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反將猛虎作病貓
一場大雪過後，整個皇宮仿若都被侵染成白色。
秋落墨難得的好興緻，便要出去走走。想來這幾天她的日子實在太過安逸，軒轅冷絕竟沒找她的麻煩。
走在前面的秋落墨一襲碧綠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顰笑間靈氣外露，讓人的目光不覺逗留。
陌琴和陌雪緊隨其後，見她終有些笑意也不由得替她高興，陌雪三步作兩步走上前去，將絨白色狐裘披風予秋落墨寄上，略帶嗔怪。
「你這身子還未將養好，便在這般寒冷的天氣兜風，若再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依舊是一身天藍色宮裝，配以垂鬟分肖髻，溫潤之意不覺顯現，就連責怪的樣子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秋落墨突然噗嗤一笑，想來她兩世為人滄桑受盡，心裡年紀應是大於眼前這個姑娘的，可現在凡事卻都需她照料，就好像多了個姐姐一般。
不過...被人關心的感覺可真好。
「謝謝你，陌雪！還有你，陌琴。」
不過這邊其樂融融，那邊卻有陸續過往的宮女們竊竊私語些什麼。
「咦，你們看！那不是皇後娘娘嗎？」
「是呢是呢，皇後娘娘生的雖不是絕色，但卻也是美人呢。」
「呵呵，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聽說前幾天還差點被皇上貶為軍妓呢！」
「她不是太后的親侄女嗎？不太可能吧！！」
「那還能有假？我大伯的女兒的表姐她堂叔的三舅她二姑的兒子就在朝中做官，那天，他可是就在現場呢！！要不是別國突然來人，說不定...呵呵！」
「可真是報應吶！誰讓她肖想我們英明神武的皇上。你們知道嗎？皇上可是一次也沒有寵幸過她呢！」
「怎麼說？？」
「這些可都是當時從「落鳳殿」出來的人說的，嘖嘖嘖。」
「那還真是...」
「皇後娘娘好可憐啊....」旁邊一個小宮女有些弱勢的插嘴。
「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是啊是啊，人家再可憐也是皇后，太后的親侄女，自然不是我們能比的。」
「可.....可皇後娘娘是好人。」
緊緊拉住了想要過去的陌琴，秋落墨皺了皺眉。此時的她已經又是百里千落的樣貌，不得不說，陌雪的易容之術實在是比她...強太多！
雖然那邊的議論聲不大，但像是陌琴陌雪這般有功夫底子的人，想要聽見並不是什麼難事。而正準備過去教訓那幾個多嘴的宮女的陌琴突然被人拉住，好看的眉頭一皺，扭頭看向秋落墨。
「別衝動。」秋落墨輕輕搖了搖頭。
以前百里千落性子溫順，自然有些奴才狗仗人勢，不免輕視了她去。而百里千落也並不想惹什麼麻煩，便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只是今日一見，這宮裡倒真是該清理清理了。亂嚼舌頭根子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三人成虎，難免以後再有什麼對她不利的，只是，處置她們自然不用陌琴。
「聽落墨的吧！」陌雪開口。
本想再說也什麼的陌琴這才停了腳步。
秋落墨這幾日也瞧出端倪，相比較於陌雪，陌琴雖然外表冷漠，其實也是個直爽率真的妹子罷了，但卻極為聽從陌雪的話。
「呦，臣妾當是誰呢，原來是皇后姐姐！」
正在停留之際，一聲妖嬈的聲線傳來，緊接著，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張濃妝艷抹的臉，一身桔色百蝶戲花裙，生生被她穿出了....土的感覺！！
秋落墨斂了眸子暗嘆一聲，她無意生事，怎料得麻煩自己找上門。
不過隨著雲貴人的這一嗓子，前面那幾位宮女這才發現秋落墨幾人離她們的距離，不由得大汗淋漓卻又有些僥倖，聽說...皇後娘娘一向心善，應是不會與她們計較的吧？？
「皇後娘娘饒命，是奴婢們失言了。」宮女等人齊齊下跪磕頭。
秋落墨卻沒有理會，抬眼望向眼前的這個艷麗女子，上挑眉目：
「雲貴人，難道是還未習熟宮中禮儀，身為一小小貴人，見了本宮竟是連禮都未見。」看了看自己的手，秋落墨又繼續笑言，其中冷意卻是越發增大，讓雲蘭心有些背脊發涼「莫不是貴人多忘事，忘記了本宮這個皇后還未下堂？？」
這個雲貴人以往可沒少奚落嘲笑百里千落。
「呵呵....妾身不敢。」雲蘭心臉上笑容一僵，終是不敢擔此罪名。緩緩行禮，畢竟...這裡人多口雜，難免落下口實。
「妾身見過皇後娘娘！」
「陌雪，你聽到雲貴人有在說話嗎，本宮怎未聽到呢。」秋落墨一臉疑惑的看向陌雪。
「...沒有！」陌雪微微低下頭，忍笑。
「吶，雲貴人，你看，不但本宮沒聽到，本宮身邊的人也沒聽到，便麻煩雲貴人再行一次了。」秋落墨挑眉，一臉無辜。
「....妾，妾身見過皇後娘娘！！」
雲蘭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出來的，這場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引來過往宮女紛紛側目。
「呵，雲貴人這聲音當真不錯，想必那京城最有名的歌姬也自愧不如呢。」
「你...你..」雲蘭心氣的全身發抖，歌姬可是十分下賤的人，她竟然...她竟然拿她和那種下賤的人相提並論？？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雲貴人，剛才見你雖然這聲音本宮聽見了，可是這動作還是不到位啊，想來妹妹平日里定是不常習此規矩，見了本宮也便罷了，萬一以後衝撞了貴人可怎的是好，來，陌雪，給貴人教教宮廷禮儀。」
陌雪瞄了秋落墨一眼見她一臉無辜有些無奈。走到雲蘭心跟前，微微一笑，知書達禮。
「雲貴人可看清楚了，陌雪只演示一遍。」
隨即雙腿微微下彎，左手覆右手於左側，面向秋落墨。
「陌雪見過皇後娘娘。」
在陌雪即將行下來的瞬間，秋落墨靈巧避開，轉而向雲蘭心。
「怎麼樣，雲貴人可看清了？」
「.........妾身....看清了。」
「哦，那麼照原樣做一次吧。」秋落墨漫不經心。
「...妾身...見過...皇後娘娘！」
「嘖，雲貴人這莫不是病了，怎的臉這般紅？」末了，又轉身向雲蘭心身邊丫鬟「賤婢！還不扶你家貴人去見太醫？萬一遲了你怎擔當起！」
「哼，我們走！」見那個平時柔弱的皇后變得如此伶牙俐齒，雲蘭心氣結，剁了跺腳就帶著貼身婢女漸行漸遠。
瞥一眼那人背影，秋落墨微勾唇，這才轉身。
那幾個宮女見識了方才的場景不禁有些心虛...怎麼平時的皇後娘娘...
「都怪奴婢們的嘴不爭氣，求皇後娘娘恕罪...」
「哦？是嗎」秋落墨不怒反笑「適才本宮瞅著你們可真是談得當真是精彩至極！」
「是奴婢嘴賤...」
「求皇後娘娘開恩...」
「皇後娘娘大慈大悲...」
「......」
秋落墨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嘴角弧度不斷加深。
「本宮想想，既然是嘴賤，那麼以後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便把舌頭拔了吧。」
「啊....不要啊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我們知錯了...」
「娘娘...」
「........」
眯眼望過去，卻只有那時的那個粉紅色宮衣的小宮女不悲不喜，倒是淡定極了。
「你，過來。」揮手。
「唯。」小宮女站起身走過來，行一禮。
「為什麼不怕？」她挑眉。
「皇後娘娘不會如此。」竟是肯定的很。
「哦？」秋落墨詫異，竟被她猜中。
「娘娘菩薩心腸，是斷然不會因此斷了奴婢們的生路。」在這深宮重重，拔了舌頭在主子面前自然得不到寵，…一般只能淪落至燒火丫頭或掃院了。
「誰說本宮不會....」秋落墨還想死鴨子嘴犟。
「奴婢只相信奴婢看到的。」依舊低眉順目。
「......」她贏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自然不會因為幾句閑言碎語就拔人舌頭，剛才只不過是嚇唬一下他們罷了，最多只是想讓陌琴把她們關幾天禁閉而已。
不過，若再有下一次了就不一定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賤名霜兒。」
「以後可願跟著本宮？」
「啊，真的嗎...」小宮女猛然抬頭，似乎沒想到秋落墨會如此說。
「怎麼？不願意？」秋落墨挑眉。
「不不不.....霜兒願意！霜兒很願意，多謝娘娘。」她似乎激動的難以言表，說著，便跪下叩首。
而後秋落墨便聽到她喃喃自語聲。
「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竟然可以伺候皇後娘娘...
「我肯定是在做夢...」
「啊....好疼，是真的。」
「.......」
「閉嘴！！」秋落墨忍無可忍。
「是！！！」
「啊...可是還是好興奮...」
「啊啊啊啊...」
秋落墨扶額，怎麼和剛才那個沉穩應答的人不一樣，她是不是見到了假的人！看來以後又多了一個麻煩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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