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第十章(11)
狄公的喪禮辦得十分風光。依據狄公的遺願,其靈柩運回老家太原安喪。發引那天,參靈的各地代表、官員士夫,親鄰朋友,一齊趕來送行。神都城內城外,路祭彩棚,供桌阻道,車馬喧呼,填街塞巷。則天大帝特派三百名羽林軍將士沿途護送。喪事結束后,狄光遠把姚崇叫到一個密室里,拿出一個密封的蠟丸交給他說:「姚叔叔,我爹遺言讓喪事結束后,把這個交給你。」姚崇打開蠟丸,裡面有一字條,上寫:公務必向當今薦柬之為相。姚崇掩上條子,問:「除我以外,國老還給別人留字條了嗎?」狄光遠老老實實回答道。「還給柬之大人留一個。」「什麼內容?」「密封著的不知道。」姚崇點點頭,打起火鐮,把字條燒掉,叮囑道:「除你、我、柬之大人以外,此字條一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說了徒招橫禍。」狄光遠點點頭:「我明白,爹臨終前也是這樣囑咐我的。」自武承嗣一死,魏王府冷清多了,其子武廷基雖襲爵為繼魏王,又娶了太子顯的女兒永泰郡主,但因武廷基年不過二十,少不更事,也沒授什麼重要官職,整日在家無所事事,閑得發慌。這日,小舅子邵王重潤來找妹夫玩,兩個小青年歪在卧榻上閑聊,重潤說:「剛才我進來時,見大門口污物滿地,踩了我一腳,你堂堂的魏王府也太煞風景了。」武廷基憤憤地說:「我爹活著時,門前整日車水馬龍,我爹死後,門可羅雀,人心不古呀。」重潤笑道:「沒到咱掌權的時候,等咱掌了權,那些拍馬奉獻,上門送禮的人,多如蒼蠅,攆都攆不走。」一說到這話,廷基高興起來,小哥倆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廷基說:「若論前途遠大,你比我更勝一籌。當年你出生時,及月滿,高宗大帝甚悅,為之大赦天下,改元為永淳,又立為皇太孫,開府置官屬,當時你是何等的榮耀啊!雖然後來作廢,但你爹又復為皇太子了,你是長子。你爹一登基,你就是鐵定的皇太子;你爹百年之後,你就穩坐皇帝的至尊寶位了。」聽了這話,重潤卻並不太高興,反而憂心忡忡地說:「道理上我將來能做到皇帝,但世事難料啊。比如現在,我爹雖為皇太子,卻不能隨便出入內宮,倒是那張易之、張昌宗,出入宮中肆無忌憚,如入無人之地。我擔心這兩個小子作怪,我爹以後不能順利接班啊。」「得找個人從側面給皇上提個醒。聖上雖然英明,但年事已高,有時處事不免犯些糊塗。能有人給她旁敲側擊提個醒,肯定管用。」武廷基自信地說。「找誰給聖上提個醒?」重潤搖搖頭說:「沒有合適的人。」「找宗楚客,他是皇上的表弟,我的表爺爺,又是當朝宰相,讓他給皇上說這事,肯定有份量。」「宗楚客怎會聽我們的?」「宗楚客欠我家的情。」武廷基回想當年說:「當年他因貪贓罪被流放嶺南,後來是我爹極力為他說情,他才獲召還朝,如今一步一步又混到三品宰相。」兩個人為這事正說得投機,永泰郡主走進屋來,詫道:「好好過日子,有福自來,無福難求,亂嚼舌頭,多管這麼多閑事幹啥?」兩個人被訓得默不作聲,但托宗楚客給皇上提個醒這事,武廷基卻牢牢地記在心裡了。轉天,武廷基託言到書鋪去買幾本書,一溜煙竄到宗楚客家中。見了表爺宗楚客,武廷基嘴張了幾張,話沒說出來。老奸巨滑的宗楚客,看出面前這個小毛孩子心裡有事,套他的話說:「自從你爹魏王死後,我公務太忙,對你照顧不夠,現在你家裡有什麼困難沒有?」「我年輕,這事還不忙。」武廷基謙虛地說:「只是有個情況想跟表爺說說。」「說吧,在表爺面前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是這麼件事,如今聖上年事已高,張昌宗、張易之卻出入宮廷無忌,我和邵王重潤擔心這倆人對國家不利,想請您老人家適時地給聖上提個醒。」「喲--」宗楚客撤撤身子打量了一下武廷基,「你小小的年紀,竟也憂國憂民,有出息,有出息啊,表爺我心裡喜歡啊。但不知此事你還給別人說過沒有。」「沒有,廷基信任表爺,才來跟您說的。」「好孩子,此事不要再跟第二人提起。這事表爺負責當面向皇上勸奏。」打發走武廷基,宗楚客不禁笑道:「毛孩子,還敢妄議朝政,怕以後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再一天,宗楚客見到了張昌宗,宗楚客一改往日的諛笑,一副氣哼哼的樣子,嘴裡不停地說:「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張昌宗見宗楚客那熊樣,不高興地說:「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別在我跟前惹我煩。」宗楚客卻不顧張昌宗的警告,不依不饒,跳著腳叫道:「我能不生氣嗎?我不生氣能行嗎?兩個毛孩子竟敢說六郎您的壞話,我能不義憤填膺嗎?」「誰說我的壞話?」張昌宗一把揪住宗楚客的領子說。「請放開手,請放開手,允老夫慢慢道來。」宗楚客慢慢道來,慢慢把武廷基、邵王重潤徹底地出賣了。張昌宗急不可待地聽完,氣急敗壞,一把推開宗楚客,「蹬蹬蹬」跑到皇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