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冶媒婆

「亭子哥哥，你在幹什麼？」小姑娘瞅准了時機，一下子撲到了公冶霆錚的背上。

公冶霆錚這個時候，被突然出現的小妻子嚇了一跳，不過不是自己被嚇到了，而是被她的肚子嚇到了。

「小小，以後可不能夠這樣嚇唬哥哥了。」公冶霆錚把小妻子抱在了懷裡，根本捨不得責罰她，只能捏一捏她的小鼻子了。

「亭子哥哥，你根本就沒有被嚇到，好不好？」小姑娘反而覺得很無趣，要是自己的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自己肯定會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小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肚子裡面還有寶寶，所以做事情的時候一定要穩重，知道嗎？」公冶霆錚沒有回答小妻子的話。

他想到了一件更加令自己頭疼的事情，就是自己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婚假就已經沒有了，到時候就要趕到西北去了。

但是看著懷裡的孩子氣的小妻子，他無法想象，要是自己走了，她怎麼辦？還有肚子裡面的寶寶呢。

「亭子哥哥，你剛剛在看什麼呢？怎麼看的這麼入神？」小姑娘直接伸手把公冶霆錚剛剛看的東西，拿在了手上，也開始看了起來。

「少食多餐，多多運動……」小姑娘看到的密密麻麻的字，全部都是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寫的，桌子上還有好幾張這樣的紙。

「小小，正好你來了，我們一起看。這些都是一些懷孕的知識，我從劉大夫那裡討教的。」

公冶霆錚想著，自己在家裡陪著小妻子的時間不多了，就算能夠趕回來，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所以小妻子自己也要記住這些事情。

「亭子哥哥，你那天出去就是去學這個嗎？」小姑娘想了想，好像就只有那天他出去了。

「對，反正著總是要學會的，早學晚學都是學。」公冶霆錚對小妻子沒啥好隱瞞的，況且現在肚子裡面是有一個小寶寶的。

「亭子哥哥，你，你……」小姑娘看著上面的字跡，眼眶就紅了。

想著他一個大男人，這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為了自己，專門去請教一個大夫關於懷孕的這些事情，自己何德何能？

「小小，別哭，你這麼小就為了我生兒育女，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我能夠做的還是太少了。」公冶霆錚看不得小妻子的眼淚。

在他看來，自己做的遠遠比不上小妻子對自己的付出。

但是小妻子太善良太單純了，自己就做了這麼一點點的事情，就讓她感動的哭了起來。

小姑娘真的是太感動了，她是看著自己的大嫂二嫂懷孕生子的，但是就是家裡的兩個親親的大哥，也沒有像亭子哥哥這麼做的。

可能會向大夫詢問一下事情，但是不會專門去請教，更別說記下來細細拜讀了。

「小小，不哭了。來，為了我們的孩子，現在我們開始慢慢學習。」公冶霆錚拿著帕子把小姑娘的眼淚水擦了擦，然後抱著她換了個姿勢，兩個人就開始學習了。

小姑娘被亭子哥哥哄著哄著，眼淚也止住了。

她看了紙上面記載的東西，比自己從娘親和祖母那裡知道的還要詳細的很多，再加上這是亭子哥哥專門求來的，所以更加認真地開始學習了。

公冶霆錚看著小妻子認真的側顏，他還是忍不住的心疼，她剛剛嫁給自己沒多久，就懷了身子，到時候自己又不在身邊陪著……

小姑娘這個時候不知道亭子哥哥已經想了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自己就在這裡專心地記著上面的注意事項。

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鬟現在都是老大不小了，特別是春荷和夏荷已經二十幾歲了，現在還沒有婚配，在丫鬟裡面可以說是年紀最大的了。

春荷已經決定了自己終身不嫁的，就守在自家的小姐身邊，等再過幾年就做一個管事的嬤嬤，照顧著小主子就行了。

但是自己的妹妹，她還是希望她能夠跟尋常的姑娘家一樣，嫁人生子的。她知道，小姐不止一次說過了，兩個人的奴籍早就消了，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

就是到時候兩個人出嫁的時候，她還會給置辦一份嫁妝的，讓她們風風光光地出嫁了。

「妹妹，你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有沒有看到合適的？」因為公冶霆錚對小妻子的事情喜歡親力親為，所以這幾個丫鬟的每天清閑了不少，春荷又開始給夏荷念叨了。

「姐姐，你還比我大幾歲呢，你不也是沒有出嫁嗎？」夏荷現在對家人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她看來，男的都沒有個好東西，哦，不，除了趙家的老爺還有自家的姑爺。

所以她寧願在這裡當著丫鬟，每個月拿點月例銀子，等到了動不了的時候就是自己的養老錢了。

「妹妹，姐姐跟你不同，姐姐說了，這一輩子是不會嫁人的。但是你就不同了，姐姐答應過娘的，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看著你結婚生子的。」春荷只能夠把自己已經逝去的娘親拿出來了。

「姐姐……」夏荷直接抱著春荷就哭了。

在夏荷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娘親的影子了。她對春荷的感情，就等於是對母親的感情。

因為她從記事之後，就知道是姐姐一直照顧著自己，幫著自己幹事兒，躲避後娘的毒打……

所以她也願意把自己的心裡話給自己的姐姐說。

「妹妹不要哭了，姐姐這兒多年來手裡也攢了不少的銀子，到時候一定能夠讓你風風光光出嫁的。」春荷自己也哭了，然後手拍著妹妹的脊背。

「姐姐，我不想嫁人，我就在這裡，陪著你，陪著小姐。」

「妹妹，你說什麼傻話呢？」春荷不知道妹妹怎麼也有了這樣的想法了，難不成是自己影響的？

「姐姐，我實話給你說了，到現在我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我不願意嫁人，就是害怕遇到了負心漢，遇到像咱們爹那樣的男的。如果到時候落到了娘一樣的地步，我還寧願就待在這裡了。」

夏荷離開家的時候已經五六歲了，但是那個時候整天被後娘毒打的事情還牢牢的記在心裡，特別是無動於衷的王父，也刻在她的腦海里。

「妹妹，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他那樣的，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的男子的。你看看咱們家的老爺少爺，還有姑爺不都是的馬？」

春荷也哭了，她因為離開的時候已經七八歲了，所以對那幾年水深火熱的日子記得尤為清楚。

特別是無休止的家務，還有後娘的打罵、爹爹的冷眼、弟弟的欺負、奶奶的旁觀……這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

儘管到了趙府之後，自己擺脫了原來的痛苦的日子，就跟從地獄走到了天堂一樣。

但是那一段的記憶始終沒有消失，反而記得更加清楚了。所以這就更加堅定了要好好照顧小姐的責任心。

因為如果不是夫人，她說不定就要成了傻子的童養媳了；而妹妹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姐姐，這樣的男子何其少有，所以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孑然一身已沒什麼不好的。」夏荷並不相信自己也有著那樣的運道，所以一開始就不嫁人，自然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妹妹，你放心，姐姐一定給你挑一個合適的人家，不會讓你受苦的。」春荷現在也恨自己的爹，要不是她，自己姐妹倆怎麼會這樣？

「姐姐，不用麻煩了。咱們就這樣過著不是挺好的嗎？」夏荷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所以也不強求自己的姐姐。

春荷看自己勸說不了妹妹，心裡想著到時候只能夠去求著小姐了。妹妹最是聽小姐的話，要是小姐讓她去嫁人，她肯定不會拒絕的。

兩個姐妹在屋子裡面哭著鼻子說著話，不知道兩個人的對話已經被躲在屋頂上的一個梁上君子全給聽到了。

這個人除了銀弓，還能夠有誰呢？

銀弓本來是有事情要告訴少爺的，但是透過窗戶那裡，看到了相擁在一起的身影，自己就不進去找罵了。

等運著輕功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個屋子裡面有哭聲，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過來看看的，結果聽著聽著自己就挪不開腿兒了。

銀弓聽到了裡面是夏荷的哭聲，接著又是春荷的聲音，還有兩個人全部的對話過程。

銀弓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妮子的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居然都不想嫁人了，那自己怎麼辦呢？

自己還準備著等少爺的婚事辦成了，就去少奶奶那裡討個恩典呢！

銀弓是在那一年，在救了夏荷之後，內心深處就埋下了一陣的悸動，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出來了撩撥一下自己的心神。

但是老實來說，夏荷是一個很呆板的姑娘，每天不是在自家小姐那裡伺候，就是自己躲在屋子裡面做著針線活，從來不自己主動走出院子的。

但是銀弓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看上了夏荷了。

銀弓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地找過去。何況，晚上的時候，夏荷是跟春荷一起住的，兩個人睡一個屋子。

「這件事情，自己要再這樣默默無聞，到時候一輩子真的成了光棍了。」銀弓想好了對策，就飛走了。

屋子裡面的兩姐妹，什麼都不知道的。

公冶霆錚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已經看了一盞茶的功夫了，擔心她的脖子酸了，就不讓她再接著看了。

「小小，我們出去走走，看久了眼睛會疼的。」公冶霆錚直接把小姑娘抱了起來，然後放在地上，拉著她的手走出去了。

「好。」小姑娘現在很聽公冶霆錚的話。

小姑娘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大丫鬟，這個時候正在互相說著不嫁人的話，但是她也在開始考慮著兩個人的終身大事了。

小姑娘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幸運了，自己的兩個大丫鬟已經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要是一般人家的大丫鬟，都是在十六七歲就嫁人了。

自己雖然已經習慣了她們在身邊的照顧，但是也不能夠因為自己的私心就剝奪了幾個人的終身幸福了。

秋荷冬荷兩個人跟小姑娘的感情遠遠比上春荷夏荷，再加上兩個人的年紀跟小姑娘大不了幾歲，所以她現在還沒有考慮著兩個人的事情。

粉荷紫荷兩個人是公冶霆錚給自己的「武丫鬟」，她倆的年紀也不小了，所以也要開始考慮了。

「亭子哥哥，金銅鐵三個人到了現在還沒有成婚嗎？」小姑娘覺得公冶霆錚身邊，自己最熟悉的就是這幾個人了，並且已經認識很多年了，人品都了解的很是清楚。

「小小，他們常年在軍營裡面，哪裡見過女子呢？更不要說成婚了。怎麼，小小你有主意了？」公冶霆錚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妻子說這些。

「亭子哥哥，春荷夏荷兩個姐妹年紀都大了，為了照顧我一直都沒有嫁人。我問過幾次，兩個人都是不嫁人的。」

「但是我怎麼能夠忍心看著兩個人就這樣孤獨終老呢？」小姑娘自己也成婚了，所以她也希望自己的丫鬟也能夠嫁人。

並且，春荷夏荷兩個對小姑娘來說，已經不是丫鬟了，就是自己的姐姐了。

「小小，你是想著讓春荷夏荷在他們兄弟幾個選人嫁了？」公冶霆錚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妻子的打算了。

不過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因為算起來幾個人都認識了很久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

並且，那幾個人在西北的時候，倒是沒有少穿春荷夏荷兩個姐妹做的鞋襪了，這些都是要託了公冶霆錚的福了。

小姑娘那個時候經常在清水州府給公冶霆錚做鞋襪，但是她知道金銅鐵也在一起，所以就叫上明珠院的丫鬟一起，跟著做鞋襪送過去。

「亭子哥哥，這些都是我自己的設想，你可以去問問，要是他們不願意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小姑娘也沒有逼著人的想法，嫁人肯定要嫁合適的，不能嫁出仇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有的人在第一眼就適合的，但是有的人就是認識了大半輩子，還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小小，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公冶霆錚知道小妻子的打算，自己也有心成全。

金銀銅鐵四個人現在也是老大不小了，自己成婚了，也不能不管他們了。

再說了，春荷夏荷兩個人，跟在小妻子的身邊，現在已經是自由人了，根本就不是奴籍；再加上從小就被趙府專門聘來的先生教過，都不是目不識丁的。

再加上這麼多年在小妻子的身邊伺候著，學會的東西不是一點半點，所以要是金銀銅鐵四個裡面，不管是誰娶到了，都是好事兒。

不過這件事情，公冶霆錚還沒有開始問呢，銀弓自己就巴巴地求過來了。

「少爺，奴才想去少奶奶那裡求個恩典，你看成不？」銀弓現在自己一個人都不敢去見自家的少奶奶了，因為害怕被少爺給懲罰了。

「你想要個什麼恩典呢？」公冶霆錚是真的沒有想到銀弓的心思。

「少爺，我想娶夏荷姑娘為妻，但是你是知道她的性子的，這件事情還是要少奶奶那裡幫忙。」銀弓一點都沒有羞澀，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公冶霆錚這個時候心裡一驚，覺得銀弓這個人難不成是個大仙？怎麼自己剛剛跟小妻子說了這件事情，他就來了呢？

銀弓看著少爺涼涼地瞅了自己一眼，頓時一個激靈，但是想了想，自己最近沒有做什麼事情呀？

「好，一會兒你去給少奶奶說，那是她身邊的丫鬟，我也做不了主。」公冶霆錚大手一揮，就讓銀弓去了，然後自己挨個去找了金銅鐵兄弟三個。

他覺得自己這個少爺做的真是太稱職了，現在居然干起了媒婆的營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