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第十章(12)
張昌宗拿一條白汗巾繞在脖子上,一隻手攥著,一縱一縱的,跪到女皇的跟前,又是哭,又是鬧:「皇上啊,我昌宗不想活了……我真不想活了。朝臣們當面折辱我,如今……你的孫子輩又折辱我,我……我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還活個……什麼勁啊……」張昌宗一手勒著脖子上的汗巾,一手直往自己的臉上拍打。女皇一見,著實心疼不已,顫顫危危地過來,想把他拉住,卻哪裡能拉得住。張昌宗就勢滾倒在地,順地亂滾,尋死覓活。「誰惹著你了,你說,朕為你作主!」武則天急了。「重潤和廷基啊,兩個小黃兒竟說我是小不要臉的,還說你啥事都依著我,打算把江山都送給我。皇上啊,我張昌宗什麼時候伸手向你要過這大周的江山啊……」女皇聽了,氣得身子險些站不穩,兩手直哆嗦,問:「你是聽誰說的?」「宗楚客親耳聽那二個小黃兒說的。宗楚客堂堂宰相,說話還能有假……」張昌宗說著,依舊在地上打滾不止。武則天惡狠狠地說道:「朕三年沒殺人,就有人敢翻天了。」「來人哪!」武則天接著向門外叫道。應聲跑進來兩個侍衛。「把重潤、廷基給我活活打死!」上官婉兒在一旁急忙勸道:「聖上,他倆還都是個孩子。」「這麼小就這麼刁,再大一點,還不得領兵造反。」張昌宗睡在地上叫道。「快去!」女皇揮手命令道。上官婉兒見勢難挽回,忙又諫道:「親王不可杖殺。」「賜其自裁!」女皇憤怒地發出最後命令。兩個侍衛,一陣風似地竄出去了。兩個侍衛直接竄到東宮,不等通報,長驅而入,在東宮裡滿處尋找邵王重潤。太子顯見御前侍衛,忙小心探問:「找重潤何事?」倆侍衛亮了亮手中的白綾:「他和繼魏王一起說昌宗大人的壞話,皇上賜他死!」太子顯一聽,當時就懵了,怔了幾怔,哭著向外走:「我去找母皇問問,憑什麼賜重潤死,重潤孝敬父母,尊敬師長,是個多麼好的孩子。」韋妃緊走兩步,一把把太子顯拉住,用手捂住他的嘴,陪著笑臉對兩個御前侍衛說:「重潤在繼魏王廷基家裡,二位大人趕快去吧,別耽誤正事。」侍衛一聽,拿著白綾子,接著就走了。太子顯怒問韋氏妃:「為何攔著我,為何告訴他們重潤的行蹤?」韋氏妃心急火撩地把太子顯拉進屋裡,關上門說:「你這一鬧,不但救不了重潤兒的命,說不定連你都得搭上。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太子顯頹然地坐在床上,又俯身趴在被子上,失聲痛哭起來。「小聲點兒。」韋氏妃急忙把門和窗戶關緊。這一天是長安元年(701年)九月壬申日。邵王重潤和繼魏王武廷基被迫令自殺。永泰郡主悲痛難抑,也隨之懸樑自盡。邵王重潤風神俊朗,早以孝友知名,死時年僅十九歲。既死非其罪,大為當時所悼惜。廷其死後,復以承嗣次子廷義為繼魏王。女皇的確好幾年沒殺人了,但這一次竟不惜誅殺三位親孫兒,極大地震驚了朝野。宗室子弟更是噤若寒蟬。連喪三個孩子的太子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下子病倒在床,成月不起。這一天好歹有所好轉,能下床走動了,韋氏妃說:「殿下在床上躺了整個月,張昌宗肯定對咱有不好的看法。」「怎麼,有病也不讓有?」「你有病有的不是時候。在這節骨眼上有病,張昌宗肯定認為你對他懷恨在心。肯定還要在皇上跟前陷害咱。」韋氏妃分析著。「那怎麼辦?」太子顯驚慌地問。「我已想好了。」韋氏妃手點著朱唇,來回走了兩步,說:「惟一的補救辦法是殿下馬上找相王旦、太平公主商議,由殿下牽頭,你兄妹仨聯名上表,請立昌宗為王。」「什麼?」太子顯跳起來,「他殺死了我的兒子、女兒、女婿,我還得請立他為王,我是混蛋我還是咋的?」「你不想當皇上啦?你不想有揚眉吐氣的那天了?咱這麼多年忍辱偷生,難道都白白地廢掉了?」太子顯腦子也陡然轉過來了,也明白了韋氏妃的一片心意,忙拍打著韋氏妃說:「我聽你的還不行嗎。」韋氏妃走過去從書櫥里拿出一個奏表,遞給太子顯:「喏,表文我都請人寫好了。你趕快簽上名,再找旦和太平簽上名,明天早朝時,當著朝臣的面,呈給皇上。」事不宜遲,太子顯忙出門乘車找老弟和太平公主去了。第二天早朝,太子顯果然上書,向女皇請求道:「三品銀青光祿朝散大夫張昌宗,英俊瀟洒,忠義在心,嫉惡如仇,敦重交友,侍奉聖上,矢志不移,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請封昌宗為王,以從天下人之望!」則天大帝看了上表,問朝臣:「眾位愛卿,太子、相王和太平所請,當否?」眾位大臣低著頭,默然無語。見群臣不應,女皇也覺無聊,說:「立昌宗為王,有些不妥,但既然提了,也不能寒了太子他們的心。這事到底如何是好呢?」見女皇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楊再思拍馬上前為君解憂:「既然聖上認為封昌宗為王不妥,可循懷義舊例,封昌宗為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