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因方才玩得太厲害,雙生子很快就困了,奶娘一人一個將兩人抱上了馬車,秦婉順勢上去,柔聲哄著兩人,兩個小的昏昏欲睡,秦婉好笑得很,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想姐姐和珩哥哥永遠在一起呀?」
兩人已然是半迷糊的狀態了,萌萌的回答:「因為那樣就可以天天讓珩哥哥舉高高了……」
秦婉頓時好笑,這小丫頭也是愛玩愛瘋了,竟然為著這個理由,轉頭就將自己的親姐姐給賣了。將兩人給哄睡了之後,秦婉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衛珩立在在雪地之中和柳穆清說話,見自己過來,也順勢上了浮橋來接自己。
剛要上浮橋,身後忽的傳來一人的聲音:「婉妹妹這些日子,過得到是無比的滋潤。」轉頭,岸上立著一個男子,披著黑色的斗篷,顯得陰鷙非常。
自打四公主上次被皇帝發落之後,連帶著秦儀也給一同降爵為郡王。秦婉只當他失了聖心,沒想到還是在這裡見到了他。看來就憑著秦儀在早前的政見,皇帝並沒有完全放棄他。
但是那些政見,是秦儀自己的,還是溫一楓的?
「三哥哥玩笑了,有孝在身呢,豈有什麼滋潤?」秦婉淡淡應了一聲,也並不和他爭執,自己讓出一條道來,讓秦儀先過。秦儀冷笑著往前,見衛珩過來,轉頭看向秦婉,又故意上前一步。他忽然向自己壓了過來,秦婉一怔,忙向後退,腰兒撞上冰冷的護欄,她悶哼一聲,蹙緊了眉頭。
「婉妹妹用不著這樣怕我,為兄的再恨你,也不敢當著父皇和雍王叔的面將你如何。」他說著,朝湖心小築努了努嘴,衛珩已然立在三步開外,將方才秦儀的舉動盡收眼底,他臉色黑如鍋底,看得秦儀愣了愣,旋即笑道:「婉妹妹堂堂郡主,偏偏有些人毫無自知之明,真以為自己中了解元,就能翻身了么?會試、殿試一個都未曾考,不過是父皇看在故人的面子上,給你幾分薄面,讓你來伴駕,可不要狂得沒有天了。」他說到這裡,又轉頭看著秦婉,「婉妹妹,你雖然不及四兒尊貴,可也不要自甘墮落,四兒不要了的髒東西,你凈往懷裡扒拉。」
方才撞在護欄上,秦婉現下腰上還疼,聽了他的話,心中陡然湧出怒意來。衛珩只攔住她,又因她腰上疼,自己是男子不便查看:「疼么?」
秦婉點頭,又搖頭,衛珩抿唇不語。秦儀冷笑道:「衛珩,你是什麼身份,婉妹妹如何了,也有你過問的份?你不必想著靠著婉妹妹翻身,皇祖母不會容許的。」他說到這裡又笑得惡意,「婉妹妹也要睜大了眼睛,別是非不分,全憑了自己心氣做事,白給天家丟人。」
他一席話將兩人給損了個遍,說罷又大笑著從兩人身邊走過,擦身而過之時,衛珩忽的笑道:「三殿下就這樣走了么?」
秦儀轉頭冷笑:「哦?你還有話與本王說不成?」
衛珩獰笑道:「衛某……無話可說。」話音甫一落下,他驟然躍起,一腳便蹬在了秦儀胸口,秦儀站立不穩,踉蹌退了兩步,頓時撞上了浮橋的護欄。他生得高,護欄不過在臀下,衛珩這一腳又用了力,秦儀根本剎不住,從浮橋上翻了下去,重重的拍在了被凍得僵硬的湖面,冰面傳來幾聲細微的碎裂聲。還好浮橋並不高,否則這樣摔下去,只怕當場摔死。
秦儀臉頰被摔得青紫:「衛珩,你敢對本王動手!」
衛珩冷眼看著摔在冰面上的秦儀,冷笑道:「動了手又如何?總比三殿下堂堂男子卻要欺負一個女孩子來得強。」說罷,也不再理會,牽著秦婉的手,將她帶到了僻靜處,大手撫上她的腰:「我給你揉揉。」她的腰兒盈盈不堪一握,隔著衣物,又癢得厲害,秦婉不多時就臊得面紅耳赤,在他懷裡扭著:「衛珩,不要了……」
她像只泥鰍一樣扭動著,女孩兒獨有的馨香讓他渾身繃緊,衛珩只默默的將她抱緊,見她臊得小臉火紅,紅潤欲滴的雙唇微微張著,模樣誘人得很。衛珩抿緊了唇,只覺得自己起了些異樣的反應,憋得面紅耳赤:「婉婉!」
他忽的拔高了聲音,將秦婉唬了一跳,旋即怯怯看著他。不料她竟然露出這樣的神情,衛珩後悔不迭,低聲道:「是我不好,我、我不是凶你……」他暴躁的搓了搓自己的臉,覺得那股子灼熱的反應漸漸消了一些下去,這才重新將她抱在懷裡:「你乖乖的,不要動,我給你揉揉。」
秦婉臊紅了臉,縱然衛珩不明說,但她怎會不知道什麼意思。前世她和衛珩有了夫妻之實后的第二日,她腰又酸又疼,衛珩坐在她身邊給她揉腰。粗糲的指尖輕撫她的肌膚,將她癢得不成,在床上扭得厲害。沒多少時候,她就覺得,衛珩的手指燙得驚人,轉頭再看,他一張俊臉已然憋得火紅。
她羞得心慌,但前一夜才剛經歷了人事,身子實在經不起,最後衛珩只能去凈房澆涼水去了。
所以,現在他憋紅了臉的樣子,秦婉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大掌輕輕揉著她的腰,秦婉努力不再動彈,臉都臊紅了,衛珩才收回手。她滿臉酡紅,衛珩親了親她的臉:「婉婉,旁人怎樣看我都不重要,你的看法才重要。」他並不為秦儀對他的嘲諷而生氣,但秦儀讓秦婉受傷了,這才是讓衛珩發怒的原因。
乖順的任他親吻,秦婉低笑道:「我眼裡的你,你應該最清楚才是。」
不多時就到了午時,眾人齊齊往湖心小築去,皇帝今日命人帶了不少野味來,自有御廚烹制。宋夷光樂顛顛的和秦婉挽著手回來,衛珩和柳穆清跟在後面,目光不住的看著前面的兩個姑娘,見她倆心情很好,連帶著自己心情也好了起來。秦儀陰沉著臉,站在皇帝身邊,看著衛珩過來,便目露凶光。
方才他一瘸一拐的從冰面上起身,剛走出不遠,方才摔下去的地方便裂開了,還好他離得快,否則必將落水。胸口被衛珩踹那一腳還疼得要死,但這樣丟臉的事,怎能聲張?是以皇帝問他臉怎的青了一塊,秦儀也說跌了一跤,無礙。皇帝也就不再細問了。
雖然不說,但秦儀心裡可惦記上了衛珩和秦婉,勢要讓這兩人付出代價。
午膳吃了一半,皇帝忽然起了興緻,要眾人行酒令,一時賓主盡歡,皇帝吃了幾盅酒,便是格外高興,命人分別賜了付華斌和柳穆清東西,兩人紛紛起身謝了。見衛珩並未被皇帝賞賜,秦儀心中暗笑,但不敢在皇帝跟前表露出來。柳穆清和衛珩離得近,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撫。衛珩只是淡笑,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我大熙人才濟濟,如此甚好。」皇帝笑道,目光又投向了衛珩,「放眼古今,除唐朝鄭冠一人之外,從未有人同時在文物科舉上大放異彩。你做得很好。」待誇完,又親自解了腰間的一枚玉佩,命督太監奉給衛珩,「開春后的會試,爾等三人都要再掙功名。」他說到這裡,又望向了衛珩和柳穆清,「不要丟了老師和朕的臉。」