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高老闆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

沒辦法啊，人多啊。

一眼望去，滿滿的都是營業額啊。

這附近只有這裡一家小超市。

這麼熱的天，這麼多的人，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原本高老闆還在疑惑。

畢竟今天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多人到這個地方來。

還以為這些人是什麼傳銷隊伍呢。

結果一問，原來是去寵物店裡看會跳舞的網紅倉鼠。

高老闆也就呵呵了。

現在的人那，就是愛浮誇。

小貓喵嗚喵嗚叫幾聲，就是小貓會說話，會叫媽媽了。

這倉鼠怎麼可能會跳舞呢？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了。

想到這裡，高老闆越發嘆息，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代不如一代咯。

自己那兒子天天只知道捧著個手機，刷著小視頻，茶不思飯不想的，一到休息天，天天就刷到凌晨，第二天睡到大中午。

也不知道過來幫幫忙。

唉。

看人群圍攏的方向，好像是小曹的寵物店。

這孩子看上去還是蠻老實的，沒想到居然也用這種歪路子，弄幾隻倉鼠忽悠別人會跳舞。

現在被這麼多人圍著，看這小子怎麼弄咯。

……

高老闆也不敢想太多，排隊結賬的人越來越多，他已經忙得滿頭大汗。

微信都已經發好幾遍了。

幫忙的人還沒到。

小店裡不看著可不行，隨時會有人渾水摸魚。

所以高老闆一邊結賬，一邊還要不時關注監控。

看看是否有人拿了東西不買單。

……

「窩草？」

「什麼情況。」

曹凡剛一出小區，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他小店門口。

如同潮水一般，令曹凡悚然。

這場面像極了九十年代那種刮彩票的場景。

某體育場或者廣場，一群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有興奮的，有不耐的，有鬱悶的。

說實話，曹凡被嚇到了。

他懷抱著三隻小貓，想要悄悄的溜回小區。

結果他轉頭一看，臉色一白。

後面幾個阿姨都認識。

特別是劉阿姨還在裡面。

這個大嗓門兒，被她一叫，估計自己也別想跑了。

沒辦法，曹凡只能往高老闆小超市那邊挪動了一點。

可就是這麼一挪動，被高老闆看到了。

高老闆正火急火燎呢。

看到有熟人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大喊了起來。

「小曹，來幫個忙。」

曹凡臉色一變。

這高老闆……

高老闆喊過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臉上有些尷尬。

老生意人了，精明的很，情商也高的很。

但他指天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

超市裡，可不只有高老闆認識曹凡，這小區周邊認識曹凡的人可不少。

被高老闆這麼一咋呼，曹凡也別想跑了。

暗嘆了一口氣后，曹凡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還能怎麼樣啊，自己也很無奈啊，能不過去嗎?

都被人發現了啊。

「老闆來了。」

也不知道誰突然一嗓門。

曹凡猶如落入狼群的小綿羊，唰，無數眼光都掃了過來。

啊，好難受啊。曹凡感覺自己彷彿站在浴霸下面，被照的渾身發燙。

「老闆來了，大家讓讓。」

又是一嗓門，後面還有好多人重複。

這場面，把不遠處指揮交通的警察叔叔都吸引過來了。

他還對著對講機在說些什麼。

曹凡只能苦笑。

這畫面，像極了傳銷集團的究級大頭目出場的樣子。而自己就是這頭目。

「老闆來了，大家讓讓……」這句話還在被無數人重複。

人群如同被劈開的河流般，向兩邊擠了又擠，留出兩人寬的一條道，給曹凡過去。

商業廣場的保安，也非常配合的給曹凡引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幹嘛。

他們只知道，這些人現在正在自己所管轄的商業廣場上，那就好好配合。

而曹凡，則是看起來最像老闆的人。

作為保安，只要維護好秩序，相關情況彙報給領導，不要出什麼亂子就好了。

……

此刻，曹凡有一種錯覺。

自己好像是個知名的國際明星。

正在走紅地毯。

周圍全都是粉絲和記者。

看著那一張張充滿激動和期盼的眼神，曹凡恍惚了。

腦海里自動循環播放：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有那麼誇張嗎？」二黃實在是無語至極啊。

不就是幾隻會跳舞的小倉鼠嘛。

有必要嗎？

「大哥，你看看這些人，實在是愚昧啊。哈哈。」

二黃忍不住，又開始和大黑搭話。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大黑頭也不抬，反而把身體在曹凡懷裡縮了縮。

「大哥你……」二黃的感覺非常不好。

這塑料兄弟情看樣子是沒辦法維持下去了。

「二哥，人多眼雜，當初傳送陣上可不止我們三個。萬一……」小花實在沒忍住，悄悄和二黃解釋。

「原來如此。」二黃點了點頭，閉上了嘴巴。

小花說的確實有道理啊。

不過二黃對於大黑的怨念還是很深。

昨天那麼多下電擊，自己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遲早，等那麼一天，要給大哥嘗嘗那種感覺的滋味。

當幻想到大哥被電的抽搐，渾身發焦的樣子，二黃就忍不住想笑。

曹凡掏出鑰匙，扭動鑰匙，推門……

一系列的動作都是機械的。

兩邊的人群此時已經整整齊齊的排成了兩排。

保安也在來回保持秩序。

「老闆，我們可以進來了嗎？」門口，排在最前面的兩個小姑娘輕聲問。

「嗯。」還能拒絕嗎？曹凡也很無奈啊，拒絕了會被後面的人打死啊。

「老闆，這裡會跳舞的倉鼠還在嗎？我們……能看看嗎？」

曹凡點了點頭，點開了手機的音樂播放鍵，音樂開始裊裊升起。

三隻倉鼠神同步。

一起從小屋裡鑽出，可能因為剛睡沒多久的緣故，有兩隻還有些搖搖晃晃。

然後一起來到籠子門口

一起站立。

隨著音樂的節奏，一起搖擺。

……

倉鼠還沒出來的時候，門口的人還是很守秩序的，但當音樂響起的時候……

原本等候的人，再也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爭先恐後的沖了進來。

一般人都有從眾心理。

一旦有人沖了，後面的愈發控制不住了。

嘩啦啦啦，十幾秒鐘時間，曹凡的小店裡已經擠滿了人，特別是倉鼠的區域。

一個個，都舉著手機，或拍視頻，或做著直播，或拍著照片。

曹凡已經快被擠爆了。

他想出去。

但出不去。

懷裡的小貓被擠掉一隻。

好像是二黃。

……

同時，大黑和小花的耳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嚎！

「誰他媽踩到我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