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偌大的維也納自助餐大廳內,每個服務員端著餐盤來來回回的在不同桌席之間穿梭著。
蕭琉璃親昵得挽著肖正庭的胳膊,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坐在了離后廚較近的位置上,她滿臉笑容特別熱情地招呼著:「大家有什麼想吃的自己隨意拿,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當然,大伯父大伯母這麼客氣,而且大伯父生意賺得這麼順利,我自然不會客氣的,還希望大伯父的生意越做越大呢!」肖北咧著嘴巴樂呵呵地看了一眼蕭琉璃,其實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可以借借他們的光多吃幾頓好的呢,然後又沖著肖正庭笑著道:「大伯父,您可別忘記喲。」
肖正庭一臉和藹可親地點著頭說好,可蕭琉璃的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生怕被吃窮了似得,但是臉上卻要裝出很開心得樣子:「你們喜歡我們肯定歡迎。」
「謝謝大伯父大伯母,那我就不客氣咯。」肖北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細得縫,咧著嘴笑,「爸媽,你們要吃什麼我去拿。」
楚玲玲微笑著說:「好,去吧,記得多拿些應季的。」
「你姑姑嬸嬸喜歡吃黑松露和三文魚刺身,這種多拿些吧。」蕭琉璃貼心得說道,「還有海鮮之類的。」
肖北點了點頭就朝著自助餐台走去但好巧不巧的看到凌修司和一個身姿曼妙得女人正面對面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的聊著什麼,可真是所謂冤家路窄呀,她一下子覺得氣不打一出來,她用力地拿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餐盤和取餐夾氣呼呼地說道:「謝謝。」
服務員一頭霧水略顯尷尬地搖了搖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叫我。」
「好。」肖北也似乎察覺到了剛才的舉動可能有些失禮,所以連忙轉頭跟服務員笑了一下表示抱歉,畢竟她也是出身名門世家,只不過是家道中落罷了,但現在家裡的情況也在慢慢改善,她相信一定會越來越好。
......
另一邊,凌修司根本沒有注意到肖北一家人的存在,自顧自地跟眼前這個即將要成為自己新一任妻子的左夕談論著,他抬眸認真得看著對方傻笑起來:「那個傻女人終於願意跟我離婚了,我和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等過幾天時機成熟了就帶你回家見家長。」
左夕,左氏集團的大小姐,自小天性善良、懦弱無能,更主要的是在她七歲那年親生母親就因病去世而且她老爸左銘威在她母親死後的頭七就急急忙忙地把在外面私藏了好幾年的小情人和兩個私生子女一併接到了家裡,所以她從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家庭里,可如今苦盡甘來馬上就能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並且可以名正言順地嫁入凌家,自然在所有人眼裡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個灰姑娘轉身變成白天鵝的狗血劇情。
左夕低著頭滿臉通紅地說:「那......我爸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提親。」
「小夕,你爸肯定會同意我倆在一塊兒的,你不要擔心。」凌修司緊緊地握住左夕的雙手信誓旦旦地發誓:「結婚以後我保證會更加疼愛你,讓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和幸福。
凌修司說罷,又朝著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作為提示然後接過服務員手裡遞過來的一瓶他收藏了好幾年都不捨得喝的紅酒,因為此時此刻他想要好好的慶祝一下,可當他正要抬手打開酒瓶的時候卻被左夕迅速制止了:「修司,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喝酒,還是一杯倒的那種,我可不想在這裡耍酒瘋,所以這酒你還是留著下次和懂得欣賞它的人慢慢品味吧。」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能喝酒,那你還想吃什麼,我聽說這家餐廳今天推出了一道特別好吃的美食,還是用新鮮的黑松露烹制而成,你想不想嘗試一下,想吃的話我替你去拿。」
左夕搖了搖頭:「修司,我已經吃得很飽了,要不先送我回去吧,況且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如果晚回家的話我爸還有小媽又有機會說我的不是了。」
凌修司看了看右手上的手錶才意識到確實已經挺晚了,於是立馬起身拉住她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車子快速地行駛在馬路上,路邊的人和物以最快得速度往後面行進著,左夕安靜得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左邊的凌修司,她沒有說話。
九月份的天氣已經慢慢有了些許涼意,微風吹拂著她披在肩上的黑色秀髮,發梢在空中上下不斷地飛舞著。
車子穩穩的停靠在左家大宅前,凌修司貼心的替左夕打開車門,另一隻手順勢輕輕地摟過她纖細的腰身溫柔得說道:「別擔心,有我在。」
客廳里,左銘威、白鸚和左蔓一併坐在沙發上其樂融融地看著電視,並沒有察覺到身邊多了兩個人,直到左夕把門關上才引起他們三個人的注意。
左蔓一副嫌棄和嘲諷的嘴臉道:「喲,姐姐你可捨得回來了呀,要晚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這都過了飯點了。」
白鸚拽了拽左蔓的手提醒她不要多說話,然後親切地看向左夕和凌修司:「對呀,如果回來吃的話我就提前把飯菜熱起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這個做小媽的不厚道虧待了你呢。」
這麼多年來,白鸚從不等左夕回來吃飯,也從來沒有為她熱過一口飯菜,可是左夕一直以來都覺得是自己表現得不夠出眾,所以才這麼不招家人喜歡和疼愛,她怯怯地說:「小媽,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到外面吃飯了。」
白鸚停頓了一下但礙於情面和身份她自然不敢在左銘威的面前表露出對左夕的厭惡和憎恨,她只好直接跳過左夕將眼神落在了正在客廳里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張姨,大小姐回來了,你怎麼也不給拿一雙拖鞋給她換上,難道還要大小姐親自動手嗎?」
張姨是白鸚的遠房親戚,她做人處事當然也是向著白鸚,所以從左夕進門那一刻起她當然是沒有把這個大小姐放在眼裡的,可是白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去做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得在鞋櫃里拿出一雙顏色略顯沉悶、質量極為粗糙的拖鞋遞到了左夕面前後就扭頭離開了。
「小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左夕低著頭。
白鸚的嘴角上揚,剛要說話就被左銘威打斷了:「小夕,先別急著上樓,我有點問題想問。」
左夕有點詫異,在家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好好待見過,甚至連自己親生父親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一直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爸,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左銘威站起身越過左夕徑直走到凌修司跟前嚴肅得看著他說道:「我聽說你和你的太太已經達成了離婚協議,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婚前婚後的財產打算怎麼分配。」
凌修司不明白左銘威為什麼要突然問他如此敏感性問題,況且他和肖北之間的事情憑什麼要告訴其他人,他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目前為止本人不方便也不想透露本人的任何事情,請見諒。」
「什麼?」左銘威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是不應該這麼冒昧得問你這種問題,可是你既然決定離婚和小夕在一起,那麼作為她的父親我是不是要對你做個詳細的了解呢,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放心得把小夕託付給你呢?」
左夕的眼睛不敢直視左銘威,輕聲細語的說道:「爸,修司他做事有分寸,我相信......」
只可惜左銘威並沒有搭理她,依舊面不改色:「小夕是我們家長女,自然配得上你這位凌大少爺。」
「爸......你算是同意了嗎?」左夕聽到左銘威這麼說立馬喜極而泣哽咽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呢?」
左銘威這輩子最見不得人流眼淚,所以一下子覺得有點厭煩起來,尤其是對左夕更為明顯,他微微皺眉就轉身上樓還不忘囑咐大家:「沒什麼事就散了吧,有事情改天再說。」
白鸚很聰明得跟著左銘威的步伐一起上了樓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朝著左蔓瞪了一眼:「蔓蔓,你還傻坐在那裡幹嘛,趕緊上樓睡覺,明天不用上學了是嗎?」
「媽,現在才幾點呀,再說了明天上午學校沒課程,幹嘛要這麼早休息。」
左蔓不服氣地放下手裡的遙控器跑著回了房,直到客廳里只剩下凌修司和左夕兩個人,這時的凌修司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著,沒想到這左銘威的脾氣還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還有兩個不知所云的女人:「小夕,你也去睡吧,我們手機聯繫。」
左夕羞澀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凌修司的車子漸漸消失后才依依不捨得進了屋子,可剛把門關上就看到左蔓正帶著一臉邪惡得笑意看著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道:「你……不是上樓睡覺了嗎?什麼時候下來的?」
左蔓緩緩得從樓梯上走下來站到左夕的面前,纖細的無名指抬起她的下巴:「怎麼?你就這麼怕看到我這個妹妹嗎?」
左夕被迫和她視線相對。
「我告訴你,在家裡你是一個沒媽疼沒爹愛的野種,我才是左家的長女。」左蔓猛地放開左夕的下巴。
左夕委屈得看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實在不敢相信為什麼親妹妹要如此對待自己,她穩定了情緒平靜的說道:「蔓蔓,我可是你的姐姐呀。」
「姐姐?」左蔓冷笑起來,「對不起,我可沒有你這麼沒用的姐姐,你千萬別往自己臉上瞎貼金了。」
是啊,那些標籤在她的身上永遠都是抹不去撕不掉的,無論她多聽話也沒辦法去掩飾曾經的骯髒和不堪。
當初她是多麼想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現自己,可萬萬沒想到卻成為了一個讓大家天天取笑的人,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眼淚從眼眶裡涌了出來,左蔓一看到左夕哭就顯得更加得意:「哼,這麼大人了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能解決一切嗎?你以為現在和凌修司在一起就可以鹹魚翻身嗎?」
「我……我和修司是真心相愛的。」
「切,什麼真心相愛,凌修司就是一個嫌貧愛富的臭男人,知道嗎?他和你在一起就是看上了我們左家的地位和金錢,他現在和肖北那個女人離婚也是因為錢,你不會真得以為自己找到真愛了吧?」左蔓所說的每一個字如同錐子一般刺扎著左夕的心,但是她並沒有打算要停下來,繼續說著:「所以,我勸你還是儘早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知道嗎?」
「不,你不要在說話了,所有的事情並不是你說的這樣。」左夕整個人無措到了極致,身體本能的顫抖著。
「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下去,你就這麼排斥我說的任何一個字嗎?」
「沒有……我沒有排斥,你根本不明白我和修司之間的感情,我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左蔓冷笑,實在是因為很晚了不想再和左夕折騰:「算了吧,我也不想和你爭辯,反正你的死活與我無關,總之一句話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轉身再次離開,顯得那麼雲淡風輕。
左夕看著左蔓的背影,突然就像抽空了一半,整個人一下頓在了地上,當她也回到卧室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身體就軟軟的靠在了門上,大口地吸著氣讓自己不哭出來,她慢慢得調整了很久才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