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第十章(15)
諸位宰相大人見女皇指名道姓說出,爽得做個順水人情,異口同聲道:「陛下得人矣。」「昌期不堪!」魏元忠厲聲抗言道。話甫落地,舉朝失色。武則天忙探身問道:「為何?」魏元忠從容說道:「昌期少年,不嫻吏事,向在岐州,戶口逃亡且盡。雍州帝京,事任繁劇,不若季昶強於習事。」魏元忠話雖不中聽,但說的是事實情況,句句在理。武則天只得默默中止對張昌期的任命,放薛季昶為雍州長史。張易之領弟弟張昌宗,來到了殿角僻靜處。兄弟倆蹲在牆角,張易之小聲對弟弟說:「魏元忠是我們的勁敵呀。」「他吃得了嗎?」張昌宗滿不在乎地說:「動咱一根指頭,皇上還不得麻他的爪子。」張易之指指遠處龍床上酣睡的老阿婆:「她已是八十多歲的人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咱還靠誰去?到時候魏元忠還不活吃了咱!」「哥,那該如何?」張昌宗眼淚急出來了。張易之胸有成竹地對弟弟說:「從現在起,就必須為將來的日子著想,為將來的好日子打基礎。第一,首先把魏元忠這個攔路虎除掉;第二,想辦法在老阿婆病重之時,控制禁中,再進一步奪取江山。」「哥,咱還能奪取江山?」張昌宗驚得眼睜多大。「小聲點,」張易之指指那邊說:「她人雖老掉牙了,耳朵有時候還賊靈。」「哥,咱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嗎要奪取江山?」昌宗小聲地問。「還不是因為你。」張易之說:「你一時衝動,也不跟我商議,就一句譖言,害死了邵王重潤和繼魏王廷基。一箭雙鵰,既得罪了姓李的,又得罪了姓武的。咱若不想想辦法,于禁中取事,以後那老阿婆一死,大樹一倒,這世上還有我們的路嗎?」「哥,下一步怎麼辦?」一聽說將來可以有機會做皇帝,張昌宗喜不自勝,躍躍欲試。張易之拿著一個玉佩,在地上划拉著說:「頭一步,先把魏元忠這老小子滅了。至於下一步棋怎麼走,我先找一個術士給咱佔佔相,排排六爻卦,再確定下一步目標。」武則天年齡大了,三天兩頭的犯些頭痛腦熱。常常為之輟朝,不能視事。這天老阿婆又覺得有些頭暈,正躺在龍床上靜養。張昌宗在床前不停的嘀嘀咕咕,自言自語:「說吧,皇上正病著,不利於老人家的休息;不說吧,情勢又非常地危險……哎呀,真讓我昌宗左右為難啊。」「啥事讓你這麼難開口?」女皇歪過頭來問。「皇上,我還是不說了吧,免得惹您老人家生氣。」張昌宗趴在女皇的耳邊說。「說。」女皇命令道。張昌宗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對女皇說:「魏元忠凌強欺弱,皇上還以為他是能人,屢屢護著他。如今養虎成患,魏元忠已露出反狀來了。」一聽有反狀,女皇青筋勃露的手不由抖了一下,抓住張昌宗的手忙問:「什麼反狀?誰有反狀?」張昌宗這才慢慢道出:「魏元忠與司禮丞高戩私下密謀,云:『主上老矣,吾屬當挾太子而令天下』。」不聽這話則已,一聽這話,女皇氣得在床上直喘氣,喘了半天才說:「魏元忠數度流配,朕不以為責,又數度把他召回朝堂,委以重任,何又負朕如此深也。」「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皇上應馬上下旨把魏元忠、高戩抓起來。」張昌宗在一旁攛綴道。女皇顫顫地從床上坐起來,手哆嗦著:「叫上官婉兒--」「婉兒出去了,有事皇上直接給我說就行了,我為皇上傳旨。」張昌宗扶住老阿婆說。「好。傳朕的口諭,馬上把魏元忠、高戩逮捕入獄。」「遵旨!」話音剛落,張昌宗人早已竄到了殿外。魏元忠和二張較勁,這事人人皆知。二張陷魏元忠,也算人之常情。至於司禮丞高戩因經常訓責屬下的張同休(二張的哥哥),而得罪了二張。但高戩也不是尋常之輩,他有一至交好友,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太平公主。這日下午,高戩剛和太平公主傾談回來,前腳剛邁進家門,埋伏在院中的御史台甲士就撲了上來,一下子把高戩撂倒在地,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見是御史台的人,高戩一陣驚慌,待明白逮捕他的原因之後,顧不得多想,急令隨身僕人,騎快馬飛報太平公主。皇上欽定的謀反大案,太平公主也不敢冒然去救高戩,但她清楚魏、高謀反純粹無中生有,純粹是張易之、昌宗的有意陷害。要想救出高戩,須走迂迴才行。主意打定,太平公主驅車來到了皇宮。趁二張不在,和母皇談起魏、高一案來。女皇依舊憤憤地說:「朕好幾年沒有殺人了,竟有人以為朕軟弱可欺,以為有機可乘,陰謀篡逆。」「是啊,是啊!」太平公主附合道,又輕輕地給老娘捶捶背,捋捋背,說:「確實好幾年沒興大獄了。魏、高謀反一案,要審得實在,審在當面上,這樣,朝臣們才會心服口服,不致於說三道四。」「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大逆不道的言行,跑不掉他們。」女皇對女兒說。「當然跑不掉他們,」太平公主說:「但若能在母皇的監督下,讓他們當堂對質,則可以更好地警示眾朝臣,昭義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