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第十章(9)
女皇頜首含笑,端起金杯,正待飲酒,卻見武懿宗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叉手道:「臣急告君!子急告父!」武則天大驚,杯子抖了一抖,酒也撒出來了,急問道:「你有何急事要奏?」武懿宗對曰:「臣封物前承府家自征,近敕州縣征送,大有損折!」武則天大怒,仰觀屋椽良久,說:「朕諸親飲正樂,你是親王,為二三百戶封幾驚煞我,不堪為王。」說著,武則天令人把武懿宗拽下去。接著上來了兩個侍衛執住了武懿宗的胳膊。武懿宗嚇得趕緊免冠拜伏,磕頭如搗蒜。武三思、武攸寧等武氏諸王忙上來救他說:「懿宗愚鈍,無意之失,請皇上寬恕。」武則天這才稍稍消了一點氣,揮手叫把武懿宗放了。張易之來到宰相蘇味道的跟前說:「人都說你的外號叫蘇模稜,這是為何?」蘇味道的臉訕訕著,卻又不敢怎樣,只得陪上笑臉說:「臣說過處事不可明白,但模稜持兩端可矣。所以得了這麼個小外號叫『蘇模稜』。」張易之隨即道:「皇上,原來蘇模稜是這麼回事。」坐在主座上的武則天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微微一笑。宰相王及善一向清正難奪,有大臣之節,見此情景,忍無可忍,上來奏道:「張易之恃寵驕橫,在皇上面前狎戲公卿,全無人臣之禮,無體統尊嚴,請皇上敕臣對其予以訓誡,免得朝綱紊亂,貽笑外方。」武則天正自高興,見王及善這麼一說,當時臉就拉下來了,冷冷地說:「卿既年高,不宜更侍游宴,但檢校閣中可也。」王及善一聽,脾氣也上來了,說:「臣最近身體不好,請准假一月養病。」「准請。」武則天說。王及善當即迴轉身,拄著手杖下堂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諫大夫、兼右控鶴監內奉員半千,蹬蹬蹬走上前,拱手道:「臣請辭去右控鶴監內奉一職。」武則天有些詫異,問:「為何?」員半千正色答道:「控鶴監古無此官,且所聚多輕薄之士,非朝廷進德之選,臣由是恥於為伍。且請皇上下詔,撤除控鶴監。」武則天一聽來了氣,說:「控鶴監多聚一些文學之士,怎可言輕薄,卿所言南轅北轍,不堪為諫議大夫,可為水部郎中。」員半千私毫沒有為貶官而感到一絲沮喪,反而神色輕鬆地向女皇拱手道:「謝皇上,臣這就赴水部任職。」說完,員半千從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外套,下堂揚長而去。女皇看著這些衣著鮮亮的供奉們,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們這個控鶴監都幹了些啥?」張易之慌忙答道:「沒幹什麼壞事,平時大家在一塊吟吟詩,寫寫字,畫些畫什麼的。」「員半千乃飽學之士,連他都不願充控鶴之職,可見你們平時沒幹什麼好事。」武則天訓道。「好事沒幹,可也沒幹壞事。」張易之咕噥道。「還敢多嘴?」女皇一拍桌子說:「你這個控鶴監我看已經臭了名了。從明天起,改為奉宸府。另外,一個月之內,給我編兩個集子出來。」「遵旨。」張易之拉著長腔說。「擺駕回宮!」說著,女皇一扭頭走了。宰相王及善在家稱病月余,眼看一月的病假超了,也不見皇上派人來看看他。王及善沉不住氣了,這天主動前來上朝。午門外碰見狄仁傑,說起這事,王宰相嘆道:「豈有中書令而天子可一日不見乎,事可知矣。我老了,不如乾脆告老還鄉算了。」狄仁傑勸道:「能幹還是再干二年,國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朝上,王及善果然向女皇揖手說:「臣年老多病,已無力再為皇上效勞,臣請乞骸骨回邯鄲老家。」武則天知道王及善心裡有氣,自己也不想落一個親小人、遠君子的惡名,於是說:「卿年事已高,可改為文昌左相,仍同鳳閣鸞台三品,告老還鄉一事,不準。」王及善無奈,只得退了下去。朝散后,武則天留住狄仁傑,談了一會兒國家大事,武則天問:「朕欲得一佳士用之,有無?」狄仁傑說:「陛下作何任使?」「朕欲用為將相。」仁傑答道:「文學蘊藉,則蘇味道、李嶠固其選矣。必欲取卓犖奇才,則有荊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之才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盡節於國家。」武則天心下不以為然,讓你推薦一個佳士,你卻弄來個廉頗似的老人,再說這張柬之為官一任,也沒見有什麼顯著政績。武則天心下正躇躊,上官婉兒走進來,遞過來一份文件。女皇看了文件,半天不吱聲,卻問狄仁傑:「婁師德賢否?」狄仁傑一向頗輕婁師德,數次排擠他在外戎邊屯田。見女皇這一問,答道:「為將能謹守邊陲,賢則臣不知。」武則天又問:「師德是否有知人善任之德?」仁傑答:「臣不曾聞。」武則天搖搖頭說:「朕有一賢臣,乃師德所薦也,亦可謂知人矣。」說著,武則天叫過上官婉兒,讓拿出婁師德當年推薦狄仁傑為相的奏表,遞給狄仁傑說:「留卿作紀念。」仁傑接過師德的薦書,心下羞愧,臉上亦有些發燒。半天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