人要面試？」

看著劉哥，黎若白好奇：「什麼情況？之前沒聽說吧。」

劉哥點頭。「不確定是不是固定成員，所以說要面試。」

黎若白失笑。「面試？找工作呢？」

劉哥開口。「就是試鏡。雖然這不是影視劇，估計還是偏重面試的形式多一些。」

看著劉哥，黎若白莫名又將話題扯過來。

「劉哥。你得和張姐說說，影視劇CP我倒不陌生，但是以真人秀形式互動的話，尺度把握不好真的容易出事。而且好像羅煥方面也不是很積極。」

「哦？」

劉哥驚訝看著黎若白：「導演說的？羅煥那邊不積極？」

黎若白開口。「人家人氣那麼高，也不需要吧？明擺著沒什麼好處還便宜別人的事，會有什麼熱情？」

劉哥詢問。「你還是很抵觸嗎？話里話外都是排斥抗拒的意思。」

黎若白沒回應，就相當於默認。

劉哥想要說什麼，不過今天暫時只是開會還沒拍攝。還是決定之後反應給上面再考慮。

——

「導演我有點想法……」

如果真的是即視感的話，那自己恐怕就要用之前小說里的那一套來說服導演了。

只是那特么是小說啊。自己編的啊。就算儘可能貼近現實，也很難實現的啊。

此刻他才無語自己果然還是不該做什麼藝人。

小說和現實混為一談的那種痛苦承受，自己不是已經被一場車禍撞醒了嗎？

此刻又拿出來現？那又何必？

然而趕鴨子上架，陳姐那裡，自己答應過，最後一次要儘力。

深吸口氣，別等著人家說難聽的了，化被動為主動吧。

結果……反套路了還？

「導演我有點想法……」

「你不認識我了？」

有什麼想法都戛然而止，韓勠驚訝抬頭，隨即茫然看著笑著對著自己的喬力乾：「認識啊……導演嘛。」

喬力乾看著韓勠，就這麼看著，半響輕嘆靠在椅背上：「兩年時間，意志被消磨很多吧？」

韓勠表情怪異看著喬力乾，口吻怪怪的呢。

導演沒在意，而是突然詢問：「對了你和孔甄是什麼關係？」

「孔……甄？」韓戮不解。

倒不是不認識，只是沒見過。前四季唯一女成員。尤其近兩年，身為藝人的她非常火。嫁的也是一線男星，最近生了寶寶，所以這一季才沒出現。

而且年紀不大，好像比韓勠就大一歲而已。結果現在孩子都有了。

導演探身。「孔甄。」

韓戮一頓。「沒什麼關係，我都沒見過她。」

導演笑著。「這裡沒第三個人，你和我也沒必要太謹慎。」

「我沒……」韓戮剛要說話。

突然反應過來，韓戮也不知道自己是本來就這麼聰明還是這個身體的智商高。

瞬間好像懂了什麼意思。

韓戮試探詢問。「她替我和導演說情了？！」

導演看韓戮真的不像裝模作樣，似乎也懂了什麼。「那你都託了誰的關係你不知道嗎？」

「額……」

這個，算是知道也不知道。至少陳姐說是她一點人脈，爭取個面試機會。韓勠自然就認為是陳姐使勁，尤其剛剛還和秦赦一起出去的。

果然，導演輕嘆：「況且又找了秦赦……」

看著韓勠笑著：「你不需要找這麼多人，自己來就好。因為本身這個邀請，在這一季我接手之後，就想發給你的。」

韓勠決定不多說了，因為此刻感覺到導演對他並沒有排斥，反而因為某些原因很親近。

「你不記得我了。倒也難怪。」

導演開口：「當年我還不是總導演，節目組要做第一季的時候和你接洽的，卻是我陪同於於製片同你一起談的。」

「我想起來了。」

韓勠突然拍手。導演也笑出來。

不怪韓勠，和他穿越沒關係。因為本身前身的記憶也模糊了。

畢竟誰沒個忘事的時候？你不記得的事人家記得清楚，你記得的人家未必記得，太正常不過。

不過這麼一提醒，韓勠已經想起：「第一季我就想參加，還和於製片私聊過。當時你也在，不過好像是助理。」

笑著看著喬力乾：「如今升遷了，成為總導演？」

喬力乾點頭：「之前幾位，有的也升到衛視總部，有的自己出去開公司單做。我也算是撿漏？」

韓勠搖頭：「客氣話。撿漏能撿到總導演的位置，還是一群一線藝人參與的頂級綜藝，那我也想撿。」

說完兩人都笑。

氛圍特別輕鬆，或者韓勠此刻好笑想起，從始至終都沒壓抑過，倒是他自己總是在那患得患失的。

當然如果只是為了自己，他沒想成功的。同意來也只是應付一下，在車上當時也和陳姐挑明了。

可後來陳姐的一番話，韓勠也決定答應陳姐要努力……

剎那間，韓勠腦海閃過那雙大眼睛和那張臉，一時笑容變淡，低頭沉默。

喬力乾看著韓勠的表情變化，以為他是依然擔心節目固定問題。

哪怕自己已經暗示甚至明示了，畢竟如果沒有那個意向，真的很熟也會有克制。

喬力乾也收起笑容，敘舊結束，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