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朽木白哉
這是白哉頭一次擁抱一個孩子,何況這個年幼的孩子還是自己的親妹妹,她是如此的柔軟,又是如此的弱小,只要那麼一下,她就如同自己的父母一樣,前往另一個世界。可是,他下不了手,心裡雖明知要不是因為她,父親也不會棄他而去,母親更不會因此不治身忙;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瞧瞧她,看看她是什麼樣子的,與自己長得像不像。於是,他拜託嬤嬤準備了一個女孩子喜歡的布娃娃,打算偷偷溜進若夜閣送給她。
可是沒有料到,自己卻看到爺爺抱著那個孩子逗樂,那甜蜜的笑容刺得他心口直痛。強忍住淚水的白哉,用並不熟悉的瞬步逃也似得離開若夜閣,來到紫英閣屋前,那棵母親親手種植的櫻花樹下,想也沒想就將手中的布娃娃丟了出去。隨後狠命的揮動手中的斬魄刀,發現心中的不滿與憤恨,以及一絲絲的憂愁與悲傷。此時的他,恨不得親手殺死那個孩子,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僅失去了父母雙親,甚至連爺爺也……
於是,對著隨後趕來的爺爺,他終於吐出心中所想,卻被爺爺打了一巴掌。被打蒙的他,無法承認這一事實,從小到大,爺爺從未動過他一根手指頭,可現在卻為了那個卑賤的孩子,而責打了他。
他捂著滾燙的右臉,不甘心的抬起頭,凝視著爺爺的雙眼,透漏出滿滿的不甘心。卻聽到了爺爺無奈的嘆息,接著就對自己說:「那可是你的親妹妹哪!」
第一次,他聽出了爺爺話語中那濃重的悲傷之情,即使是在父母雙親的葬禮上,他依舊威嚴,堅不可摧,牢牢的守護著自己與家族,可現在卻……
望著爺爺有些佝僂的身子,蒼老的面孔,他哽咽著說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原以為會再次遭到爺爺的責打。然而,爺爺卻靜靜的站在那裡,無聲的陪伴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的走出心中的陰霾,直到此時,爺爺才對自己說:「我們都失去了共同的親人,他的兒子,自己的父親,那麼現在就不能在任何一位親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年幼的孩子。」
聽到這裡,他釋懷了許久,其實那個孩子也同自己一樣,都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然而相比自己,她更加不幸,至少他的父母曾經陪伴過他,而她卻永久的失去了,再也無法追回。因此,在爺爺的陪伴下,他再次來到了若夜閣,也親眼看到了那個孩子。
說實話,這個孩子除了眼睛是紫色的,其餘的都與自己不同,當他將自己的所想告訴爺爺時,爺爺特地湊了過去,仔細瞧了瞧,點頭稱是。這時,一邊的櫻雪嬤嬤低聲說道:「不光眼睛長得像少爺,就連鼻子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見櫻雪嬤嬤這樣說,他特地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妹妹的小鼻子,抬頭問爺爺,是這樣嗎?
朽木銀鈴見愛孫這樣問自己,也只能說差不多,其實這個孩子只有淺紫色的眼睛遺傳了朽木家族,其餘的,應該是像那位女子吧!不過,看著相貌,應該不難猜出這位女子的傾國面貌,難怪會將兒子的魂都勾走了。
此時,白哉將孩子抱了起來,來來回回的搖晃著,這場景讓一旁侍候的櫻雪嬤嬤緊張不已。雖說白哉少爺是好意,可是他抱孩子的方式真真不敢讓人直視,真怕一個不小心會傷了孩子。
其實,朽木銀鈴也是如此,然而此時,正是他們兄妹建立感情的時候,他不易插手;不過,看這樣子,白哉很是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雖說抱孩子的樣子,頗讓人有些不放心,但是,他還是將孩子牢牢地抱在懷中,就怕有一個萬一。
過了一會兒,就在朽木銀鈴提醒白哉不要這樣搖晃自己的妹妹時,白哉卻搶先坐了下來,因為坐的太急了,險些將孩子丟了出去,正當他準備責問時,卻見白哉慌張的詢問自己:「爺爺,妹妹怎麼了,為什麼奄奄的,我這樣顛了好久,也沒見她睜開眼睛過。」
他暗叫了一聲「不好,」,急忙走了過去,輕輕一模孩子的額頭,卻是滾燙不已,想來是發燒了,可是,如此的高熱,又是怎麼回事,再加上孩子又這麼小,可別出了什麼事呀!
即刻,他就吩咐管家請四番隊隊長嫁到,同時囑咐櫻雪嬤嬤備上冷毛巾,特意強調要用家中的山泉水。
頓時,整個若夜閣忙亂了起來,挑水的挑水,換洗毛巾的換洗毛巾,可是,無論白哉與櫻雪嬤嬤怎樣擦拭,孩子的溫度就是降不下來,反而越來越熱,甚至還不停的囈語。這可急壞了朽木銀鈴等人,不知該如何下手,想用鬼道吧,怕又傷了孩子,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來,再仔細一瞧,是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
來不及寒暄,卯之花烈就急忙觀察孩子的病情,剎那間,淺綠色的光芒包裹著孩子的身體,隨著光芒越來越深,直到成為深綠色也沒見她鬆開手,反而她的額頭上開始冒汗。
見到這樣的場景,朽木銀鈴的內心更加不安起來,這個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連卯之花烈隊長都無從下手?
就在朽木銀鈴焦急萬分時,只見卯之花烈隊長低聲吟唱著什麼,細細一聽,也聽不出什麼來,大約是一種極古老的治療語吧!
不出意料,孩子身上包裹著的光逐漸變成了淺綠色,不大一會兒,就見卯之花烈隊長停止了治療。朽木銀鈴急忙親自斟茶,感謝卯之花烈的救命恩情,因為,他看的出來,為了這個咒語,卯之花烈隊長著實費了不少功夫,也耗費了極高的靈壓。
卯之花烈手捧著熱茶,細細的品味著淡雅沁脾的茶香,這可是極好的碧螺春。品了幾杯之後,看到銀鈴大人眼裡擔憂的神色,她淡然一笑,低聲說道:「孩子沒事了,睡上一覺,再吃幾副葯,就該大好了,只是……」
見卯之花烈隊長面露難色,朽木銀鈴也才到了她的意思,急忙喝退一批家丁,直到最後,屋裡就剩下白哉愛孫與櫻雪嬤嬤了。卯之花烈才開口說道:「銀鈴大人,恕奴家多一句嘴,這個孩子的體制較之常人來說,有些異常,不僅與流魂街的魂魄大為不同,而且也異於死神,並且這個孩子的靈壓也極其不穩定,異常的雜亂無章;與其說是生病,還不如說這些亂竄的高純度靈壓給這個年幼的孩子造成了極大的負擔,才導致她高燒不已。」
聽到這裡,朽木銀鈴也不禁嚇出一身冷汗,按說這個孩子的血統不純,母親又是低下的魂魄,他原以為這個孩子只是庸人之姿;可按照卯之花烈隊長所說,這個孩子天賦異常,並且具有普通死神終其一生都無法修得的高純度靈壓。這樣的特例,朽木家很多年都沒有出現了,誰又能想到這個孩子擁有這樣的能力,這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看著銀鈴大人那陰晴不定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這些話給那位大人帶來多大的震撼,這世上的事,果真是難以預料。不過,她還是善意的提醒了這位當家人,自己剛剛只是封印了其力量而已,在她未成年之前,最好不要解除,以免她因無法控制而死去。說完,她轉身離去,說是要親自為公主煎藥。
望著那轉瞬即逝的背影,朽木銀鈴苦苦一笑,不知這場鬧劇究竟由誰來導演,誰又能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只不過,木早已成舟,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那孩子真有如此天賦的話,他必將大力栽培,只是這朽木家家主之位又該如何選擇,萬一白哉敗在妹妹手上的話,那又該如何呢?
不過,看著那倆個相擁而睡的孫子們,他也寬心不少,畢竟他們是親兄妹,絕不會走到那一步的,如果真走到盡頭,也是因自己沒有照看好的緣故。於是,他輕輕地走過去,伸手拿起櫻雪嬤嬤手中的棉被,親自為倆個孩子蓋上,就走出若夜閣,前往停雨宮批改公文。
一切隨緣吧,他也只能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