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十一 迷茫

「我哥？」像是被神秘少女的回答驚的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張凌愣愣的重複著少女的話，反覆咀嚼著話中所隱藏著的更深一層的含義。

「是哥哥的朋友？認識的人？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淵源？是我哥？她為什麼要說這種話，總不可能。。。」

不過就在張凌還在對少女的話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少女也沒有對張凌的疑惑太過在意，而是踏著虛空，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沙發上，像是終於放鬆了一般，閉起了雙眼，同時長舒了口氣。

「我這可是剛從生死線上掙扎回來，都看到傳說中的走馬燈了，要不是那時有人幫我，我可能就真回不來了，真有點羨慕你，沒經歷剛才的事，還可以在這玩些有的沒的。不過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還能因為碰到傳說中的怪談而開心。。。」

不過在坐下的同時，少女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和平時不同，在坐上沙發的同時，自己並沒有任何著力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根本沒有坐下一樣。。

「怎麼搞的，總覺得我這大難之後，有些地方感覺變得好怪。。就連聲音好像也細了好多。」

少女微微嘟囔著，同時轉過頭，看著依舊奇怪的呆立在身旁的張凌，有些不安的問道。

「喂，你到底怎麼了，半天不說話。。。」

不過少女的話剛說到一半，卻突然發現了還躺在地上陷入昏迷，卻依舊在大口喘息的孫玉軒，心下立時一驚，連忙起身，來到了孫玉軒身邊。

「喂，這傢伙出什麼事了，我以為那傢伙在帶走我之後就放過他了。」

她蹲下了身子，不過大概是因為聽人說過不能隨便亂動發病中的病人，所以也就沒有去胡亂碰，只是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孫玉軒的狀況，便回過了頭，有些焦急的看著張凌。

「還愣著幹嘛？趕緊給醫院打電話啊。」

女孩的聲音因焦急有些大，這讓張凌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全身頓時一抖，同時像是如夢初醒般，戰戰兢兢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然而還沒等她將好不容易才撥好的號碼撥打出去，張凌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這傢伙可沒多少時間。。。算了，手機給我，這事我來處理。。。」

見張凌突然愣在原地，女孩頓時急了，直接伸出手，想要奪過張凌的手機，卻不曾想，對方突然後退了一步，不僅躲開了她的手，同時還用力將手機緊緊的護在了懷中。

「你到底在幹什麼！」

人命關天，在這種情況下，女孩也沒有時間再去仔細考慮張凌的心情，她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張凌，同時向著她伸出了手。

「手機，給我。」

「我。。。。」看著面前神色冰冷，金瞳中像是散發著某種光芒的少女，張凌就像看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東西一樣，呼吸頓時一滯，像是不敢看少女一樣，頭也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喂，你到底聽到沒有。。」見張凌不語，不耐煩的少女再次皺起了眉頭。

「搞不懂。。。」

就在少女即將忍不住再次動手去搶張凌的手機的時候，原本默不作聲的張凌卻突然開了口，但聲音卻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激烈的情緒一般，變得有些奇怪。

「你到底在說什麼。。。現在那種事怎麼樣都好吧，等處理好了我在跟你詳細解釋。」

少女皺了皺眉頭，她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張凌情緒激動的原因，但這種時候，時間就是生命，一刻都耽誤不得。

但張凌顯然並不買她的帳，非但沒有交出手機，反而情緒還愈加激動起來。

「我說，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啊！」迅速後退了幾步，張凌緊握著手機，抱著腦袋，眼淚盈滿了眼眶。

「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你，明明那麼突然的就出現，還和我一副非常熟的樣子，但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啊，也完全聽不懂你說的話，我這邊朋友都快死了，哥哥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你在說什麼呢，我現在就在這裡的。。。」張凌突如其來的爆發讓少女一下子呆住了，她不明白，身為張承的自己為什麼會被張凌如此對待，明明好不容易才從那寒冷的空間中恢復意識，醒來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光景。。。

這讓張承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由得有些心寒，不過在他疑惑的同時，他卻突然注意到了房間中一面擺放在玄關中的落地鏡，以及鏡中所映照出的自己。

鏡面無華，樸實的映射著自己所見到的真實。

和張承印象中有所不同，鏡中所映出的並不是原本那個應該出現的熟悉的男孩，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身著漆黑水手服，系著鮮紅色領巾，漂浮在虛空中的黑髮少女。

少女美麗的不似人類，一對燦金色的眼瞳中流露著抹不去的震驚與不解，而那少女，此刻正凌空站立，所伸出的手，也正朝向他身前的另一位女孩。

「這不是。。。。六願嗎？為什麼。。。」

雖然眼睛的顏色不再一樣，背後也沒有六色的鬼火，但畢竟六願給他帶來的印象實在太過於深刻，張承還是一眼認出了鏡中少女的身份。

張承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被自己如今的樣子震驚的說不出話，也同樣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他甚至沒有再聽到張凌的繼續在自己的耳邊說著什麼，只是恍然間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張承了。。。

而至於張凌的反應，轉瞬間，他也理解了為什麼對方會如此的排斥自己。

朋友犯病，原本就已經讓她十分驚慌，之後卻又突然出現了一個根本就完全陌生的，還漂浮在半空，連人都不一定算的女孩，開始對她指手畫腳。

如果是張承自己的話，他大概，也會抓狂的吧。

「也難怪你會激動成這樣。。。」張承回頭，看著身前忍不住開始哭泣的妹妹，收回了討要手機的手，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她微微直起了身子，來到了落地鏡前，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像剛才一樣踏著虛空，而是徑直飄過去的。

雙手微微按在了鏡子上，但卻並沒有按壓的實感，而同時，張承的雙手也透過了鏡面，壓到了鏡面的另一邊。

「那個救我的人所說的「交給我」，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將雙手緩緩從鏡中抽出，張承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鏡子，久久無言。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又該做什麼好，而且對於到底該怎樣才能說服自己的妹妹，讓她相信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絲毫的頭緒。

或許，就這樣離開？讓「張承」就這樣塵歸塵，土歸土？

但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舍，亦或是不甘心。。。

「可以的。。。。」

就在張承開始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道如同從遙遠彼岸所傳來的回聲突然自他的腦海中響起，聲音飄渺，卻又帶著一絲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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