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因此李明宇不敢讓自己睡的太死，只是保持著一種淺睡眠的警戒狀態。

不過和往日不同，一開始李明宇還能讓自己保持在一種淺睡眠狀態，只是慢慢他感覺自己越來越疲憊，對睡眠的渴望彷彿波濤洶湧的洪水，在不斷拍擊著搖搖欲墜的堤岸。

「不對！」李明宇心中警覺，困意來的太不正常，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催眠自己一樣，於是心中發狠，一口把舌尖咬破，劇烈的疼痛讓他一激靈，神志多了幾分清明。

那神秘的對手也意識到他要脫離控制，加大了催眠的力度，堤壩崩塌，無盡的睏倦如洪水一般把李明宇徹底淹沒，眼前一黑就昏睡了過去。

……

簡陋的房間內，戴著黑色面具的李明宇和衣而卧，呼吸平穩，陷入到沉睡當中。

「啪！啪……！」

伴隨著細微的破裂聲，一塊鵝卵大小的圓形石塊，此時泛著神秘的灰色光芒，從李明宇的懷中漂浮出來。

這塊泛灰光的石頭，正是李明宇白天從周文、周武兩兄弟手中得到的，被他們成為夢魘石的怪石。

彷彿有無形的力量控制，夢魘石泛著神秘的灰光，在空中不斷顫動。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浮在夢魘石周圍的灰光逐漸開始擴張，而它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甚至伴隨波動，整個房間都開始跟著震動了起來，而且震動的範圍還在不斷的擴張，伏牛寨，伏牛山，清河郡，甚至是整個幽州，最終以至於波及了整個大楚的大半地區甚至連東海都發生了大海嘯。

「轟！轟……！」

側面小院，屋中。

周文與周武兩兄第，還在對坐飲酒。桌上杯盤狼藉，差不多喝好吃好，此時兩人都有了幾分酒氣熏熏之色。

突然外面好似有悶雷炸響，周文，周武兩人的酒意立刻就清醒了幾分，同時站了起來，詫異驚駭莫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頃刻間桌案搖擺、酒杯翻倒，屋樑椽柱發出折斷的聲音。

這時，周文，周武，勉強穩重身形，兩兄弟互相對看了一樣，臉色都不由都大變。

「糟糕！」

「壞了！」

驚呼了一聲，兩人都急忙跑到屋外，只見伏牛寨中房屋傾斜后又立起，牆壁房屋倒塌聲以及山寨中嘍啰老弱的叫喊聲，攪合在一起，喧囂的好似開了鍋。

「我艹，怎麼突然鬧起了地龍（地震）」周武身形左搖右擺，要不是腳下功夫不錯，十有八九是要摔個狗啃屎。於是忍不住開口破罵。

看見眼前天翻地覆的混亂場面，周文的臉色也很難看。忽然心中一動，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神色劇變。

「不好！寨主呢？」他驚呼一聲，也顧不上地震的危險，不管不顧的就向李明宇的房間沖了過去。

「二哥！」周武愣了愣，也急忙跟著周文追了過去。

地震中，天搖地晃。

不少嘍啰驚覺鬧地龍了，都紛紛逃到了空曠的正院來了，人人頭暈目眩站立不住，坐在地上隨著地一起旋轉。水缸，盆子，不少摔倒破裂開來，井水潑灑四濺的哪都是，山寨中雞鳴狗叫，隨處都可以見到亂竄的蛇蟲鼠蟻。

周文，周武兩人衝到大寨正院的時候。不少渾身赤、裸，連體服都沒顧得上穿就逃出來的嘍啰，在爭著訴說自己的所聞所見，根本就忘記自己沒穿衣服了。幾個不走運，被被倒塌的磚石砸傷的倒霉蛋，發出痛苦的哀嚎。

「小刀，大牛！大頭領呢？」周文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少了幾個嘍啰，更重要的是沒發現李光耀，頓時神色大變，慌張的對陳小刀，和許大牛兩人叫到。

「應該就在房間里，還沒有出來！」

陳小刀，神色凝重，還有幾分戒備的看著前方，許大牛更是充滿戒備的看著前面。

周文，周武，兩兄弟順著陳小刀，許大牛兩人的眼神看去，頓時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吃驚，恐慌，擔心說不出的複雜。

伏牛寨大寨主，李光耀主的那間房屋，不知何時籠罩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而在這地動山搖的世界里，周圍的房間、牆壁都在搖晃、坍塌，只有這間籠罩了灰色霧氣的屋子巋然不動，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說不上的詭異，神秘。

「大頭領，還沒有出來，你們在這干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救人！」

望著眼前的神秘霧氣，周文瞳孔一縮，深吸了口氣，極為快速的權衡了一下，他一咬牙還是快速的向屋子沖了過去。

「二哥！」周武驚呼了一聲，也要跟著衝上去。

「砰！砰！」

彷彿撞到了無形的牆壁，周文，周武兩兄弟還沒有碰到屋門，就被屋子外面籠罩的霧氣給彈了回來。

紛紛來了個屁股洛地平沙落雁式，倒貼之地翻滾了出去，弄了個灰頭土臉。

「沒用的，是硬闖不進去的，那層黑霧彷彿一種無形的阻隔，把屋子和外界隔絕了開來，我試過了無論是撞擊，還是刀砍劍刺對那神秘的霧氣都造不成任何傷害。」陳小刀淡淡道。

「艹，你既然知道，為什麼早說！」碰了一鼻子灰，周武不爽的對陳，許兩人罵罵咧咧道。

「呸，你們又沒問，愣不拉幾的往上撞，管我們吊事。」

許大牛吐了口吐沫，不屑道。和他站在一起的陳曉東也一副冷冷的態度。

「你們……！」

「算了，不用跟他們計較」周文攔住了怒氣爆發的三弟，沖他搖了搖頭，然後神色冰冷的看了陳小刀和許大牛一眼。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大頭領，不是內訌的時候。」

見二哥神色堅定，周武也只好憤憤罷手。

他們幾人都不過是，李光耀不李小六軟硬兼施，在武力威懾和秘籍的誘惑勉強糅合在一起的。往常在有李小六坐鎮的時候，他們還能勉強相處。此時李小六陷在什麼的神秘的霧氣中，也不知是生是死。

幾個人之間的維繫沒有了，幾人脾氣不和，又有利益衝突，對方隱瞞情報他們兄弟出醜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必要因此就動起手來，生死相搏。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李小六，夢魘石還在對方的手裡，李小六死了沒什麼，夢魘石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才好。

見周文克制下來，陳小刀沒有任何意外，無論是他還是對方都不是易頭腦發熱的性情。

讓他意外的是，對方對付寨主的安慰出乎意料的擔心，剛剛一反以往的冷靜，衝動的往詭異的霧氣里衝去救人不說。而現在，周文即使在竭力的控制情緒，不過通過細微的細節可以看得出，對方的心裡還是充滿了憂慮和擔心。

腦子急速的轉動起來，陳小刀若有所思，嘴角也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管這周氏兄弟和那李大頭領之間有什麼秘密，他也只要作壁上觀就好。

至於大頭領的死活，和他這個外人又有什麼關係，呼吸法已經到手了，山寨沒了大不了再換一個勢力加入就好了。

只有許大牛有幾分擔心的看著眼前的霧氣，剛找到一個吃飯管飽的地方，他還真有幾分不舍。

……

在周家兄弟，陳小刀，許大牛等幾人心思各異，互有算計的時候。

屋內，「啪！」的一聲脆響。

夢魘中，在劇烈的震動下終於碎裂了開來。一隻深青色的厲鬼彷彿掙脫了牢籠的束縛，從裂縫中逃了出來。

「吱！」它發出一聲尖銳凄厲嘶嚎，似喜悅，似憤怒。它在屋中飄了一圈后，就像屋外飄去。

不過剛出了屋子，在神秘的霧氣的邊遠就收到了阻撓被彈了回來，「吱！」它他發出憤怒的尖嚎，不甘心之下，又沖灰色的霧氣撲了幾次，不過都以失敗告終。

它飄在空中急得團團轉，對它來說石頭是一個小牢籠，灰色霧氣則是大牢籠，即使從石頭裡逃出來，卻無法脫離灰色霧氣這個大牢籠，也一樣沒用。

……

隨著時間的流逝，灰色的霧氣開始慢慢的收縮，地震的幅度也開始漸漸平息下來。

一個時辰后，霧氣已經退縮在架子床附近，那個神秘厲鬼的活動範圍也被限制在了架子床里。

恐怕等霧氣縮小到碎石附近，它就要被再次封印在石頭裡。

「吱！」它不甘的發出一聲尖嚎，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處在沉睡當中的李明宇撲去，化為一道青色的煙氣鑽入到他的胸前不見了。

……

屋外。

大地的震動漸漸小了，院中的嘍啰們才稍微安定一點兒。

「二哥，霧氣好像沒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周武這時大聲建議到。

見那神秘的霧氣終於開始消退了，周文卻不敢衝動了，遲疑了一下「小刀哥，大牛你們怎麼看？」

陳小刀神色淡然「在下再等等，心急的話，小武兄弟你可以先進去看看！」。

「大牛你呢？」

「俺和陳兄一起！」許大牛牛眼一轉，他雖憨愣卻也不傻，飯哪都可以混，命可只有一條。

「你們……」周文眼神冰冷，心中暗恨，顯然陳小刀，許大牛兩人都看出了他們兄弟心中的急迫感，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不妨礙對方利用這點利用他們兄弟出頭當炮灰。

「二哥！」周武急切道。

「不急，有二頭領在呢！」

看了眼神定自若的陳小刀，許大牛，周文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三弟是在擔心夢魘石，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不過在一旁還有這虎視眈眈的兩人的時候，他們兄弟就更加不能操切從事。

……

一個多時辰后，震動徹底平息了。

四人，互相對望，你看我，我看你。

見陳小刀，許大牛兩人一副吃定他們的嘴臉，心中恨極，不過擔心夢魘石，還是站了出來，快步走到了屋門前，遲疑了一下，一咬牙把屋門拉了開來。

……

和之間他們擔心的不同，屋內一切正常，什麼危險也沒有。

見周文沒有遇到危險，陳小刀，許大牛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也緊跟著周家兄弟快步走進了屋內。

房間里沒有一絲霧氣，彷彿他們之前在屋外看見的霧氣都是幻覺。鬧地龍，外面天翻地覆，而屋內的物品卻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彷彿絲毫沒有收到地震的影響。不過周文卻有一種直覺，震動的源頭應該就是在這裡產生的。

「二哥，大事不妙，人沒了！」周武驚呼道。

周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不禁一縮，被子鋪蓋在床上，裡面卻空空如也，睡在裡面的人不見了。

他摸了摸被子內，還有餘溫，對方離開的時間不可能超過一個時辰。可是一個多時辰前正是鬧地龍的時候，屋內有神秘霧氣阻隔不說，他們幾人也一直守在外面緊盯著，那麼李小六又是怎麼神秘消失的。

這時候陳小刀，許大牛兩人也緊跟著走了進來，知道大頭領神秘失蹤后，也都露出震驚之色。

心中一緊，周文立刻在床鋪上翻找了起來，李小六失蹤了沒什麼，他關心的是夢魘石。

……

一盞茶后。

周文，周武兩兄弟，看著眼前鉛盒碎片，和一塊灰濛濛的石頭，失魂落魄，心中滿是苦澀。

李小六不見了不說，夢魘石也跟著消失，留下的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它捏個粉碎。

他們兄弟之前的無數算計，此時都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陳小刀，許大牛兩人，看見周家兩兄弟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

幾天之後，伏牛寨於是散夥了，在陳小刀，許大牛兩人和其他嘍啰都離開后，周文，周武兩兄弟又不甘心的找了一個多月，把伏牛山，甚至整個清河郡都找了個遍，結果還是沒有發現李小六的一絲蹤跡，對方好真的就是帶著他們的夢魘石神秘消失了。

心中充滿了不甘和痛恨，可是一直無法找到李小六的蹤跡，周文，周武兩兄弟，最終萬般無奈下也只好離開了清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