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三章[06.29]
景瑜吃飽后被抱出來見客,李·鵬程和安樂郡主見了很喜歡,直誇孩子好。景瑜也識相,見這兩個人眉開眼笑一副和善的樣子,也朝他們伸手要抱。
「這孩子是要我抱呢!」安樂郡主笑得合不攏嘴,接過景瑜之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家景瑜不認生。」景夏笑道。
李·鵬程原以為景夏會因為他母親的緣故而黑臉,想不到她那麼坦然,也跟著露出會心的微笑。
「景瑜真乖,我以後要有個這麼可愛的孩子就好了。」安樂郡主由衷說道。
景夏笑道:「郡主和侯爺才新婚,不著急。」
安樂郡主抱著景瑜進入內堂,景夏繼續招呼其他夫人。不少人見此情形都說景夏心大,李敏這麼鬧騰,還將孩子交給她的兒媳抱著。
抓周時,書、弓、劍、算盤、官印等,幾乎擺滿了一整張桌子。景瑜在桌上爬來爬去,但凡入他眼的東西,都往懷裡攬,他先拿了書、小弓和算盤,又拿了謝晉的官印。景瑜人雖小,但個頭和力氣比同歲的孩子大,拿東西也拿得穩當,他看中的沒一件落下了。
景夏看著景瑜拿了那麼多東西,笑道:「真是個貪心的小東西。」謝晉很滿意孫子的表現,捋著鬍子直點頭說好。
景瑜又爬到桌子的另一邊,拿了一把木劍之後坐在原地把玩自己拿到的東西。「看來小公子還是不忘本行。」武威侯夫人開玩笑說。
儘管鎮國公府是靠軍功起家的,但武威侯夫人這麼說仍有些尷尬。這時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個子高,氣場強大而冷冽,在一堆人之中有鶴立雞群之感。在場的人見他走進,都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景夏一見是郭弋,慌得去抱景瑜,景瑜卻站了起來,拿著木劍指著郭弋,小臉上竟有一絲殺氣。謝行遠見了擋在景瑜面前,讓景夏將孩子抱走。
「郭先生,今日來此有何貴幹?」郭弋已經不是禁軍統領,自從知道是他抱走景瑜后,謝行遠不再尊他為表叔,一句先生,道明了前後的親疏差距。
郭弋冷冷的說:「我來參加我外孫的周歲宴有什麼不妥?」
外孫?景夏聽到這個詞停下腳步,難道……眾人聽他這麼說也覺得十分古怪,很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景狄也在場,聽郭弋這麼說,出來說道:「我這個親外公就在這裡,你怎可亂認親戚?」他用的是調侃的語氣,但也知道郭弋今天是來攪局的。
「景夏不是你的親女兒,你心知肚明。」郭弋對景狄說。
眾人看了看楚月身邊的李珍娘,又看了看景狄,接著又去看景夏,他們沒在景夏臉上找到任何一處像他們夫妻的地方,難道景夏真不是他們親生的?
景夏知道郭弋來者不善,讓奶娘將景瑜抱去後院,又加派人手好生護著。回到前廳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原來景夏竟然是李馨媛那禍國妖婦與前禁軍統領牧野,也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生的孽種!眾人聽到郭弋道出景夏的身世之後,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景夏見現場氣氛詭異,心裡發毛,但她必須堅持住,不然她的一切都完了。聽了郭弋剛才說的那番話,以及現場人的議論中,她已知道了全部。
「您真是我父親?」景夏心中慌亂,卻是一百個不相信。
「你的真實身份只有我知道,我難道會冒認女兒?」郭弋說。
景夏看了看景狄、李珍娘還有景賢,自然知道他們也不知如何處理這件事,而謝晉看她的眼神已十分複雜,但在他內心深處,還是不願相信郭弋的話。謝行遠則堅定的站在景夏身邊,隨時為她打氣,他相信景夏會度過這次難關。
「那好,之前你為什麼說不知道我的身世,這麼多年也不認我?」
「之前不認你是為了保護你,說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不認你也情有可原。」
「那現在為什麼認我了?是不願意保護我了嗎?」景夏逼問道。
「現在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真相?聽起來真可笑。你所說的真相,就是要毀了我?」景夏故作痛心的問道,眼睛里掛著不甘的淚水。
「現在才來說,是我良心過不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並不屬於你,你該把原本屬於陳靜姝的一切還給她。」郭弋凜然說道。
「呵呵,作為李馨媛的爪牙,從您嘴裡聽到這些大義凜然的話真是諷刺又可笑,過去您殺了那麼忠臣,可有良心過不去?可有跪在他們的後人面前贖罪?既然您良心過不去,當年為何要從李夫人手裡將陳小姐搶走?既然您認為我搶了她的一切,為何不在你回京之後就說明一切?也是,您跟在李馨媛身邊多年,學會了她最折磨人的手段,所以也要在我最風光得意的時候毀掉我。為了您的大義,您真是太大公無私了。」景夏眼睛帶淚的痛述道。
聽了景夏這席話,讓人一方面覺得她貪圖富貴裝可憐,又覺得郭弋此舉前後矛盾,動機可疑。如果景夏真是他女兒的話,保護她最好的方法就是保守這個秘密。而且他為什麼選擇在這時候相認?為什麼要幫素不相識的陳靜姝?
「你的話太多了!事實就是如此,你不承認也無濟於事!」
「我心中有一事不解,八個月前,您為何要搶我的兒子,而你又要將他帶到什麼地方去?你是否想像對李夫人那樣,讓我們母子分離?您可是我的父親,為何要這樣對我?」景夏始終記得這件事。
「我只是為了讓你徹底和謝行遠斷絕關係,你當時與謝行遠並不是夫妻,而陳靜姝是他的妻子,你再與他藕斷絲連就是不道德。」郭弋本以為景夏會亂了分寸,哪知她說的話句句擊中要害。
景夏聽了這句話后兀自笑了起來,這是她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我心中還有幾個不解的問題,想問個清楚明白。」她說了這麼多,問了這麼多,也該進入正題了。「既然您說您是我的生身父親,那我問您,你可還記得我的生日?」
「先帝宏德五年三月二十四的戌時三刻。」郭弋準確的答道。
「好。」景夏轉過身去問謝晉,「公公,您經歷了三朝,可還記得偽帝秦旭在世時何時過生日?」
謝晉不知景夏問這件事的原因,但仍回答說:「是每年的三月二十四。」
「我再問一個問題,您何時在什麼日子將我送到蜀州永平縣永安鎮景家的?」景夏問郭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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