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理智和感情

根據柳長哉了解的情況來看，地球上，一個叫警犬的東西擁有著很強的嗅覺。而以警犬的能力，要順著氣味找到這裡，甚至更遠一些，這估計都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接下來這一公里多的痕迹，想要徹底清理到警犬都找不出來的程度，這可就有點麻煩了。

當然，實際上柳長哉就算不清理剩下的這些痕迹，估計警察也很難順著這些痕迹找到自己頭上來的了，所以柳長哉也大可不必擔心。

在這裡，也許有人可能會問，要清理痕迹，最直接的方式不應該是直接把現場給清理好嗎？

這麼做那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可那現場不是讓柳長哉弄得一塌糊塗嘛！想要清理乾淨那實在是太難了。

再說了，要是柳長哉在清理現場的時候讓什麼人給看見了的話，那就更加的說不清楚了。

就算案發現場不是一般的偏僻，可那多少也是有著相當的風險的。而根據柳長哉自己的理性分析，這個風險是不值得冒的。

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突然間一陣由遠及近的嗚嗚的警鳴傳進了柳長哉的耳中。

雖然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聽到，但柳長哉並不難知道那就是所謂的警察了。

看樣子那個案發現場已經被警察發現了，既然如此，柳長哉也不用再過多的考慮要不要清理現場的問題。

直接轉過了身，柳長哉徑直就往家裡走去了。

那幾名死得很凄慘的混混引起的動靜那是極大的，柳長哉一邊往家裡走去，一路上那悠長的警鳴聲就沒有斷過，也不知道來了多少輛警車以及救護車。

不過，對於這響徹了整個街區的警鳴聲，柳長哉卻像個局外人一般，絲毫沒受其影響，只是步履如飛的往家裡走著。

再次回到了家裡，柳長哉的動作依然很輕，就連和自己同一個房間，只有一張帘子之隔的妹妹都沒有被他吵到。

柳長哉本來是想繼續在網路上搜索更多的資料，好儘快將所在的這個星球位面的基礎資料了解個一清二楚的。

但是一陣柳長哉以前從未感受過的疲憊感，卻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終究，他已經不是以前那不知疲倦，永恆不朽的主神了。如今，回到原來這具羸弱的身體上，柳長哉終於也嘗到了什麼叫疲倦。

花費了一點神識，更深一層的摸清楚了自己肉身的情況，柳長哉當即也是進入到了深層睡眠，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只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左右，柳長哉就從深度睡眠當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球中帶著並不明顯的血絲，柳長哉顯然是不可能賴床什麼的，下一刻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耳朵微微的動彈了一下，柳長哉聽到廚房裡傳來了些許細微的響動。

下了床，柳長哉到房間外看了一下，發現弄出這細微聲響的正是自己的母親楊惜。

看著這位身子有些佝僂，頭上遍布銀白髮絲的婦人，柳長哉心中卻並沒有絲毫的觸動。

家人、親情、感情……這些東西對於如今冷漠而理智的柳長哉來說，已經相當的遙遠了。也許柳長哉依然會守護著自己的家人，但從前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沒有了。

這並不是柳長哉太過冷血無情，而是經歷了億萬年的不斷消磨，就算再怎麼刻骨銘心的感情，只怕也要在時間的洗刷下被磨滅得一乾二淨。

在柳長哉注視著自己母親的時候，楊惜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向著柳長哉的方向看了過去。

「小哉，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楊惜有些意外的問道。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柳長哉很簡單的應道。

看著柳長哉略顯冷漠的模樣，楊惜不知怎麼的，對自己的兒子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不過這種錯覺只維持了那麼一瞬間，楊惜就將其拋之腦後了，儘管兒子給她有一種和以前不一樣的感覺，但是作為一位母親，她又怎麼可能去懷疑自己的兒子？

「對了，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給你呢！這一次小哉你就別推搪了，我可是知道從上個月開始，你就被之前兼職的那家店給辭退了。」一邊說著，楊惜一邊已經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皺皺巴巴但是疊得很是整齊的十元二十元的紙幣。

認真的數了一遍，楊惜大概的點出了600塊的零錢，將這疊頗有厚度的紙幣遞給了柳長哉。

看著自己母親遞來的這疊錢，柳長哉一時卻是有些猶豫了。

據從前那殘存的記憶，自己的母親一個月辛辛苦苦起早摸黑的到菜市場賣菜，了不得也就是三千來塊的收入。

而母親這三千來塊，要支撐起整個家庭，那實在是夠勉強的了。畢竟除了吃穿用度水電房租外，自己和妹妹的學雜費也是一項很大的支出。

可即便是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母親為了柳長哉手頭上能夠寬裕一點，在學校能夠吃喝好一些，同時不至於被其他的同學看不起，對於柳長哉的生活費從來都是很捨得的。

也許一個月600塊的生活費，在這物價高漲的社會裡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於一位高中生的生活費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一些家庭條件一般的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也不過是這個數。

尤其柳長哉還是走讀生，一天也就中午在學校吃一頓飯，好些的小康之家，也不過是這個程度罷了。

也因為柳長哉從腦子的記憶里得知母親遞來這六百塊來之不易，所以柳長哉才會對應不應該收下這些錢而有所遲疑。

柳長哉的理智告訴他，拿了這六百塊的貨幣，對於自己進一步的了解地球，那是有著相當的好處的。

可是另一方面，似乎還有些殘存的記憶和意志抑制了自己作出理智的判斷。

同時，讓此時的柳長哉有些想不通的是，明明生活都已經如此的艱難了，為什麼自己的母親寧願自己多吃那麼多的苦，還要給自己偏高那麼多的生活費。這和已經習慣了理性思考的柳長哉，實在是有著太大的理念衝突了。

顯然，對於回到地球還不到十個小時的柳長哉來說，要重新理解人類那複雜的感情，這明顯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