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第十章(14)
魏元忠一腳把張昌儀坐的錦椅踹開,端坐在大堂之上,一拍驚堂木喝道:「爾等到點不牙參,該當何罪?」「求丞相恕罪。」眾官員急忙上前,跪地告饒。魏元忠又一拍驚堂木:「權且記下,爾等速回本部,把從前該處理的積案馬上處理完,處理不了的報與本長史,若有滑頭懈怠的,定懲不饒。」「遵命!」眾官員急忙應道,又趴在地上給新長史多磕一個頭,才轉身離去。魏元忠坐在大堂上,筆頭「唰唰唰」,半日之間,就把積攢數月的公文處理完畢,而後帶著衛士和長史府主簿、都頭,上街微服私訪。神都洛陽城的秩序確實比較亂。欺行霸市、打架鬥毆時時可聞。魏元忠走一路、看一路,讓主簿把需要處理的問題一一記下。行至天津橋南,見一處豪華建築樣式頗似明堂,長年檢校邊關的魏元忠不認識,問:「這是誰的房子?」「此是張昌宗的新宅。」主簿說:「起來有好幾個月了。房子蓋起來,未經長史審批。」過了天津橋,來到橋北,卻見一片煙塵騰起,有百十個人正在揮鎬扒一片民房。許多房主在一旁哭著鬧著不讓扒。魏元忠皺皺眉頭,問洛州主簿:「這地方又準備搞什麼政府工程?」洛州主簿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看看去。」魏元忠領人急步趕過去。但見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在一家屋門口死命地往外拖人,弄得大人小孩鬼哭狼嚎。一個老嫗手扳著門框,死不鬆手,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掄起馬鞭,劈頭蓋腦地抽打老嫗。「打吧,打死我也不離開我的家。」「天哪--天子腳下,世道良心,竟有這種欺田霸市蠻不講理的人。」老嫗一邊哭,一邊數說著。她的數說更加招來雨點般的皮鞭。她的花白的頭髮,被鞭子抽得一縷一縷的脫落,又隨風飄落在地上……「住手!」魏元忠怒喝一聲,直氣得雙眼噴火。正在打人的幾個歪戴帽、斜棱眼的人,晃著皮鞭走過來,問:「你是誰?多管閑事。」「為什麼打人?」魏元忠怒問。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鞭梢往橋南面一指:「看見了沒有,那個小明堂是鄴國公張昌宗大人的新宅,如今他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主子--奉宸令張易之大人也準備在橋北邊蓋一幢新宅,兄弟倆隔河相望,比鄰而居。本管家奉命拆遷民房。」侍衛見對方無禮,剛想拔刀上前,魏元忠把他擋住了,問:「誰准你們這樣乾的?」那管家恥笑道:「易之大人蓋房子還需要誰批准?明告你吧,天津橋附近的這段洛水,將來就是二位張大人的後花園養魚池。房子蓋好后一樣地圈過來。」魏元忠向一旁正在扒房子的人喊道:「我是新任洛州長史魏元忠,我命令你們馬上停止施工,撤離這地方,聽候處理。」「魏元忠?」那管家笑起來,「魏什麼也白搭,也擋不住易之大人蓋房子。夥計們,繼續干,別理他那一套。」管家說著,返過身來繼續劈頭蓋腦地打老嫗。「把這個惡奴給我拿下,就地正法!」魏元忠沉聲命令道。侍衛們和洛州都頭亮出武器,衝上前去,象揪小雞似地把那管家提過來,舉刀欲砍。「慢著,」魏元忠說,「改為鞭笞,以牙還牙,打死為止。」侍衛和都頭奪過幾個鞭子,狠命地朝地上的張易之的管家打去。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慘叫聲引來了許多人圍觀,人們拍手稱快,人群中有人叫道:「打得好,這夥人狗仗人勢,凌虐百姓,早該治治了。」一會兒,地上的那管家就被打得沒氣了。魏元忠指著其他惡奴發出嚴重警告:「誰若敢再在這裡扒房子,凌虐百姓,強佔民宅,一律就地正法!」惡奴們一聽,丟下手裡的傢伙,一鬨而散。懾於魏元忠的威勢,張易之只得悄悄中止了建房子的計劃,暗地裡卻對魏元忠恨得咬牙,時刻準備尋找機會報復魏元忠。魏元忠笞殺張易之家奴的消息傳出,那些平日仗勢欺人的洛陽權豪,無不為之膽憚,悄悄收斂了許多。神都洛陽登時清平了許多,城市面貌及治安狀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魏元忠這才把洛州長史一職交給下一任,依舊回到了朝堂。二張數次在枕頭上百般讒毀魏元忠,無奈魏元忠一向行得正,做得直,所乾的都是正事,武則天心中有數。二張見暫時掀不倒魏元忠,又轉而為其另一個弟弟張昌期求官,要求將其從岐州刺史提升為雍州長史。雍州長史是西京的最高行政長官。西京人口眾多,市面繁華,油水當然有得撈。武則天滿口答應提張昌期任雍州長史。這天,在準備討論雍州長史人選的問題時,眾執政驚奇地發現,時任岐州刺史的張昌期,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朝堂上,眾執政心下明白了大半,知道雍州長史一職早已讓女皇內定好了,今天開會討論,不過是走走場子,掩人耳目。武則天坐在龍椅上,咳嗽了二聲,問:「誰堪雍州者?」沒等其他宰相說話,魏元忠率先回答說:「今之朝臣無人可比薛季昶。」薛季昶時任文昌左丞,一向嚴肅為政,威名甚著,魏元忠所以推薦之。武則天見答不到點子上,指著旁邊站著的張昌期:「季昶久任京府,朕欲別除一官,昌期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