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隱末的動搖
第288章隱末的動搖
龐涓對著隱末擺了擺食指：「嗯，別看我現在只是一副傀儡，沒有任何修為，但是多少年的眼力還在這裡，所以你打算偷偷調用身體上的靈力，來用最後的生命殘火對付我這件事情，我還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不得不說，我很佩服，在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要為你的宗門掃除一個障礙，你的堅忍得到了我的讚許。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放棄，因為眼前你看到的不過只是一個空空的區殼而已，你就算幹掉了它也於事無補，而且我相信，你並不是那種為了一時意氣就會把命搭上的，因為我知道你爭的不是一時，而是在胸口憋了一輩子的那口氣。」
龐涓的話讓隱末多多少少平靜了一些，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龐涓：「為什麼你選擇的人是我？為什麼不是顏丑？」
龐涓撫掌大笑：「不錯不錯，你看人真的很准，其實，我最早屬意的人的確是他，因為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而且他更加冷酷，甚至對自己更加冷酷，為了成為孫鬚生的影子，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放棄了自己的修行，轉而去學習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只為了更好的輔佐他，所以在我眼中，他是一個比你更加純粹的人，但也正是因為他太過純粹，所以我想要拉攏他，付出的代價太過巨大，巨大到了，讓我沒有辦法承受，而你就不同了。」
龐涓宛如獵人看著狐狸那樣看著隱末：「雖說你不是打一個響指就能跟著我混的那種程度。但是其實你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不是嗎？師門的情誼。雖然對於你來說很淡薄，但卻是迄今為止，你安身立命的所在。所以，即使你對孫鬚生做掌門有萬般的不滿，你也必須忍著。」
隱末搖了搖頭：「我並不是不滿孫鬚生做掌門，而是我不滿，別人對他的認同、評價，那個欺世盜名的，偽善的傢伙，別人對他的期許居然在我之上，同樣都是被陰陽法珠選中的人，為什麼他可以修鍊自由自在的風？而我只能去練幫人療傷，助人修行的水？」
龐涓嘆了一口氣：「作為比你早兩千年接觸過天書的人，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人的眼睛、人的心或許會有錯，但天書不會，天書的部件也不會。某種程度上，它可以看穿你的前生今世。它為你的選擇不摻雜任何的感情因素在那裡，它為你選擇上善若水，也許就是看到了你為人做嫁的人生終點。所以你想要改變它嗎？」
龐涓的話深深觸動了隱末，然而隱末的臉上只有一抹苦笑：「改變，說來輕巧，但是又怎麼可能改變？畢竟，那是命運！」
龐涓搖了搖頭：「命運就是拿來改變的！其實在這一點上，我跟你倒是很像。等我看過了，鬼谷子老師對我一生的批註之後，我也無所適從。一人之下，可笑！一人之下，和萬人之下，與我而言沒有分別！我甚至曾經想放棄過天玄者的身份，以一個普通人自居了此一生，但是我終究沒有那麼做，因為天書本來就蘊含著改變時空甚至命運的力量，只要你能像我一樣，把它握在自己的手裡，哪怕只是一片部件。所以你先不要拒絕我的饋贈，從能力上來說，我認為你不輸孫鬚生，而從心智和膽色來說，你敢修鍊禁術心火，在某種程度上，你遠在他之上，如果玄武門需要一個明面上的掌門，那麼這個人非你莫屬。」
聽到了掌門二字，隱末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難道我叛出宗門，為的就只是當一個傀儡掌門嗎？」
龐涓笑著搖搖頭：「傀儡，也許是的。但不是永遠。你也明白，我兩千年前做了什麼？我要把天書所有的部件，都拿到自己手中，我要重鑄天書，我要利用他的力量在這個世界重新書寫法則。破除一切虛偽的，令人作嘔的條條框框，讓擁有力量的升天，讓蠅營狗苟的入地，讓歷史回歸於真實，讓人間不再有硝煙。我不可能開創一個人人如龍的世界，因為有的人生下來骨子裡的怯懦，腐朽，就奠定了他是蟲子的本質。但我至少可以做到，讓龍和蟲，都呆在應該屬於它們的位置。」
隱末對此倒是表示了深度的認同：「這話說到我心裏面了，以孫鬚生那樣溫吞的性子，天玄者又怎麼可能大鳴大放的行走在人世間，到底不是真正的權力和力量。怎麼說您也是天玄者世界的大前輩，對您的過往我還是有些了解的，您出生在魏國，如果給您足夠的時間，說不定您會顛覆那個國家，畢竟，那就是一個下克上，臣子殺君王的年代。」
龐涓搖了搖頭：「我這麼做並不僅僅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讓這個世界走得快一點，再快一點。眾生皆苦，我不能解除他們的苦難，因為我不是神，但至少我可以賜予他們刀劍。就像我，可以幫你把心火禁術煉成，給予你玄武掌門的地位，幫你從那些虛假的情義中解脫出來，幫你撥開幻象迷霧的繚繞，做一個真正的自己。」
一邊說著龐涓一邊用手拂過了隱末的眼前。在龐涓的幫助下，隱末彷彿看見了遙遠為了的畫面，在不知多少年後的未來，龐涓重鑄了天書，將力量賜予了玄武門的眾人，之後為了追求更強的力量，龐涓升天！
而隱末，則是拿著完整的天書，帶著一群黑壓壓的穿著黑袍的玄武門弟子，將他們的顏色，染遍了這個星球的每一個角落。將高高在上的打落凡塵，將虛網欺騙的推到谷底。
隱末看到這樣的未來，並未覺得有多少快意，只是覺得這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現在附驥在孫鬚生的身後，為他查缺補漏，為他披風沐雨的賣命。
最後，龐涓給了隱末致命的一擊，或者說是定鼎乾坤的一句話：「其實我明白，你對自己的生命甚至都不怎麼看重。對金錢和物質的慾念其實也並不算太多。你真正想做的不過就是證明自己，證明從修行開始就一直被孫鬚生打壓的自己，實際上是不輸於任何人的。所以我把這條道路擺在你的面前，以你的智商肯定也能明白，這條路並不好走，而且會成為千夫指萬夫罵的叛徒，但這條路能夠直通你想要到達的終點，怎麼選擇，看你。如果你選擇放棄，那我也會難得的成人之美，幫你去除你身上所有心火的痕迹，讓你重新回歸你的上善若水。」
隱末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在那裡愣了片刻，之後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上善若水，去他X的上善若水。請賜予我力量吧！我願意為它付出我所有能夠付出的代價。我不是為了贏過孫鬚生那個老傢伙，而是為了斬殺自己，那個孱弱無力、無能為力的自己！」
很好，龐涓一邊說著，一邊從掌心撒下一些紅色的粉末，把它傾倒在了隱末的頭頂。
在一旁的大天君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蜷縮在袍子裡面瑟瑟發抖！因為他感受到了，龐涓灑下的是腐神蠱，而且是用龐涓那具沒有頭顱的身體煉成的腐神蠱！沒有人，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類，能夠抗拒它！
龐涓的聲音如同魔音繞耳一般回蕩在隱末的耳畔和心頭：「不要去試圖抵抗腐神蠱對你的控制，它其實只是一點火星，用來引爆你身上埋藏已久的火藥。它將燒毀你的怯弱和無能，直到將你燒盡，或者把你變成一顆黑色的太陽。」
就在龐涓為隱末下蠱的同時，龐小淘突然感覺胸前一陣灼熱，一張臉紅彤彤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呂少飛有些擔憂的問龐小淘：「你怎麼了？」
緊接著，她便驚恐的看到，龐小淘的胸口浮現出了一張似哭似笑血紅的鬼臉，魍魎鬼面！
呂少飛一聲驚叫，看著龐小淘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懷疑，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跑，還是應該動手。
龐小淘沖著呂少飛擺了擺手：「沒事的，死不了，更不會瘋掉。」慢慢的，那鬼面消失在了龐小淘的胸口，龐小淘滿頭大汗，身體一陣虛弱，但是目光漸漸清明，那種火燙的感覺也漸漸退去：「你放心吧，這種把戲想要控制我，還差點兒意思，只不過，我感受到了有人在下蠱。我感受到了那股邪惡的氣息。」
龐小淘攥緊了拳頭，那是一股邪惡的氣息，害死了老爹，折磨了大哥的邪惡氣息。遲早有一天，我要一把火燒光這些骯髒的東西！
雖然寬慰了呂少飛，龐小淘的心中卻又升起了一團不詳的陰雲。這一次，魍魎鬼面的影響似乎特彆強烈，即使自己胸口有陰陽法珠，也只是勉強壓下了這股恐怖的蠱惑力量。
到底是什麼人，擁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
天色漸晚，兩個人也深感疲倦，他們找了一家賓館，不管呂少飛怎樣強烈的要求，龐小淘還是決定開了兩間房。
呂少飛笑盈盈的看著龐小淘：「看不出來你還這麼保守，該不會你跟刀馬旦還沒有發生過什麼吧，該不會你還是一個處男？」
龐小淘瞬間就紅了臉：「處男怎麼了？處男吃你家大米了？傳說中一個人如果保持處男之身到三十歲，是會轉職成為大法師的！」
一番話笑的呂少飛花枝亂顫：「好了，好了，我的法師大人。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和你鬥嘴了，不過，說不定晚上我洗完澡之後，會進來偷襲你也說不定，所以你要先把自己洗乾淨一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