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四朵(3)
我很為佳麗不平:"
人家現在沒有男朋友,不意味著一直在原地等你。"
義生笑容詭異:"
可她這樣說了。"
我覺得很失敗,去探佳麗的口風,佳麗倒是光明磊落:"
不錯啊,我是覺得他條件理想,難道談戀愛不應找理想對象嗎?"
"
你以為他心中尚念舊情嗎?"
佳麗總在關鍵時刻沉默。就是這樣。我年紀大了,對很多事看得開。宇彤是義生心中的情意結,他總是隨時等在她身後的。宇彤的台灣男友兩邊飛,不在北京的時候就由義生補上,我不會問他們有沒有私情,那不關我的事,而且感情的事不能一刀切,哪個又與深愛的人終生廝守了?宇彤沒空的時候,義生常來接我下班,同事們驚呼:"
佟沃他是你的男朋友?"
我罵:"
他倒想!他不配。"
可我算什麼呢?我只是他的老同學,是他可以無遮無攔傾訴心事的老好人罷了。我問宇彤:"
他待你好不好?"
"
好到不得了。"
"
你如何打算?"
"
什麼?"
"
真的沒考慮再在一起?"
宇彤瞪大了美麗的眼睛:"
佟沃你竟如此天真!他從來都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他與我廝混一處,不意味著一直在原地等我啊。"
"
可是……"
"
可是什麼可是,"
她粗暴地打斷我:"
他有很多女友,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又過了一季,宇彤突然決定移居上海。我大驚:"
為什麼?"
"
PETER決定把事業重心放在上海,我們準備在那邊結婚了。"
原來義生的再出現,並沒有攪動一池春水,大家還是各走各的。我說:"
你與佳麗竟真有緣,又要同城而居了。"
她哼了一聲:"
可是,如果不想見到,就是住對門兒,一輩子見不到也是可能的。"
原來,曾經的四人行真的是永遠過去了。但宇彤突然問:"
佟沃,你有沒有喜歡過義生?"
"
麻瘋碰過的男人我不碰。"
我取笑她。她神情倒認真:"
其實我一直覺得,也許最後走在一起的是你們兩個。"
我急了:"
為什麼呀?憑什麼呀?"
"
這多年,只有你對他始終一樣的好,雖然打打罵罵,但你是他的知己。"
我很痛心:"
宇彤,我是你們每個人的知己,從來沒有薄厚之分。"
她淡淡一笑,似是不信:"
其實你可以試試。"
為什麼?人棄我取?還兩人棄我取?宇彤走的時候,我與義生都去送了,真是的,我送過他們三個呢。回想十幾年來的恩怨,宇彤突然在最後關頭玩起了義薄雲天,她鄭重地把我的手與義生的手放在一起,託孤似地說:"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義生側過臉來看我,我想也沒想:"
破滅吧。"
義生氣得笑:"
我有那樣差嗎?"
宇彤竟然眼睛紅了,用力攥住我們的手,不許我們分開。我只當她是快死的人了不與她計較。待她消失,我忙不迭甩開義生的手。他不肯放,死死拽著,一邊嘻笑:"
試試吧。"
我正色:"
我不要與你們三人一起成為世人笑柄。"
他問:"
世人管我們的事嗎?"
出了機場,他緊咬著我的車一前一後在高速路上飛奔,我看不慣,把油門踩到底,冒著被罰款的危險,將他遠遠甩在身後。花開四朵,也就這樣各自飄零了。不是誰都要與誰有扯不清的曖昧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